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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山月-第1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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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人道:“这是我的儿媳。”

  老人的儿子已经娶妻成家了。

  这没有什么,“蒙古”男子,十六岁以上莫不有妻,何况老人的儿子已届中年。

  “蒙古”人成婚的年纪,男子十六,女子通常长男子两三岁。

  照这么看,姑娘玉朵儿不是已经嫁人了,就是要嫁了。

  许是后者,不然怎么还待在老人身边?

  关山月忙答礼,他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只好照汉人的称呼,叫了声:“少夫人。”

  一“旗”之札萨克的儿媳,应该可以称为少夫人。

  老人道:“不敢当恩人这么叫她,请叫她名字吧,她叫拉花儿。”

  关山月当然不能这么叫,他道:“请老人家带我看令郎吧!”

  老人应声抬手往里让。

  老人的儿子就躺在靠里毡毯上,是个中年“蒙古”汉子,身上盖了一条毯子,闭着两眼,一动不动,睡着了似的,只是脸色苍白得吓人。

  关山月过去坐在老人儿子身边,先把脉,后翻眼皮,最后捏开了嘴看了看,然后站起。

  老人忙道:“恩人……”

  关山月道:“要是我没有看错,令郎确是跟老人家一样。”

  老人忙道:“也是毒?”

  关山月道:“正是。”

  老人忙道:“恩人能……”

  关山月道:“老人家,我不能。”

  老人脸色一变。

  姑娘玉朵儿脸色也变了,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闪现了失望,用“蒙古语”对拉花儿说了一句。

  拉花儿低下了头。

  关山月道:“老人家,这是一种很奇特的毒,恐怕出自‘密宗’。”

  老人脸色又一变:“恩人是说……”

  关山月道:“老人家,令郎遭人下毒的机会太多了,对今郎下毒也太容易了。”

  老人道:“恩人,那……”

  关山月道:“请老人家放心,解铃自有系铃人。”

  老人忙道:“恩人是说……”

  关山月道:“有这种毒药的人,自然也有能解这种毒的药。”

  老人道:“可是,恩人说,这种毒出自‘密宗’,要是这毒出自那位大喇嘛……”

  关山月道:“再请老人家放心,他就是活佛,也得交出解药来。”

  老人还不放心,道:“恩人,大喇嘛……”

  关山门道:“老人家,那就是我的事了。”

  老人道:“我不是说恩人动不了大喇嘛,我是说大喇嘛不能动。”

  关山月道:“老人家,‘蒙古’没有法么?”

  老人道:“恩人,‘蒙古’不是没有法,可是喇嘛就是法,活佛、大喇嘛就是法。”

  关山月道:“喇嘛或许是‘蒙古’的法,却不是当朝的王法。”

  老人一怔,一时没能说出话来。

  关山门又道:“老人家,我已经伸了手,就交给我了,贵旗那位管旗章京的“蒙古包”是哪一座?我要见见他去。”

  姑娘玉朵儿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又现异采。

  拉花儿仍低着头,显然她听不懂汉语。

  一定是,姑娘玉朵儿不都是跟她说“蒙古语”么?

  老人还犹豫,道:“恩人……”

  关山月道:“老人家能不顾令郎的病、自身的安危、札萨克的位子么?何况还有令嫒跟令媳?”

  老人不犹豫了,要说话。

  姑娘玉朵儿先说了:“恩人,这座‘蒙古包’右边,过去两座,顶上插蓝旗的那一座。离不远,这里的动静,恐怕他已经知道了。”

  关山月道:“不怕他知道,只要他想不到我敢去找他就行,我去了。”

  说去就去,转身往外就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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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五 章 喇嘛自绝
 
  老人、姑娘玉朵儿、拉花儿,目送关山月走出“蒙古包”,目光里都充满了感激,姑娘玉朵儿的目光里,还多了一种令人难以言喻的东西。

  关山月一出这座‘蒙古包”,就看见姑娘玉朵儿所说的那座“蒙古包”了。

  的确不远,在右边,隔两座“蒙古包”,那座“蒙古包”顶上,是插了一面蓝色小旗。

  关山月很快就到了插蓝色小旗的“蒙古包”前,他一眼就看见里头有人了,但是他还是停步在外,发话问:“有人么?”

  人从‘蒙古包”里出来了,四十多岁个“蒙古”汉子,挺白净,有小胡子,只是鸡眼鹰鼻,长得不讨人喜欢,脸色也阴沉冰冷,劈头就问:“你是汉人?”

  听见关山月刚才说话了。

  关山月道:“是的。”

  白净“蒙古”中年汉子道:“汉人里的江湖人?”

  好眼力。

  关山月道:“是的。”

  白净“蒙古”中年汉子道:“汉人里的江湖人,怎么会跑到我‘敖汉旗’来?”

