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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同人 [朱箫]千年桐 作者:忧郁仔-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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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侯答道。
  
  箫中剑这又想起了方才那老大爷的话,但不想扰了众人的兴致,便没再开口。
  闻得清香扑鼻,转过头看去,见那边有几丛白色的栀子花,在雨中零零落落地摇动着。他心中一动,笑着提议联韵作诗。
  另三人立马应和起来。
  
  朱闻一听,脑子一下懵了。他没想到月漩涡看起来一副武夫相,原来也是颇通文墨的。而他本人是读过一些书,也知道一些诗律,说说话随便诌几句还行,但真要作起诗来,只怕马上就要露馅了。
  幸好此时挽月救了他一命。
  “朱闻大哥你不是江湖人吗,他们作诗多无聊啊,我们去四处逛逛吧。”虽然有点舍不得离开箫中剑,朱闻出于各种考虑,还是答应了。
  正走到亭边拿伞,月漩涡开口叫住了他。
  
  “什么江湖人,现在还要骗人小姑娘?”
  
  挽月一顿,看向朱闻道:“他说什么?”
  
  “哦,对了,我忘了说,我不是江湖人。上次瞒你实在情非得已。”
  
  挽月想了想,又道:“那你是哪儿来的?难道你其实是北国的勇士?!”
  
  朱闻一听,几乎语塞。
  “不是,我是京城的世家子弟。”
  
  挽月闻言,竟开怀地笑了:“想不到世家子弟也有你这么豪气的!”
  
  “不论豪气与否,你怎么说也是世家出生,写几句话应付一下也不成问题吧。”月漩涡又道。
  
  朱闻嘴角一抽。这就是他担心的问题。照普通世家的培养方式,他若不通笔墨,的确是会惹人生疑的。
  “我以前身体可不好,常年卧于病榻,没有时间读书啊。”
  
  “那你还有时间锻炼身体练武功?”月漩涡冷笑着看着他。
  
  朱闻认为月漩涡只是觉得他文笔不行,故意想留他下来让他难堪,但他不仅仅是“不行”而已。北国重武轻文,他那点水平只怕比之最差的世家子弟都还有段距离。
  
  “练武才能强身啊,否则我的病怎么好得起来?”
  
  “是么?”
  
  “二弟就别再为难朱闻了。”箫中剑忽然插口道,“他留下也不过是瞎掺和,倒不如让他去山里跑跑放放风。”
  
  寂寞侯咳了几下,“扑哧”一声笑出来。
  
  “原来是箫家养的家宠。”说话的却是吞佛。一张白惨惨的脸,在青灰色的天色之下更显阴森了。唯独那两道笑弯的眉让他多了几分人气。
  
  “说什么啊!”挽月“哼”了一声,居然有了维护朱闻的意思,“我们不理他们,走!”
  
  虽不明缘由,朱闻心底对箫中剑道了声感激。回头想要看那人的反应,谁料对方却闭上眼睛端杯子喝酒去了。
  他心中一动,甩开挽月,道:“挽月姑娘,你我孤男寡女跑到那四下无人的山坳坳里,怕是会让人误会的,你还是跟箫兄他们一块儿玩吧,要不然下山去也行,我和箫兄上来时看到林家的几个姑娘在廊子里踢毽子啊。”
  
  挽月闻言,简直是大吃了一惊,脚一跺,一把把朱闻推到雨中,道:“什么孤男寡女!我们来的时候不就是两个人吗?当时没见你说什么。”
  
  “挽月姑娘,箫兄当时虽然昏迷不醒,你把他当透明啊。”朱闻叹了口气,运了气一溜烟就跑了。
  
  挽月气极,转身抓起桌上几个盘子就往地上砸。寂寞侯和吞佛忙把酒杯酒坛和几盘可口的小菜藏到桌下去。
  
  吞佛坐得近,挽月便伸手去抢,吞佛扭来扭去,竟还都避过了。
  
  “拿出来!”
  
  “你被人甩了还拿我们的菜出气,你想多了吧你。挽月大小姐。”吞佛把酒坛子抱得死死的,挑着眉嘲讽道。
  
  “我叫你拿出来!”
  
  “挽月姑娘,你冷静点,这么任性可不行,这世上能任你欺负的左门佑军本来就只有一个,现在他也已经死了。”寂寞侯淡淡道。
  
  挽月听罢,脸刷一下白了,气得要哭不哭的,用那饱含泪水的双眼烟雾迷蒙地瞪了一下箫中剑,而后冲进了雨里。
  
  “你以后装尸体都逃不了了。”月漩涡一面看着挽月的黄影子逐渐在雨中消失,一面给箫中剑斟满了酒。
  
  箫中剑摇摇头,一口把酒喝尽了。
  
  四人坐在那儿,以这山上的景致为题,联了约有四十多句。寂寞侯文思敏捷,拿了头筹,吞佛童子次之,箫中剑再次,月漩涡罚酒三杯。第一杯喝下的时候,雨停了,到了第三杯,断崖之上出现了透明的彩虹。彩虹就在箫中剑背后,仿佛触手可及。
  他愣愣地看了一会儿,托言说自己有些疲惫便起身离开了。
  
  吞佛看着这个银发人的背影道:“那不是下山的路吧。”
  
