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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生还传之六)艳探(出书版) 作者:苏打-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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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相信,依她的身手与机敏,她所做的工作绝不仅仅只是卧底以及帏官,也难怪这两年多来她如此甘于平淡,毕竟无声无息绝对是她最好的掩护,而那所谓的「长公主」身分,如今看来,搞不好也只是个掩人耳目的说辞罢了。
  
  
  
  她是谁的人马?
  
  在那场让华戌国政坛像重新洗牌般的巨大动荡中,且新皇登基两年后的今天,她究竟为谁工作?又做些什么样的工作?
  
  「臆测本就是个人自由,你当然可以随心所欲。但在你随心所欲之时,能否也容我随心所欲一下?」
  
  虽一语便被道破身分,甚至连工作机密都要曝光,南宫燕依然好整以暇、似笑非笑地望着贺兰歌阙。「看来你与谨贵妃之间并不若外传般全无手足之情,且与皇上间也有一定默契。哦对了,那个关于只要找着记载后宫所有人稳私的小册,便可制霸后宫的荒谬流言,更想必你早听说了。」
  
  尽管完全猜不透根本与她见上没几次面的贺兰歌阙是如何识出她「东月公主」的身分,还能与她那般默契十足地扮演着一对因未曾报备、深怕公主府嬷嬷责备,因此不得不偷偷在外欢爱的假面夫妻以逃避追击,但南宫燕也不是省油的灯,毕竟她入宫三年来,绝不是白吃皇粮的。
  
  根据她所见过的所有资料,再加上这几年来的细心观察,她不难发现,或许她的皇上兄长与贺兰歌阙每每在朝会上时,都一副好像对方不存在似的冷漠模样,但两人间若没半点默契,在每回皇上召见过谨贵妃后的差不多一个半月左右,若皇上没有机会用那张不耐烦的冷脸,勉强命他去办那些没人愿意去办的苦差事,贺兰歌阙又怎会表面上看着万分不得已,实际上却是悄悄在台面下运作而被众臣「陷害」似地去办差?
  
  因此她大胆猜测,贺兰歌阙与她皇兄,甚至与贺兰谨之间,绝不如外界看来的一点情分也无这么简单。
  
  「丑时我送你回公主府。」听到南宫燕的话,贺兰歌阙丝毫不为所动,只是面无表情地冷冷转过身去。
  
  「麻烦你了。我保证,我一定会恰如其分地表现出夫妻幽会后的娇弱模样。」
  
  明白现今的她与他,就等同是各自手握利刃抵在对方颈项间,待全盘衡量过利害得失,并查明对方底细后,再决定制造是要暂时合作,抑或是快速将对方一刀毙命,因此南宫燕毫不在意的抿嘴淡淡一笑。
  
  「我相信你对此类戏码早已驾轻就熟。」
  
  丢下一句毫无人味的冷然话语,贺兰歌阙迳自推门离去,仅留南宫燕一人独坐。
  
  这头老狐狸,藏得够深、胆子够大的啊……
  
  望着那个镇静自若,虽走路时稍稍有些跛,但就算不拄杖也能行走自如,却冷漠至极的高大背影,再望望这间四周被水瀑环绕,看似优雅僻静,其实经过精心设计,几乎一点内部声响都透不出去的内室,南宫燕脑中不由自主响起他俩大婚之夜,他对坐在喜床上的她所说的话──
  
  「我身有残疾,不碰女子,因此你可以保有你原有的任何自由、生活方式以及人马,可以选择住在你原本位于宫中东角的宁心宫,抑或这栋同处宫中,先皇于你大婚时赐予的东月公主府。每月,我会通报公主府嬷嬷与你会面两次,并且,你所有的孩儿都可以姓贺兰。」
  
  他的话其实明白表示出他懒得与她有任何瓜葛,她爱养多少面首随她高兴,但礼数上的会面他还是会做到,并且就算她因与他人有染受孕,他也会承认她腹中的孩儿是他的。
  
  那时因听到这席话而着实有些哭笑不得的她,真不知是要感谢他的大度能容,还是佩服他大方自揭短处的坦然。最后,她细细对他说了声「谢谢」,毕竟他的说辞虽一点也不委婉,甚至还有些冷酷,但若站在一名刚由民间被接回宫中,完全不适应现有身分,并且因政治目的而被安排下嫁的十六岁女子立场上来看,这样的作法何尝不是一种体贴。
  
  更何况,他还真的说到做到,这两年多来从不曾干涉过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
  
  她当然调查过他,毕竟自有华戌王朝以来,「贺兰家族」四字几乎便是朝中重臣的代名词。纵使这些年来,因先皇刻意削弱,他们的身影已逐渐消失在核心政治场上,但在总人口占华戌国五分之二的凯族人心中,「贺兰」二字依旧是世族中的世族──除了虽顶着「贺兰」姓,却早被贺兰家族恨之入骨的他。
  
  人前的他,是个终日一身黑色朝服,右脚瘸跛,行路时一定杖不离手的冷漠、严肃男子。
  
  六年前,在先皇特许下进入南书房的他,从不结党营私,律人很严,律己更严;他待人不假辞色,有些不近人情,行为处事虽堪称大器、沉稳、干练,却透着一股浓浓的寡情与冷酷。
  
  人们皆称他「六亲不认贺兰歌阙」,因为当先皇大刀砍削贺兰家族朝中势力时,盛传私下为先皇出谋画策之人,便是原本没没无闻,因那只瘸腿及旁支身分而倍受贺兰本家冷落的他,之后领着大队人马将最后一名留在京城的亲姑父家整个抄光的,也是他。
  
