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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红颜 作者:雨姿(jj2012.11.30完结,宫廷侯爵)-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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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道:“有些人明知是假话,还是喜欢听,所以这世上才会有骗人的人。”
  他想了想,笑:“有道理。”
  侍女端来一蛊羹汤:“皇后吩咐御膳房熬的早生贵子甜羹,娘娘说,太子太子妃一人喝一碗。”
  我和太子面面相觑。
  太子的贴身太监德全示意侍女下去,盛了两碗给我们,轻道:“即然是皇后娘娘的心意,两位殿下就喝了吧。”
  我道:“太子先请。”
  他笑着端起来喝了两勺,突然脸色大变,抬手一拂,桌上的杯碗摔落一地,羹汁横流。
  我吃了一惊,抬头看他,方才还温和若春风的男子,此刻就象一只受伤的幼兽,脸上交织着暴怒和痛苦。
  我从未见过他如此尖锐阴冷的一面。
  德全战战兢兢道:“殿下,莫非凉了,奴才叫御膳房……。”
  他冷冷地打断:“不必了,转告母后,销魂散这种东西,对儿臣没用。”
  我疑道:“什么销魂散?”
  他哼了一声,抬脚就走。
  德全也不敢追,忙唤下人进来收拾满地狼籍。
  我默默地坐在一旁,德全躬身道:“太子妃,您早些歇息吧,奴才告退。”
  我道:“德全,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德全欲言又止:“这事,说来话长。”
  我道:“你若不想说,我自去问别人。”
  德全忙道:“万万不可啊,此事是宫中的禁忌,关系到太子的身世。”
  我看着他,他犹豫片刻,叹了口气:“太子的生母容妃娘娘是当今皇后的表妹,当年杨皇后还是后宫一位妃嫔,甚得皇上宠爱,因为没有子嗣,一直未被立为皇后,恰在此时,容妃娘娘入宫觐见,被皇上看中。”
  我道:“于是皇上就纳她为妃?”
  德全摇头:“当时容妃娘娘已经订了亲。”
  我疑道:“为何她成了容妃?”
  德全叹道:“离宫前那个晚上,她的羹汤中被人放了销魂散,当晚,皇上临幸了她。”
  我又惊又叹:“她的未婚夫可知此事?”
  德全道:“男方突然暴病而亡,婚事就此取消。不久,容妃有了身孕,皇上正式纳她入宫。”
  我道:“那个孩子就是太子?”
  德全点点头:“太子刚满两岁,容妃去世,杨妃收养了太子,不久,被正式册封为皇后,这其中你的祖父谢丞相出了不少力。”
  我道:“容妃娘娘住在哪里?”
  德全道:“储秀宫后面的林子原本是一处宫院,叫做芷芳殿,里面有一个映月湖,容妃就是不慎落湖身亡,她死后,发了一场大火,把宫院烧没了,皇后让人在宫殿的原址上种了树,把映月湖围了起来,任何人不得擅入。”
  默然良久,我道:“你下去吧。”
  德
  全走后,我独自往储秀宫去。
  走到林深处,眼前豁然开朗。
  一汪湖水随波荡漾,皓月当空,碧空千里无垠。
  我沿着湖畔慢慢行去,听着水声轻响,只觉得胸中郁闷一扫而空,刹那间神清气朗,天地无边。
  一股冷风从脑后袭来,我本能地转身,一柄寒光闪闪的宝剑已经横在我的脖子上。
  “你是什么人,竟敢擅闯禁地。”略带磁性的嗓音,听声音对方似乎已不年轻。
  夜色中,看不清面目,只觉得是个身材挺拔的男人,高腰长腿,风姿卓绝。
  凭感觉,我猜测对方不是太监,也不是侍卫,摸不清情况,老实坦白身份也许更好。
  我镇定道:“小女子谢道清。”
  他似乎有些意外:“你就是谢深甫的孙女谢道清?”
  我道:“不错,敢问阁下是何人?”
  他长笑一声,低低道:“长剑横颈,尚能如此镇定,不愧是谢卿的孙女,颇有乃祖之风,好,看在谢卿面上,今日放你一马,下次再敢擅闯,莫怪我手下无情。”
  我道:“即然这里是禁地,为何阁下来得,我却来不得,莫非阁下可以凌驾于禁令之上。”
  他一愣,笑道:“好厉害的小丫头,江山代有才人出,长江后浪推前浪,谢卿若在此,也该含笑九泉,好吧,实话告诉你,这禁令唯独对我无效,因为这里本就属于我。”
  我道:“这就奇了,禁令说任何人不得擅入,难道阁下不是人?”
