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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涉外事件秘闻-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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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斯科对毛泽东的冷漠,不仅引起毛的不满,也引起了西方新闻界的猜疑。对此,斯大林不得不在接待上及时升温,他担心,中国离他而去。
  然而,为什么苏方向毛泽东提出要新中国引渡这批战犯和溥仪一事呢?
  应该看到,不管将这批战俘和溥仪移交给谁,都将是推动国家合作关系的一大筹码。
  须知,斯大林不会办不利于自己的事,他大国沙文主义、民族利己主义倾向十分严重。他为了本国利益,不惜牺牲别国的利益,甚至实行强加于人的强权政治。对华关系,斯大林更是精打细算得一清二楚。这些战俘包括溥仪,已经在苏联生活了五年,已经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早些利用机会移交给中国,既可赢得中方的满意,又可甩掉这个包袱。
  为此,有一天,苏联外交部长维辛斯基对毛泽东说:
  “1945年,苏联出兵中国东北,打败日本并将一批日本战犯战俘和伪满洲国皇帝溥仪等人押到了苏联。现在中华人民共和国已经成立,这些战俘应该引渡到中国,由你们来审判和处理。”
  毛泽东立即表态说:“中国迟早要将这批战犯接过来进行审判,只是目前还不能。”
  “我们愿听毛主席的安排,但不知目前办这件事,有什么困难?“维辛斯基接着就问。
  毛泽东回答说:“目前中国人民的主要仇恨集中在内战罪犯方面,而审讯内战罪犯的时间最快也要到1951年。”
  “但不知对引渡这批战俘有什么关系?”维辛斯基仍然不解地问。
  “如果先期审讯日满战犯,而不审讯内战罪犯,则有不足之处。”毛泽东从容不迫地回答之后,接着又问维辛斯基:
  “请问,这批移交的日满战俘可否请苏联暂代拘押;此事推迟到今年下半年移交如何?”
  维辛斯基立即表示同意。
  双方商定届时再通过外交途径研究引渡问题。
  在毛泽东访问苏联期间,为了要与苏方商谈签订中苏友好同盟协定一事,周恩来遵照毛泽东的要求,来到了莫斯科。
  周恩来在与苏方会谈中,还具体商量了将在适当的时机,引渡这批在中国犯有战争罪的战犯和战俘以及溥仪、溥杰等人,由中华人民共和国作为主权国家自行审判这些罪人。
  几个月后,中苏双方经过外交途径,已商量了一个引渡方案。
  这年6月的一天凌晨,东北外事局大院门铃响个不停。原来是沈阳市卫戍区司令部转来一封周恩来总理兼外长致东北人民政府主席高岗、副主席林枫的来电。




我参与引渡末代皇帝溥仪始末(2)