  月漩涡冷哼道:“他喝得半醉不醉的,最好别在半路睡了。”
  
  寂寞侯皱眉道:“他要是摔着了,我们可就麻烦了。”
  
  三人各说了一句,又继续喝酒谈天。
  
  这边箫中剑穿过栀子花丛,听有水流的声音,像是檐上的玉片相击一般,他心中微动,踏过蓬草,进了一片山桃林,林中鲜红的花瓣落了一地。
  他在桃林里找到一条溪水,便绕开新发的蘋草,踏着岸上软软的湿土走,一会儿便浸湿了步履,沾了一脚的泥。
  走了一阵,他又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了,看水对岸有几株红花山茶,便蹲下来拾了几块石子去打,打了几次都没中,却忽见一整朵花掉到水里,顺着清泠泠的流水往山下去了。
  他这才发现,水中飘满了桃花瓣,正如清明时他和朱闻在陵水边上见过的桃花水一般。
  
  他一抬眼,一阵恍惚,却见朱闻站在七尺水外。
  
  朱闻本找了棵巨大的山桃树刻上月漩涡的名字,随地捡了根够粗的木棍狠劲地往那名字上戳,谁料正戳得起劲,竟发现箫中剑在对岸水边扔石头。他窘迫地走过去,那人便抬起头来,双眼迷蒙地望着他,两颊和眼角仿若背后的桃花一样红。
  他呼吸一滞,提足从这边跳了过去。刚碰到箫中剑的肩头,那人双眼一闭,便倒进了他怀里。
  
  其实箫中剑很爱喝酒,但酒量实在不行,总喝醉,朱闻像这样照顾他的经验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慢慢积累起来的。不过他当时对此并无意识,只将人背到背上往回走,想着箫中剑身体好像好得差不多了,是不是该回宫了。
  虽然他并不很想走。
  
  朱闻苍日刚将箫中剑放到床上,寂寞侯便敲门进来告知他,挽月小姐丢了。
  这人他是肯定不会去找的,要找也是月漩涡的手下的事。但回头一想,又总觉得有一丝丝凉意从脚底渗上来。
  
                  挽月
  一行人回到京师,朱闻跟着箫中剑一道进了宫,在钟粹宫门口道别后便去箫振狱那里复命。
  回来的时候日已西沉,广阔的宫门两头处处是似花非花的柳絮,已着上夏衣的太监忙忙碌碌扫了这里那里又飘上了。
  
  他正想着不知自家那些梨树怎样了,刚至门口,便见管家的任沉浮迎了上来,说是伏婴师已经等了好久了。
  亲戚熟人拜访不用递帖子,这也是朱家的规矩。
  
  论官职,伏婴师任礼部员外郎,是文官,朱闻苍日在宫里当侍卫,是武职,南国重文官抑武将,无论从哪方面看,放低姿态的都该是他。可自两人结识以来,伏婴师对他的恭敬谄媚之意只是与日俱增而已。
  他起先并不明白,但久了,也总算理出了点头绪。
  
  南国太子喜好诗文,所以围绕在萧无人身边的不是才高八斗的大学士就是声名远播的诗人文豪。而伏婴师这样一个人精,对那些个性灵之学领悟起来自然是差了一些。箫振狱如今年事已高,想来不久便会传位于萧无人,要稳当地在仕途上发展,还得和太子打好关系。
  而朱闻苍日虽长久不在京师,但宫城里,他作为太子跟前大红人的名声却早已传开。此次与萧无人一道归朝,更证实了这样一个传闻。
  
  所以伏婴师找他,不是没有道理的。
  
  可惜他对南国的政治风波不感兴趣。
  当然若能利用这些政治斗争把南国弄垮,也不失为一个选择,这样自己也好早早回去继位。
  他至今也不明白朱皇把他留在南国究竟是为了什么。但这样下去,无论这个目的本身怎样,他也会因对萧无人的欺骗而越发地痛苦。
  尤其是在他已经知道萧无人的秘密的当下。
  有朝一日,他愿意将自己的整个人生轨迹更为详细地说与他听。若彼时两人都在草原,骑着同一匹马,望着长草尽头如灼烧的金盘的落日,他会一面说,一面脱下自己鲜红的长毡为萧无人挡去傍晚的风。
  那个时候,他当坐拥南北两国与萧无人千秋万代的承诺。
  
  “长兄为父,我欲同人订婚,希望表兄做个见证。”
  出朱闻所料,伏婴师来并不是为了打入萧无人的太子党。他朱家上下老小行至今日只剩了这两人,也不知是犯了什么罪孽。
  
  “那是大好事啊!朱家人丁单薄,我看你别订婚了,直接把人娶过来得了,早早地开枝散叶才好。”朱闻嘱华颜煮了君山银针来。他自己自然是不会备这些东西的,这茶叶是钟粹宫的兄弟送来的。“来来来,说说那姑娘是怎么一个样子。”
  
  “那姑娘叫挽月,我是在陵州连云山脚的溪水边上救下她的。她家以前是开医——”
  
  “你说什么?”朱闻蓦地打断他。
  
  “她家以前……”
  
  “我是说那姑娘叫什么?”
  
  “挽月。”
  
  “你在哪儿找到她的?”
  
  “陵州连云山脚的溪水边上。那时她抱着根浮木漂到岸边,着实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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