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鸣九天-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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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九如梦方醒，也从地上站起来，径直走到暖笼跟前，将那“谁家玉笛惊落梅”盛出一份，又和刚刚蒸好的馒头一同装在食盒当中，交到了少女手里。

　　　　少女来到小九面前接过食盒，向着小九甜甜一笑。

　　　　小九发现，这少女在笑的时候，眼睛会眯成一道弯弯的月牙，好看极了。

　　　　小九有些发呆，那少女却向前半步，如同蜻蜓点水一般，在小九的脸颊上轻轻一啄。

　　　　幽香扑鼻，沁人心腑。

　　　　那少女做完这些，退了两步，面颊绯红，略有羞意。小九摸摸脸颊，露出了笑容。

　　　　他到是没觉得少女的行为有什么不妥。

　　　　从小至今，小九向师兄们表达谢意的最高礼节就是搂住脖子，在他们脸上大大的啄一口，偶尔恶作剧，还会给他们留下一大滩口水。如今，被这少女轻啄一下，自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我明天给你做些其他的好吃的。”小九挠挠额角，，眼中充满了期待之色。

　　　　听到小九的话，那少女眼中放光，使劲点了点头，恋恋不舍的说道：“那我走了。”

　　　　小九也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那少女轻笑一声，径直转身离去，来到墙边，回过头来向着小九甜甜一笑，一个纵越，直接上了墙头，向着瑶光院后院掠了过去。

　　　　那里是剑冢的方向，也是小九推算出，偷食的贼唯一可以藏身的地方。

　　　　想到这里，小九迥然一惊，这才明白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随后，小九微微一笑，挠了挠额角，今天的头发束的有点紧，额角总是发痒。

　　　　钟声响起，开饭的时间到了

　　　　第二天一早，小九雷打不动的准时醒来，在床上调息片刻，他睁开了眼睛。洗漱完毕，来到了二师兄居住的天璇院。

　　　　小九起得早，二师兄比他还早，当他溜达着走进天璇院的大门时，欧阳迩已经手握宝剑，等着他了。

　　　　小九进院，如同往常一样，向二师兄躬身行礼。

　　　　欧阳迩将剑丢给小九，躬身还礼。

　　　　小九握住宝剑，静静等待着。

　　　　“出剑！”一声龙吟，二师兄手上多出了一柄亮闪闪的三尺长剑，斜斜指地。

　　　　小九拔剑出鞘，再次向二师兄行礼，摆出了君子剑的起手式“南山揖客”，神态认真，集中在二师兄的右手上。

　　　　看着眼前挺拔的少年，二师兄有些恍惚，他仿佛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

　　　　冀州涿郡，一名少年迎着漫天风雪正在练剑，他的神情专注，一招一式间一丝不苟。

　　　　尽管衣衫单薄，可是少年的额头上白雾蒸腾，散发着代表青春的热量。

　　　　又练几招，少年停了下来，因为在他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老人，一个看起来像是神仙一般的老人。

　　　　老人穿着青布儒衫，发须皆白，手拄着一根青木拐杖，正在笑眯眯的注视着自己。

　　　　“你叫聂义？”

　　　　老人的声音温和有力，话语当中透露着慈祥，就像他的长相，只是看到就会让人产生莫名的好感。

　　　　少年点了点头，他叫聂义，正是那个策划了全歼魔族惊天阴谋的家族唯一剩下的子弟。虽然阴谋失败，祖父也被列入入魔的叛臣，自此原本名震九州的聂家成了叛贼，迅速败落，成了人人都看不起的人家。

　　　　“想不想和我学剑？”

　　　　少年有些讶异，在这种穷乡僻壤的小镇当中，怎么可能真的出现一名传说中的神仙？而这种人物，又怎么可能收一个声名狼藉家族下的孤儿为徒？

　　　　少年的师傅咳嗽着，一瘸一拐的跑上前，一把将他按倒在地，厉声呵斥着让他大礼参拜。

　　　　少年不明所以，自己的师傅是家族中有名的剑客，曾经随着祖父前往伏击魔族，但功亏一篑，祖父被传入魔之后，聂家全家上下都被仇家杀死，只有师傅拼死护着自己逃了出来。

　　　　他很信任自己的师傅，就像相信自己的父亲和祖父从未入魔一样。

　　　　所以他恭恭敬敬的站起身，重新拜倒在地，向那个老人施以最隆重的三拜九叩礼节。

　　　　“当年一饭之德，某铭记在心，自今日起，你就叫欧阳迩，是我天机门四代弟子。”

　　　　“欧阳迩拜谢师尊。”

　　　　往事如风，却又历历在目。二师兄发呆片刻，缓缓抽出了手中的宝剑。

　　　　小九身形一动，一式“浩然正气”刺向二师兄的胸口，二师兄闪步撤身，还了一剑，二人你来我往，战在一处。

　　　　“左肩高了二寸。”

　　　　“进剑短了三分。”

　　　　“进剑当疾，迅若风，猛若火。退剑当缓，徐如林，不动如山。”一边演武，二师兄一边教导着小九，不断纠正着他运剑的法门。

　　　　“一法通则万法通，风林火山这四字，尔当谨记。”

　　　　不知从何时起，变成了小九站在一旁，二师兄一边运剑，一边讲解，小九凝神观瞧，将二师兄的所有举动都记在了心里。

　　　　“运剑先起意，练剑者必得剑意。剑道者以意为先，次者心，再次者力，看好接下来这几式，能领悟多少，就看你的造化了。”二师兄剑式一变，收剑不发。虽然二师兄凝立不动，他的身形却陡然变得高大，如山如岳。