  关山月道:“我是贵旗札萨克的朋友。”

  白净‘蒙古’中年汉子神色、态度一点也没变,这:“原来是我‘旗’札萨克的朋友,有什么事?”

  这是没把他“敖汉旗”的札萨克放在眼里。

  关山月道:“我找贵旗的管旗章京。”

  白净“蒙古”中年汉子道:“你找我‘敖汉旗’的管旗章京?”

  关山月道:“是的。”

  白净“蒙古”中年汉子道:“你找我‘敖汉旗’的管旗章生,有什么事?”

  关山月道:“我在贵旗碰上了一些事,得找管旗章京。”

  白净“蒙古”中年汉子道:“你在我‘敖汉旗’碰上了什么事,得找管旗章京?”

  关山月道:“这事得从‘热河’‘承德’说起,我在‘承德’碰上有江湖人拿了贵旗人的好处,谋害贵旗人,我来到贵旗查这件事,查到了他是贵旗的什么人,特来告知贵旗管旗章京,请贵旗管旗章京查办。”

  白净“蒙古”中年汉子道:“你在‘承德’碰上,有江湖人拿了我旗人的好处,谋害我旗人?”

  关山月道:“是的。”

  白净“蒙古”中年汉子道:“你来我旗查这件事,查到了他是我旗的什么人?”

  关山月道:“是的。”

  白净“蒙古”中年汉子道:“特来告知我旗管旗章京,想请我旗管旗章京查办?”

  关山月道:“是的。”

  白净“蒙古”中年汉子道:“你确知是我‘敖汉旗’的人,找外人谋害我‘敖汉旗’的人?”

  关山月道:“是的。。”

  白净“蒙古”中年汉子道:“那么,这是我‘敖汉旗’的事,你一个外人,不必管。”

  关山月没有想到他会有此一说,是理,人家“敖汉旗”的事,可以不要外人管。

  这理到哪里都说得通。

  可是,关山月毕竟是关山月。

  关山月道:“是么?”

  白净“蒙古”中年汉子冷然,也有点得意,道:“当然。”

  关山月道:“这是你说的?”

  白净“蒙古”中年汉子道:“是我说的。”

  关山月道:“你说的没有用,我得听听贵旗的管旗章京怎么说。”

  白净“蒙古”中年汉子脸微扬。傲然:“我就是‘敖汉旗’的管旗章京。”

  承认了,自招了。

  关山月还是煞有其事:“原来你就是管旗章京。”

  白净“蒙古”中年汉子道:“正是,我说的有用么?”

  关山月道:“你既是‘敖汉旗’的管旗章京,我不能说你说的没用;只是,我是贵旗札萨克的朋友,不能算是外人。”

  白净“蒙古”中年汉子道:“你是我‘旗’札萨克的朋友?”

  关山月道:“是的。”

  白净“蒙古”中年汉子道:“你既是我‘旗’札萨克的朋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旗’札萨克,请他查办,反而来找我,告诉我,请我查办?”

  关山月道:“我告诉贵‘旗’札萨克了,贵‘旗’札萨克说,他办不了。”

  白净“蒙古”中年汉子道:“我‘旗’札萨克说,他办不了?”

  关山月道:“是的。”

  白净“蒙古”中年汉子道:“怎么会?他是一‘旗’之主,我的上司,他怎么会办不了,他要是办不了,我又怎么办得了?”

  关山月道:“贵‘旗’札萨克说,他虽是一‘旗’之主,是你的上司,可是这件事他办不了,你办得了,因为他的权势没有你大。”

  白净“蒙古”中年汉子道:“哪有这种事?一‘旗’的札萨克,权势没有一旗的管旗章京大?”

  关山月道:“因为你这位管旗章京,背后有位大喇嘛。”

  白净“蒙古”中年汉子依然态度不改,神色不变:“谁说的?我背后哪里来的大喇嘛?”

  关山月道:“这有什么不能承认的?背后有位大喇嘛,这是好事,别人求还求不到。”

  白净“蒙古”中年汉子道:“不管是不是好事,也不管别人求都求不到,我背后没有大喇嘛。”

  关山月道:“你大概忘了,我刚说过,这件事我已经查清楚了。”

  白净“蒙古”中年汉子目光一凝:“你已经查清楚了怎么样?”

  关山月道:“你背后有位大喇嘛,这件事瞒不了‘敖汉旗’的人。”

  白净“蒙古”中年汉子道:“瞒不了‘敖汉旗’的人,又怎么样?”

  这是承认了。

  关山月道:“所以,整个‘敖汉旗’,你的权势最大,别人办不了的事,你办得了。”

  白净“蒙古”中年汉子道:“那又怎么样?”

  关山月道:“所以我来找你。”

  白净“蒙古”中年汉子道:“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关山月道:“恐怕由不得你不听我的。”

  白净“蒙古”中年汉子这下脸色变了,有怒容:“你……”

  关山月道:“你是知道汉人里的江湖人的,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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