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战情录之二 绝魂 by云雕-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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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有人伤他伤得那么重呢？
因为他又开始哭，怔愣出神的绝魂才回过神来，苦笑着用袖子随便把柳煜歆脸上的泪水擦干净，大手一捞就把他抱了起来。
「别哭，我会留下来，但是若真的不能做到，在伤害你前我会离开，懂吗？！」他强忍住心底的感动。
你才不会伤害我！柳煜歆嘟着嘴，没几秒又笑了，因为他想到，只要让绝魂不想伤害他，那他一辈子都会陪着他的。
「高兴了吧？小鬼！」
他的无奈显而易见，柳煜歆高兴的露出笑容。
「其实你是故意唬我的吧？」绝魂没好气的道。
才不是！柳煜歆反驳。
「可是你笑的好贼。」
这是无辜！当场一口贝齿又陷入绝魂颈侧肌肤。
这次不轻不重的啃咬对绝魂来说一点杀伤力也没有，倒是柳煜歆这个动作让他注意到那雪白肌肤上的吻痕。
似乎他真的该节制力道了，怎么这小鬼如此柔弱，彷佛陶瓷娃娃一般稍微一用力就会碎了。
暗自叹息，他空出一只手替柳煜歆拉好衣襟。
虽然不怕被别人知道，但小鬼的形象多少还是维持一点比较好。
怀中笑吟吟的人儿脸上实在找不到哀伤，唯一泄底的就是那双哭太久而有些浮肿的大眼睛。
你会永远留下来的。柳煜歆笑的满足。
「为什么这么笃定？！」绝魂忍不住问。
人都是犯贱的吧？！看他哭时觉得心痛：看他笃定时又想打击他……真是复杂的心情啊！
因为你不可能伤害我。柳煜歆淘气的皱皱鼻子。
「肯定？」
肯定！好大的肯定笑容，那酒窝看起来有些刺眼。
「你怎么肯定我永远不会想伤害你？！」这可怪了，他自己都不知道了，这小鬼又能知道什么？！
因为我不会给你既定印象，我很善变，而且随心所欲，你会永远对我好奇，然后一直在意我。柳煜歆笑呵呵的抓住回廊边桂花树枝叶末梢的一把桂花，让香气在手中散开。
「你倒挺了解自己的缺点的嘛！」绝魂半嘲讽的笑着。
谢谢恭维！柳煜歆假仙的拱手道谢。
「睁眼说瞎话！」
谁叫我是商人。这是职业病啊！
这小鬼……绝魂抿唇，发现自己又被蒙过去了。
柳煜歆是个谜，他被十大恶人训练的什么样的人他一眼就可以看出，但面对柳煜歆，他却感到迷惘。
每次自以为是的抓到他一种真面目，下一次又碰到另一面，扑朔迷离，真真假假，虚幻与真实中，哪一个才是真的他？！
不过……吸引他的或许就是这一点，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体内的恶性无从发作，因为他分辨不出事实，也找不到目标……
「哼哼。」他开始期待往后的日子了，因为他想剥光柳煜歆的面具，他想触碰到真正的他。
***
大话说的太早。
两年下来，被剥掉无数面具的是他，在江湖上享有堂堂恶名的绝魂！
两年，整整两年，他竟然花了两年被这宛若狐狸般精明的小鬼耍着玩，还没骨气的任劳任怨，由着小鬼试探他的底限，并且每每有新的突破……
来不及哀怨完，脚步声逼近，一股力道撞上背脊，打破他无数禁忌、挑战他忍耐底线的原凶已经挂在他背上了。
反手将柳煜歆拉到身前，绝魂直接将他扛上肩膀。
柳煜歆并不反对他这么做，相反的他其实挺喜欢当布袋晃来晃去的乐趣。
拉拉绝魂的衣衫，他示意绝魂带他到凉亭去。
轻功极好的几个跃进，原本要徒步走个好一段路的距离一下子化为零。
「小鬼，你又偷溜了？」他刚才听到背后有人的惨叫声，而且是极为熟悉的抱头哀嚎，显而易见，有人偷跑。
玉不琢不成器啊！柳煜歆煞有其事的笑道。
「少来，你又把三十七分行的管事丢在议事厅，自己跑出来了对吧？」绝魂戳破他乍听之下很有道理的论点，一面把搁置在凉亭石桌上的七巧酥丢进嘴里。
他们本来就该自己做些决定，我都说大生意我做主，小事他们忙就好了。他缠着绝魂也喂他一口。
「都是你在说。」为什么他比他在意这些事呢？！究竟是谁家的生意啊？
绝魂口气不善的浮上一些奇怪的想法。
柳煜歆没注意到他说的话，自顾自的把注意力放到绝魂带着眼罩的左眼。
好想看看眼罩底下喔，可是绝魂怎么也不肯答应……
谁能够有那个本事毁了绝魂一只眼睛呢？！
绝魂因为左眼失明的关系，脾气有些乖戾，他讨厌旁人站在他左边，更别提让人碰到他眼罩了。
「别想，我不答应。」绝魂直接拒绝。
喔。柳煜歆听话的点头。
不该要求太多的，面对绝魂，太心急只会造成反效果，可是有时他不免会有一点失落啊，因为绝魂并没有完全相信他。