  来电内容是,指示东北外事局长陆曦前往中苏边境,办理引渡并押送由苏联移交的伪满洲国皇帝爱新觉罗·溥仪(下称溥仪)和伪满各大臣;另有900多名日本战犯、战俘也一并引渡过来。
  我立即将电报交给了陆曦。
  接着,我们又连续收到周恩来致高岗、林枫的几封来电,就引渡溥仪事作了些具体指示和交待。主要内容如下:
  1、中苏双方已通过外交途径商定:引渡时间定在7月18日;移交地点定在中苏边界城市绥芬河;
  2、苏方移交工作由苏联管理局代表中校科富托夫及上尉阿斯尼负责;
  3、除派陆曦局长负责外,应另派一团级干部及适当部队前往协助;
  4、不要将日满战俘安置在一起;
  5、日俘及溥仪等的档案,用后速送中央。
  陆曦遵照中央来电的指示精神,在林枫的领导下,立即投入准备工作。经过一段时间的准备,约在7月中旬,陆曦让我陪同前往,从沈阳出发,前往绥芬河,去执行这一具有历史意义的引渡使命。
  绥芬河市位于黑龙江省东南部,西依老爷岭,东临中苏边境,与苏联接壤,并有铁路、公路与苏相连。
  绥芬河是一座山城。火车站对面是个小山坡,从低处望去,一座座平房,有中式的,也有俄罗斯式的建筑,依山而建,栉比鳞次,布满山坡。从山坡高处,向东眺望,可看到苏联境内的远东风光。那里是群山林立,云雾飘荡,山下有像火柴盒般依山而建的房屋。从山坡回身西望,可看到绥芬河的全貌,像一只受伤未愈的小鹿,躺在祖国边陲的青山峻岭之中。
  这座有一百多年历史的小边城,在解放前曾备受摧残,元气早就大伤。几代人留下的古老建筑,已是破烂不堪。特别是绥芬河火车站的破烂景象,实在令人感叹。与其说是个火车站,还不如说是个车马驿站。由于过往人少,火车站显得冷冷清清。
  7月18日凌晨4时50分,绥芬河和往常一样,浓雾弥天。在这一片寂静的火车站台上,站立了几个人,为首的是奉命接收溥仪等战俘的外交部代表——东北外事局局长陆曦。陪同人员有我和东北公安部门的几位同志。陆对在场的几个人说“按照中苏双方达成的协议,战俘分两批移交。今天是第一批,是日本战俘。等苏联火车到达时,请公安部石屏处长等同志上前和苏方取得联系。苏方已表示过,只要石屏和他们接上头,就开始将971名日本战俘,按名册顺序,由我公安人员带领转乘上我们的火车。一切移交的正式手续等事宜,决定在第二批战俘、包括溥仪等人运到时再办。”
  陆曦把工作安排妥当之后,指针已到5时整,只听东方远处有火车进站声。仔细一看,一列火车像个庞然大物冲开浓雾,慢慢地行驶到苏式宽轨的顶端停了下来。
  苏中双方移交这批日本战俘手续比较单一,也比较顺利。
  命令发出后,这些日本战俘按车厢顺序,从苏联的宽轨闷罐车单行下车,规规矩矩,不吭一声,秩序井然,经过约二百米的步行,再上中国的闷罐车。
  我公安人员对下车上车的日本战俘严格把关,逐个点名,清点清楚。
  战俘的移交场面极为严肃,似乎在召开受降大会。受降会没有仪式、没有讲话。车站内外,一片寂静。野蛮的日本侵华军,都成了丧家之犬,早日那些凶残的嘴脸消失殆尽,乖乖地听从我公安人员的指挥,鱼贯而行。
  在这默默移交过程中,根据战俘的不同表情神色状态可分成三种不同类型。
  第一种是日本士兵,他们仍然是日军装束,身背挎包,头戴鸭舌军帽,脚踏高帮翻毛皮鞋。当我公安人员点名时,他们仍然维持着素有的军风,“哈伊”的一声,跳下车来。登车时,他们仍然是规规矩矩地排行有序,目不斜视。至于这批战俘心里在想什么?是惧是喜?是悔是恨?是随大流听天由命,还是任受宰割、破罐子破摔呢?谁也猜不透。但是,只有一条可以肯定,他们不想反抗,也无力反抗。不排除他们都抱有这样一个希望,能获得中国共产党的宽恕,早日放他们回国。因此,我们可以断言,这些战俘在移交过程中,不会闹什么事。
  第二种是地位较高的军官,他们还是那样趾高气扬、傲气十足。在移交转车的过程中,还摆出不可一世的架势,对周围的一切不屑一顾,走起路来,还是那副装模作样的德性。实在令人恶心。当时,如果有老百姓在场,早就会有人跑上去,踢他们几脚。
  第三种是伤病员。病号有轻、有重,但他们都硬挺着,毫无例外地按着指令下车上车,不敢吭声。看得出,这些病号在不同程度上,都渴望得到较好的治疗,以期早日康复回国。这些伤病员下上车的时候,还出现了彼此互相支撑、互相搀扶的现象。他们这种互相帮助、互相不弃的表现,不能不令人佩服。
  经我公安人员清点,苏方移交的日本战俘,比原定的人数少了两人。
  按中央通知,我们应接收日本战俘971人,而苏方实际移交的人数只有969人。经询问,苏方代表解释说:名单中有一名日本战俘因病医治无效,已经死亡;另一名重病垂危,已不能上车,故不能如数移交。
  最后,我们只接收了969名日本战俘和他们的有关审讯材料。




我参与引渡末代皇帝溥仪始末(3)



  8月3日,第二批战俘与溥仪等人入境。
  这天凌晨,百姓还在沉睡,浓雾依旧笼罩山城,边境一片寂静。陆曦和我从早上5时就走出招待所,打算到火车站去,检查一下移交战俘任务的准备工作。
  当时的绥芬河,既没有小汽车,也没有公共汽车。我们只能靠自己的两条腿,直奔火车站。其实,此城只有一条贯穿全城的大街,没有几里长,一个小时,即可走个来回。我们两人只顾走路,谁也不愿打破凌晨的安静,没说一句话,就走到了火车站。火车站旁有一家俄罗斯餐馆,我们走过去看看在那里与苏方代表会晤是否合适。
  这家餐馆是十月革命时,流亡到此的俄罗斯后裔开的。这些年,由于苏联来的旅客早已绝迹,到餐馆就餐的人不多,再加上经营不善,一个古色古香的俄国大菜馆,早已变得面貌皆非。与其说是个大菜馆,还不如说是仅卖“格瓦斯”饮料的杂货铺。就餐馆的内外设置来看,在这里组织对外活动,还算是比较体面。我们与餐馆老板商量,责成他将餐馆大厅布置一下,摆上一个长条桌,放上几把椅子和茶杯,做好接待东方来客的准备。
  东方略微发亮,浓雾开始疏散,我们沿着铁路徒步走了二三百米,对周边环境进行了一番观察,在这样一个旷野式的火车站,几里方圆之内看不到外人。战俘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的控制之下。
  准备工作基本就绪。几个地方部队战士和我公安部人员都已奉命上岗。石屏等同志也都到了指挥现场。
  6时整,一列苏联宽轨客车缓缓开入车站。
  不多时,从车上下来两个苏联军官,向我们走来。
  当两位军官走近时,陆曦走上前去,伸出手来表示欢迎。
  为首的军官自我介绍说:“我奉苏联最高苏维埃之命,押送伪满洲国皇帝等战俘前来报到,我是苏联管理总局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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