  他哼了一声,阴森森道:“小丫头说得不错,我已经死了二十年,早就不是人了。还不快走,不怕我索命。”
  我道:“阁下这么大年纪还说谎,何时听说鬼有影子的。”
  他低头一看,月光把他的影子拖得很长很长。
  他蓦地爆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有趣有趣,想不到我今日竟斗不过一个小丫头。”
  我道:“不是前辈斗不过小女子,是前辈心胸开阔,不愿和小女子计较。”
  他哈哈大笑:“小丫头,我就喜欢你这样的性子,聪慧直爽,毫不做作,不象那些宫里的女人,动不动争风吃醋,要死要活的,这样吧,我送给你一件礼物,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老人家的清静。”
  借着月光,他从腰上解下一块铁牌交给我。
  我仔细一看,铁牌上隐约刻着一个墨字,雕工简洁明快,颇有力度。
  他朗声笑道:“墨老头子欠了我一个天大的人情,硬把这个送给我,这可是无价之宝,天下有多少人想得到它,我拿着也没有用,就送给你罢。”
  我把牌子还给他:“我拿着也没用。”
  他严肃道:“你如今是赵询那小子的女人,将来一定用得着。”
  我道:“我不是他的女人。”
  他一怔,笑道:“我明白了,赵询这小子什么都好,就是性子
  太象他娘,做什么事都犹犹豫豫,思前想后。要我说,直接把你抱上床得了,生他几个孩子,你的心自然就收了,费那么多周折干什么。”
  我怒道:“大把年纪说话老没正经,不跟你说了,告辞。”
  他追上来把牌子塞给我:“拿着,不拿你会后悔的。”
  我道:“是你硬要给我的,你不许后悔。”
  他大笑:“丫头不错,就是脾气大了点,赵询要降服你,怕是得多费些功夫。”
  我掉头就走。
  回到寝宫,就着灯看那块牌子,漆黑陈旧,沉甸甸的,有些年头了,擅长守城破解奇门遁术的墨门,和公输门并称天下第一门派,传闻他们早已绝迹江湖,想不到这个男人身上居然有他们的门中信物。
  我暗暗后悔,方才没有问男人的名字,人说大隐隐于市,想不到他居然把皇宫作为他的隐身之地,真正的世外高人也不过如此。
  听他提起太子,一付长辈教训晚辈的口气,想必和去世的容妃有些渊源,下次有机会要好好跟他聊聊。
  天亮时,太子象往常一样过来,和我同去向母后请安。
  我细细看他,昨晚的锋芒锐利收敛得干干净净,依旧笑如春风,和若煦阳。
  行了礼,杨皇后令我们起来,叹道:“询儿,过去这么多年,想不到你还记得,可是怨你父皇?”
  太子平静:“儿臣不敢。”
  杨皇后道:“此事是哀家的主意,与太子妃无关,你不可怪罪于她。”
  太子道:“儿臣明白。”
  我回道:“母后放心,太子并无怪罪臣妾之意。”
  杨皇后点头:“这样就好,夫妻间应该相敬如宾,举案齐眉,你是太子妃,要尽到做妻子的本份,好好侍奉太子。”
  我道:“臣妾谨记母后教诲。”
  一同出了宫,太子默默看着我,我转眼望向他处。
  太子道:“昨晚没吓着你吧?”
  我道:“德全都跟我说了,事出有因,我不怪太子。”
  太子道:“母后说得对,我们是夫妻,应该相敬如宾。”
  我道:“臣妾若做得不好,请太子见谅。”
  他双眸闪亮,眉梢含着笑意:“你若做不好,我会罚你。”
  我道:“罚什么?”
  “就罚你每日吹箫给我听。”
  我道:“太子会听腻的。”
  “不会,一辈子都听不腻。”他柔声道。
  我一怔,抬头看他,不经意间看进他眉眼深处,仿佛昨晚夜色下的映月湖,湖光潋艳,至清至柔,连绵不绝,无穷无尽。
  几乎要被这样的温柔诱惑了,自嘲地一笑,我转过身:“一辈子太长,太子总是这样轻易许下承诺吗。”
  擦身之际,手腕被他扣住,俯身耳语:“今晚我要看你绣花。”
  不待我回答,他大笑着离去。
  原以为只是一句玩话
  ,晚上他果然过来了。
  我起身迎接,嘴里道:“太子是来看臣妾绣花的吗?”
  他笑:“如果你想绣的话,本宫不介意。”
  德全端上香茶,带领宫人麻利地关上门在外面守着。
  我指指床:“太子万金之体,睡那里,臣妾就在榻上过夜,这样安排太子可满意?”
  太子摇头:“万万不可,分床而居,母后又该骂我,这样吧,我们都睡大床,我不碰你。”
  我想了想:“也好,太子在里面。”
  他道:“不对,应该你睡里面。”
  我起身把大床上的被子卷成一条,横在中间,脱了鞋,爬到里面躺下,唤道:“你过来。”
  太子果然走过来,上了床,合衣在我身旁躺下。
  我闻到一股淡淡的,若有若无的香味。
  他突然猛地坐起身,冲床下喝道:“出来。”
  里面爬出一个歪着帽子的小太监,年纪不过十七八岁,眉清目秀,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嘴里道:“太子饶命,太子饶命,是皇后的吩咐,奴才只是奉旨行事。”
  太子厉声道:“滚。”
  小太监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我忍不住扑哧一笑。
  他看着我:“成亲后,你第一次对我笑。”
  我敛起笑容:“太子,再不睡天就该亮了。”
  他躺下,摸索着握住我的手。
  我想挣脱,他轻道:“别动,就这样好了。”
  我一怔,想起了青翼,我嫁给他的那一夜,他也是这样,紧紧地握着我的手,一夜,不曾松开。
  我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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