  虽仅进士及第,但他的敏捷才思可说居南书房之最,经常皇上口授大意,他片刻后就能拟就诏旨,一日多回也难不倒他。也就是这项无人能与之匹敌的绝技,让皇上就算再不晋升他的职位,也不得不让他继续留在南书房。
  
  成为贺兰家族留在朝中的独一无二,但在历经前朝外戚之乱、新皇登基,且为安抚贺兰家族而将贺兰本家长女贺兰谨纳入后宫封为贵妃,并不再被授予职位高升后,人们想像中本该动辄得咎的他,行事却超乎所有人想像的冷硬。
  
  他常临危受命接手许多大臣避之惟恐不及的麻烦差事,通常此时,他一句废话也不会多说,旋及动身起程,然后在完事后顶着那张冷脸静静回到御史院与南书房。
  
  这样一个明显惹人厌的朝臣,得罪之人自不在少数,但他明摆着的那副「有本事就扳倒我」的孤臣气魄,以及就事论事、铁面无私、赏罚分明的硬汉作风,反倒令不同派系的朝臣们暂时忍住扳倒他的念头,想方设法的四处找碴,就希望先借他之手铲掉敌方人马,待己方独大后再收拾他。
  
  说来说去,他之所以屹今还能稳稳立于朝中,就是看准了自己的可利用价值,然后狠狠利用着这种恐怖平衡,一步步朝她至今尚无法明了的目标前进。
  
  虽知晓他的防线几乎滴水不漏,但南宫燕真没想到他竟拥有那般令人惊艳的身手,连那只闻名天下的瘸腿都只不过是微跛罢了!
  
  他这个局究竟布了多久,又因何而布?
  
  让他宁可成为箭靶,就算受尽全天下人唾骂也要将自己双腿稳稳立于朝中的原由,真只是人们口中他因自小出身低微、瘸腿,倍受本家冷落而产生出的扭曲心态?
  
  无论如何,她还是小瞧他了,这个大了她十岁的「夫君」,也着实耐人寻味得令人对他身后的故事感到万分好奇,看来往后她得好好探查他的最终目的──
  
  但在此之前,她最想知道的,却是他究竟如何认出她来。
  
  单单一个「帏」字腰坠,或许可以透露出她的工作身分,却无法说明她的真实身分,所以那时的他,如何能判断出当时还蒙着脸的她,是他根本一点也不熟悉的公主妻,还能与她默契十足地一起演出那场骗人耳目的香艳大戏?
  
  还有,他有残疾,所以不碰女人?骗谁啊!
  
  明明方才他爱抚她的举动是那样熟练,更放肆、灵巧得几乎让她呻吟,有残疾、从不碰女人才怪……
  
  
  
  第二章
  
   那只白色波斯猫,三日后死状惨烈的陈尸在御花园东角一棵百年柳树下,颈项上的铃铛已然消失。
  
  尽管宫中耳语多得骇人,各种阴谋论此起彼落,早料到事情会有如此发展的贺兰歌阙依然如同过往般,于当月初一遣人通禀公主府的李嬷嬷,然后在月上东山、将御史院的公事全处理完后,在李嬷嬷的冷嘲热讽中,步入公主府内府,静静朝那间从来都只有他一人的房间走去。
  
  今夜,他来得比平素晚。因忙于公事而错过政事堂厨的放饭时间,几乎一整天都未进食的他,本想像往常一样直接进入那间房,但当他途经那道他走了不知多少遍的长廊时,却闻到了远处传来一阵美味佳肴香。
  
  似是珍味玲珑塔……
  
  这公主府里,竟有人会做这道失传已久的芜江名菜?
  
  闻着风中那绝对令人食指大动的香味,本就腹饥到胃部隐隐发痛的贺兰歌阙略略思索了一会儿后,直接拄着杖朝香味走去。
  
  那间坐落在花厅旁的小小灶房中,此刻有一个纤细的身影在其间穿梭,她一边轻哼着小曲,一边查探着灶火,屋内小桌上摆放着几道似是刚完成、还腾腾冒着白烟的菜肴。
  
  原本一直在灶房中自在忙碌的女子,听到独属于贺兰歌阙的脚步声,有些狐疑地回了头,当发现他的双眸竟鹰似地盯着灶上蒸笼,不禁好奇地扬了扬眉……
  
  「还没吃?」
  
  「嗯。」望也没望南宫燕一眼,贺兰歌阙注视着蒸笼上冒着的白烟微微一皱眉,「这珍味玲珑塔若蒸过了头便不鲜了。」
  
  唷,这家伙敢情是个吃货,鼻子够灵,眼神够利,要求够高的哪!
  
  但也难怪了,毕竟他怎么说也出身名门世家,而贺兰家族前几代当家不仅个个都是名闻遐迩的美食家,更有人自己编录过食谱。人常说富过三代懂穿,富过五代懂吃,他倒是一点也不辜负这话。
  
  「你到花厅坐坐,一刻钟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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