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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情结-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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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堂傲冷笑一声,秀美的双眸闪过厉色:“既然见不得人,本座便不客气了。”说著双手一挥,两旁亲兵架起弓箭向密林射去。箭矢划过的地方,燃起一片青烟,整片密林,立刻被烟雾笼罩住。 



29 



密林中隐隐出现一些躁动,敌人显然没有想到他们会射出这种青色的烟雾,也不知有毒无毒,登时有些慌乱。 

这烟雾好像有生命一般,迅速的蔓延开来,不见淡薄,反而厚重起来。 

北堂傲再次举起手来,示意地一挥,射出青烟的亲兵立刻退下,後面早已准备就绪的亲兵上前,点燃了火种的排排箭弩,再次毫不留情地向林中射去。 

密林顿时火焰四起,熊熊燃烧起来。只听里面惨叫哀号,马嘶蹄响,几只慌乱的箭矢从林中射出,隐隐有人马奔了出来。 

北堂傲一声令下,领著一部份亲兵压後。凌青则带著其余人整齐有素地护送著言非离的马车,迅速向西路的尽头奔去。 

仓皇奔出的敌人足有数百名。他们人上马上都燃著火苗,狼狈不堪。 

为首的几名还没来的及看清形势,已被北堂傲再次下令射出的箭矢射中,纷纷跌下马去。後面奔出的马匹收势不住,登时绊了上去,一时间人仰马翻,本不宽阔的山路拥挤成一片。被火惊了的马匹更是纷纷甩下骑者,四处乱奔,带起更大的火势。 

整个山路和密林,弹指之间,已陷入一片火焰的灾难中。 



北堂傲勾起嘴角,红地双唇露出一抹冷的轻笑。 

从容地纵马回身,北堂傲带著人马撤去,只留下敌人在身後哀号挣扎。 



这一役,让滇族大将兀杰,初次见识到了北堂傲的实力。 

天门百人亲卫毫无损伤,而自己的五百人马却几乎全军覆没。预先埋伏设计的许多陷阱,根本没有机会使出。 

一匹赤色轻骑,载著一个高壮健硕的身影从火焰中奔出。看著自己精心准备的战场,已被火焰燃成一片狼藉。整整五百人的小分队,活著逃出来的,只有十数人。 

兀杰冷硬的脸上布满阴霾,看著已经远去的人。 

北堂傲! 

想起那个透过密林的重重阴影,仍然能够清楚辨认出的高傲冷的身影,兀杰攥紧双拳。 

我、记住你了! 



言非离虽然坐在马车里,但对外面发生的事却清清楚楚。 

暗中打开车窗,看见北堂傲轻松自如地指挥著士兵们,不费一兵一卒便粉碎了敌人的计划。一向清冷的脸上,绽放著冷狠绝的光彩。 

“北堂门主真厉害……”秋叶原咂舌惊叹,暗暗心惊。 

言非离没有说话,一种朦胧遥远的表情笼罩著他。 

这就是门主。一个永远不会失败的人。任何的阴谋和危险,在他面前都是如此的微不足道。 

言非离看著那抹惑人的身影,心上涌出一股熟悉的、炙热的感情。 

这种感情从他第一次见到他时开始,就没有消失过。 

剪不断,理还乱! 

言非离知道,这份情结,今生今世,就算到他灰飞烟灭那一天,也无法断掉…… 



出了霞山,很快便看见前来接应的华城分舵的人马。 

他们正在惊异西路山林里的大火,看著滚滚浓烟冲天而上。就见北堂傲带著人从容平安地自山路中转出,急忙迎了上去。 



与分舵的人汇合後,行进速度便快了许多。因为言非离实在病得厉害,虽勉力撑著行了几天路,但到了越国境内便不行了。秋叶原没办法,干脆给他下了重药,让他每日昏睡著,以节省体力。 

北堂傲见此,下令全速行进,尽快赶到华城。 



四天後,急行的人马终於赶至华城京郊。 

言非离醒来,淡淡地冷香散在马车的车厢里。睁开眼,北堂傲正坐在一旁。 

“门主?”言非离的声音沙哑虚弱。 

“非离,你醒啦!”北堂傲靠过去,对他轻道:“我们已到华城郊外,一个时辰後就进城了。” 

“唔……”言非离应了一声,头脑酸涩沈重。这几日他一直这样,偶尔醒来,进完食,服下秋叶原的药,又会沈沈地睡去,一直未曾有机会见过门主。 

“秋大夫呢?” 

“在外面的副座上。” 

其实秋叶原一是为了出去透透气,二是他见北堂傲今天也在马车里,总觉得不自在,便识趣地跑到外面陪著赶车去了。 

言非离强自提神,想要坐起来。北堂傲刚伸手扶住他,马车突然一个颠簸,言非离身子一侧,立刻倒入他的怀里。 



言非离觉得非常尴尬,虚弱地挣动了一下,以为北堂傲会放开他,谁知身上一紧,反被他搂在怀里。马车里就他们两个人,气氛本就怪异,现在又是这种姿态,言非离不禁有些难堪。 

其实北堂傲倒没想这麽多。这几天马车一直急行著,言非离昏睡时不会觉得,但醒来後必定会被颠簸得难受。倒不如靠在自己怀里轻松点。奇怪的是,拥著这具熟悉的男性躯体,北堂傲心底竟然涌出一股淡淡的满足感。 