　　　　他的目标是小九。

　　　　不动如山。

　　　　“剑者，兵中之王。”一语落地，二师兄动了，一股凛然而不可犯的威势瞬间笼罩在整个天璇院。

　　　　而小九直面这种凌然的剑意，感到呼吸都有些困难。

　　　　“流星白羽腰间插，剑花秋莲光出匣。”欧阳迩不动则已，动若惊雷，手上使出的正是君子剑法威力最大的四式之一“动必有道”。

　　　　刚烈无匹的剑意涌出，仿若要撕碎天地，虽然暴烈无双，却隐隐蕴含着难以抗拒的凌然正气。

　　　　小九耳边，一缕碎发飘然而落，却是被二师兄释放的剑意所斩断。这缕碎发刚至空中，就被紧接而来的无数剑意切割成了更加细小的碎片，直至消泯无形。

　　　　欧阳迩剑势一转，又使出“语必有理”，一道匹练似的剑光犹如莲花，光彩夺目，竟然盖过了初生的朝阳。

　　　　紧接着欧阳迩又使出“求必有义”、“行必有正”这两式却使的完全相反，一式当中的剑意疾若奔雷，另一式的剑意却海波不兴。

　　　　小九没有灵力，完全无法抵御二师兄的剑意，好在欧阳迩并不是真的要攻击他，而是要他亲身体会这种感觉，方能铭记在心。

　　　　小九紧皱眉头，看着二师兄施展剑招，心有所悟，手上长剑一动，摆出了一个动作，紧接着又摆出一个动作。不知为何，这两个动作笨拙而难看，彼此之间并不连贯，仿佛一个刚刚学剑的孩童，甚至连剑柄都有些把握不住。

　　　　欧阳迩收剑而立，看着小九，面上居然露出微笑。

　　　　做完这两个动作，小九也收剑而立，面带微笑，向着二师兄郑重行礼。

　　　　二人相视而笑，颇有以心印心、以心传心之感。

　　　　一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小九向二师兄施礼告辞，恭敬的捧着手中的长剑，准备还给师兄。

　　　　欧阳迩摆了摆手，说道：“这柄剑剑名清霜，乃是我少时的佩剑，如今你已经学剑有成，手边怎能无剑，这柄剑就送与你吧。”

　　　　赠剑，往往代表着传承，代表着师兄对于小九的期望，小九郑重的向二师兄谢过，这柄宝剑他必然会好好珍惜，绝不让它宝剑蒙尘。

　　　　目送着小九离去，欧阳迩的面上浮起一丝忧色，小九天符不全的事情，始终横亘在欧阳迩的心头。相对于这个从小看到大的小家伙，欧阳迩更加不愿相信那所谓的天命。

　　　　打定主意的欧阳迩，决定前往一趟天玑院，找找老七，看看他能不能鼓捣出些灵丹妙药，用来化解小九伐骨洗髓时的风险。

　　　　回到瑶光院，小九的心绪还在方才二师兄施展出的剑意上。那纵横天璇院的剑意当中蕴含着的东西，他已经深深记在了心里。二师兄的剑道，他也深深明了，至于能不能悟出属于他自己的东西，那就不得而知了。

　　　　发了会呆，小九决定换换心情，开始准备满门上下的午餐。操起菜刀，小九专注的剁着排骨，心思却不由自主的飘到了方才的场面当中。直到一抹绿色的东西，突然出现在视野当中为止。

　　　　这是一只绿草编成的螳螂，虽是草制，却活灵活现威风凛凛，正举着两把“大刀”，一步三晃的走向自己。

　　　　小九大奇，在天机门中怎么还会有这种东西？

　　　　正奇怪间，那螳螂已经晃到了小九身边，手臂一阵挥舞，身体一晃，散乱成了一堆乱草，在乱草当中，显露出一方绣帕。小九将绣帕拿在手中，一缕幽香直冲鼻端，让小九立刻明白了绣帕的主人究竟是何人。

　　　　小九挠了挠额角，二师兄的气场实在是过于强大，竟然让他忘记了剑冢那边还有这么一位姑奶奶存在，他嘬了下牙花，发现这锦帕也不知道是由什么材料制成，柔软滑腻，丝柔顺滑，触之类锦，亦仿若丝绢，材质非凡，不似凡间之物。而在锦帕的角落里，还绣着一个小小的“璃”字。

　　　　璃者，玉也，光滑润泽，形如圆珠。中土九州，经常有人家给女孩起名为“璃”，自然是希望女孩如玉般洁白无瑕，高贵美丽。看到这个字，小九心中一动，这小小的“璃”字莫非就是那少女的姓名？

　　　　翻过绣帕，一行字迹落入小九眼中，“我在一个到处都是花草树木的地方，带上吃的，要好吃的。”字迹娟秀，一看就是出自女孩之手，而内容却乱七八糟，那最后着重强调的东西让小九哭笑不得，原来这少女还是一个同好。

　　　　看着手下被剁成无数断块的排骨，小九露出一丝苦笑，既然已经如此，不妨就做红烧排骨。作为一个高级吃货，除去包子之外，小九最喜欢的莫过于红烧排骨。

　　　　学会这道菜之后，小九还专门做过改良，他做出来的红烧排骨，香鲜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