相处到现在，每个人都认为他们应该是在交往，而且进展迅速，但是最讽刺的就是，绝魂连夜里留在他身边时，那把啸龙刀都放在触手可及之处，连他，也无法从左侧靠近绝魂……愈是在乎就愈是软弱，原本信誓旦旦说着有信心的自己，早就受了伤。
扬起笑容，柳煜歆露出无辜又讨好的表情，这是他习以为常的伪装，用以掩饰心事的表情。
「想什么？」绝魂不懂他为什么突然安静了。
还痛吗？他问。
「不会。」顶多想起来时，会有些刺痛，但那只是恨意驱使的反应，并非生理上的疼痛。
你生气了吗？！柳煜歆小心的问。
通常绝魂的喜怒很好捉摸，但有时候他会突然变的面无表情，冰冷的眼中有着他所不知道的情绪在跳动。
「没有，」被他一提，绝魂褪去眼中寒冰，「真难得你会良心发现的问一问啊！」
我平常也很有良心啊！柳煜歆嘟着嘴，戳戳他的手，你去哪里了？今天怎么不来书房找我？！
平常绝魂都会待在他窗外的树丛间，虽然不进来却也不离开……
「去练功，」不喜欢被干涉的绝魂简单明了的回答，「找我有事？！」
留在柳家代表他必须更勤劳的练武，以免身手变钝，偶尔更需要往外发展，到处找点碴，随便砍伐几股人马，当然要记得不留活口，将一切线索清理干净，以免有人将矛头指向柳家。
没有，只是没看到你心情不好。柳煜歆撒娇的握住他的手，明天空给我，冬天快到了，我找人替你做几件衣裳过冬。
「我知道了。」已经快冬天啦？
绝魂轻轻眯起眼。
他讨厌冬天，冬天的白雪会掩盖足音，让他无法确实掌控四周状况。
可是他也不想对小鬼说，这小鬼似乎很容易多想很多事。
伸长手将柳煜歆勾回怀里，他反握住冰凉的小手。
「我替你找的药你都有吃吗？怎么身体还是这么差？！」或许他不该太常抱他，怎么这小鬼的身子骨还是虚成这样？
有啊，我有吃。柳煜歆纵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不吃绝魂准备的药，不听话的后果可不是被骂一顿就算了的。
「进屋吧，起风了。」绝魂带他进屋，没注意到他眼中的欣喜──因为他的关心而喜悦的讯息。
「小瑛，带他去加件衣服，他也该吃药了，我在茶厅等你。」最后一句话抛给想抓他的人儿。
下午到茶厅陪柳煜歆泡茶品诗是近一个多月的惯例。
听他这么说，柳煜歆收回手，乖乖的打算回房。
「老爷找少爷去正厅。」小瑛插口接了一句。
「那就让他去吧，我先走了。」绝魂一向不理柳家的事。
等会儿见！柳煜歆笑着抱抱绝魂，成功化去他眼中的一丝不悦。
***
她再也忍、不、住、了！
将托盘一放，药碗搁在床边，小瑛双手叉腰的瞪着没有一点反省意思的柳煜歆。
「少爷，您是故意的！」
对于她没头没尾的指控，柳煜歆眨眨好无辜的双眼，然后露出算计的笑容。
别张扬，我不想让他知道。可爱的脸蛋罕见的泛着恶作剧意味极浓的笑容。
「怎么能这样？！」小瑛皱起柳眉，生气的抿唇，「您有必要吗？让他为了一个根本……」
唇，被捂住。柳煜歆摇摇头，自己捧起药碗喝药。
昨天接到扬的来信，他就有觉悟自己可能会挺惨的，因为绝魂虽然嘴巴上不讲，但一直很介意他看别的男人写的信看得那么高兴，更介意他用亲腻的态度提起扬。基于某种阴谋论，他决定对不起他亲爱的二哥，任凭绝魂可能在心底诅咒扬八百次，也不肯告诉绝魂扬跟他的关系。
昨晚，他故意不知死活的故意在房里抓着扬的信等绝魂来，轻棯虎须的下场怎是一个惨字了得，他差点以为自己会在绝魂疯狂的索求中死掉，还好活了，只是伴随着全身散掉的骨头和疼痛难耐的后庭。
可是他想等的话仍是没有，为了这句话他可以陪绝魂闹三年，也可以闹三十年，只是不知道绝魂什么时候会不耐烦的离去，风险还蛮高的。
看着他的神色自若，小瑛无奈的伺候他更衣。
「您就别怪我没提醒您了，到时候可能屋顶都会被掀掉了。」她要不要先找好逃命风水呢？！
柳煜歆笑了，他不意外绝魂在知道真相后会拆了雪阁或是拆了他。
但是他喜欢看见绝魂吃醋的模样，这让他清楚感受到绝魂对他的在乎。
一步步走的艰辛，他现在根本不想动。
爹也真是的，难道不知道他现在只想窝在绝魂怀里喝茶吗？腰好酸……
走到走廊上，没看见一惯在此等他的身影，柳煜歆叹了口气。
绝魂一知道家里有事就先躲起来了，不然他平常会在这里等着抱他的。
干嘛走那么快，送他到大厅又不会怎么样……
「少爷，您还好吗？」根本是脚步虚浮啊！
快死了，爹最好真的有急事，不然我要杀人了。打个呵欠，柳煜歆努力的跨出一步又一步。
「可能真的是不小的事吧？总管吩咐我来叫您的时候什么也没说啊。」小瑛忍不住出手扶着柳煜歆。
这小少爷原本就瘦弱，被绝魂「蹂躏」两年后更显单薄，总是让人不由自主的产生维护之心，就只有绝魂那个粗鲁的家伙不懂得怜香惜玉。
我愈乘风归去。柳煜歆在一阵风吹过，刮起他宽大的衣衫时自嘲的道。
清风卷起他的衣袖和衣服下摆，飘摇在空中彷佛连他整个人都要被吹走了，小瑛赶紧抓他一把，生怕他跌倒。
「少爷！」她低声警告着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