“……门主,那天霞山路上要突袭我们的是什麽人?”言非离见北堂傲没有放开他的打算,还帮他调整了一下姿势,让他在怀里靠得更舒适一些,已微微明白了他的用意。但二人很少这麽亲密过,言非离觉得甚不自在,便打破了这沈默中氤氲的奇怪气氛。 

“只是些不知死活的匪人罢了。非离不用介意。”北堂傲轻描淡写地回道。他不想让言非离知道兀杰已下令追杀他的事。 

言非离自然也想不到那里去,虽觉得竟然有匪徒胆子大的敢把主意打到天门上来有些奇怪,但并未深究。 

靠在门主怀里,言非离渐渐安下心来。 

突然觉得这种感觉似曾相识。仔细地回忆,似乎在自己昏迷之时,也曾这样被他轻轻地拥著,也曾这样被他淡淡地冷香环绕著。这种熟悉的温暖的感觉,安抚了他噩梦中的冰冷与悲伤…… 

言非离有些不确定。可是他无法开口去问。两人的气氛再度沈默下来,在马车!辘辘前进的声音中,带出一种安宁。 

突然,马车一阵颠簸,停了下来。车外传来众多的脚步声,交杂著混乱嘈杂的人声。 



30 



“怎麽了?”言非离微微一动,却被北堂傲按住。 

他功力受损,听不见外面的喧哗,但是北堂傲听得清楚,淡淡地道:“没什麽,大概是遇上逃难的灾民了。” 

南方水患日益严重,越国和其他几个遇难的国家都是小国,国势不强不盛,只是勉强在这乱世中立足而已。现在碰到这近十年来最大的水患,都有些吃不消。灾民们走投无路,纷纷举家迁徙,到华城来避难。 

言非离闻言,心下一紧,想起儿时与老乞丐颠沛流离的生活。今年这一场天灾,不知又要有多少家庭失去亲人,多少孩子成为孤儿。挣脱北堂傲,起身打开车窗看了一眼,果见衣衫褴褛的灾民们背著包袱,三三两两互相搀扶著站在路的两边,或无神或茫然地等著他们的车队过去。有的妇人手上还抱著瘦弱的孩儿,孩子的啼哭声微弱无力。 



言非离心情沈重地看著他们,直到马车又行进起来,北堂傲拉下了车窗。言非离隐隐地听见车外还能传来灾民们的声音,但过了片刻便听不见了。 

进了城,很快便到达天门在华城设立的分舵门外。分舵舵主杜生亲自出来迎接他们。 

参见过北门门主,北堂傲让他们直接把马车驾进院里,秋叶原扶著言非离从马车上下来。 

杜生每年定时去总舵汇报时,曾与言非离见过几次。此时见他形容憔悴,消瘦无神,也不禁吃惊。他特别将分舵的整个西院开辟出来,与北堂傲、言非离他们住。剩下的一百名亲兵,全部安排在外院。 



暂时安定下来後,言非离也比较能够安心养病。他的病早已是终身的病根,只能慢慢调养,想要完全的康复却是不可能的了。 

在秋叶原的细心医治下,言非离的身上的伤和小产後的病症渐渐好转起来,但是身体仍然非常虚弱,不见什麽起色。 

北堂傲见此,私下里问秋叶原是何缘故。 

“心结难解,积郁在心,以致身体久久不见起色。”秋叶原答道。 

北堂傲皱皱眉头,“如此要拖到何时身体才能好转?” 

秋叶原叹了口气:“心病还须心药医!秋某只医得了身,医不了心!” 

“什麽意思?” 

本著医者之心和与言非离的交情,秋叶原不知从何而来的勇气,直直地盯著北堂傲,反问道:“北堂门主何须问我。门主难道不知道麽?” 

北堂傲一愣,看了他一眼,见他正无畏地望著自己。对视这一瞬间,北堂傲便可以肯定,秋叶原已经知道到了一切。北堂傲也不怕他知道,在他帮言非离接生时,这件事便已经瞒不住了。何况非离这次失去孩子,也是秋叶原在旁照料的。 



“秋大夫,本座有件事一直想问你。”既然大家都互相明了,有些想问的话不如早点问个明白。 

“门主有话请尽管说。” 

“本座知道非离曾向你讨过防止受孕的药,”北堂傲正色地盯著他,“既然如此,他为何还会受孕?” 

说起这件事,秋叶原也疑惑了好久。可是他也弄不明白,翻阅了许多医药典籍,也未有其例。只好诚实地回答: 

“秋某也不甚明白。秋某为言将军把脉时,可以感觉他的受孕情况与女子不同,也并无女人的葵水之状。秋某曾查阅典籍,知道摩耶这只民族远古时代来自遥远的北方。相传他们因为受到神明的眷顾,所以不论男女都能生育。但是这个民族在两百多年前就渐渐消亡了,关於他们记录少之又少。”秋叶原想了想,又道:“实际上,秋某推测摩耶族的男人受孕,不是以女子的葵水为准,而是他们自身在情动时会产生一种可以受孕的物质,与男子的精水结合後便可以孕育胎儿,所以秋某为言将军准备的药才会无效。” 

北堂傲听了他的话,沈吟片刻。 

“如此说来,他还有可能会受孕的了?” 

什麽意思!? 

秋叶原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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