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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侯之家 作者:锦绣(晋江vip2013-01-06 正文完结,布衣生活)-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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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仲用膝盖也能想到自然是梁康和常安搞的鬼,而七娘只怕也是推波助澜。不过这也倒正合了他的意,借着台阶下来。沉吟一番后,邵仲方才冷冷吩咐道:“孟轩不遵上命,公然违令,且打伤同僚,招惹祸事,本该撵回京城。念在你们同僚之谊,本官便给他一次机会,暂先留下他,先打三十大板以示惩戒,等他能起身了,再去把这桩案子给我查个水落石出。若是查不出线索来,就给我滚回去。”
  说罢,又赶了梁康去督刑,临走时又出声威胁道:“若是被我晓得你们故意包庇打空板子,就再多赏六十大板。”
  梁康吓得一个哆嗦,险些没跌一觉,回头呲牙咧嘴地朝邵仲做鬼脸,小声道:“仲哥儿你下手可真狠。”
  他若是不下点狠手,怎么制得住那些眼睛长在脑门儿上的侍卫们。如此恩威并施,方能将他们一个个治得服服帖帖。
  因邵仲事先有言在先,衙役们虽想手下留情,可到底顾虑县太爷的狠厉,想了想还是不敢防水,扎扎实实地打了孟轩三十板子。这孟轩倒也硬气,又知道自己这回实在闯了大祸,若不是邵仲机敏,只怕连命都要送在这里。而今挨了打,不仅不恼,心里头反而对邵仲生出些敬重之意,抓着梁康的手痛哭了一阵,连声保证一定要把这案子查清楚。
  但梁康显然没有那么大公无私,孟轩伤成这样,他却可劲儿使唤着衙役去慈和堂请大夫,半点没有让田静过来帮忙的意思。众侍卫瞧着,甚觉好笑。侍卫头儿老王老实,倒也体谅他,趁梁康不在时,悄悄跟孟轩解释,“你而今伤得不是地方,换了是你,也不愿让自己的新媳妇儿给别的男人看这种伤……”
  孟轩愈发地无地自容了。
  再说云老爷回了府,立刻就唤了下人去请九先生。等了好半天,府里的小厮才过来回话道:“九先生大早上就出了门,一直没回来。”
  云老爷大惊,“他可曾说去了哪里?”
  小厮摇头。云老爷顿时脸色惨白,咬着牙狠狠地屏退了下人,关上房门,终于忍不住厉声骂道:“专门给老子惹事,回头……回头……”发了半天狠,可那狠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
  一会儿,云太太就寻了过来,一脸诧异地问:“这会儿不正是铺子里忙的时候,你怎么把绸缎庄的许掌柜给送回老家了?那铺子里的伙计都寻到府里来了。”
  云老爷却是将将才得了这个消息,闻言先是一愣,尔后才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来,强压住内心的愤怒,低声回道:“许掌柜家里头出了点事儿,跟我请了半年假。回头儿子再另寻个掌柜来管事。”
  “这人真是的,怎么说走就走。”云太太有些生气,嗔怪地骂道:“那铺子里正忙着,便是家里头事情再急,也得把铺子里的活计给交代清楚了再走。这样一声不吭地跑掉了算是什么事儿……”
  她还在絮絮叨叨地埋怨着,云老爷却只觉得脑仁一抽一抽,仿佛有锤子对着他的脑门使劲儿下着锤,眼前一晕乎,就倒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有我这么悲催的不?明天加班也就算了,大晚上还得去单位拿材料,郁闷啊郁闷。


76公侯之家

  七十六
  邵仲把孟轩打了三十板子;反倒赢得了众侍卫的敬重,之后大家伙儿瞧着他的眼神不再像先前那般放肆,更多了份惧怕和敬意。卢熠以此为例子,仔细教给卢瑞什么叫御下之道;说罢了又连连感叹道:“看以后谁敢再说我姐夫是个不经事的弱书生。”
  但邵仲却愈发地小心起来,再三叮嘱七娘和两个孩子莫要随便出门,偶尔卢瑞和卢熠实在在衙门里困得久了,便派几个侍卫护着他们俩出去放放风。
  孟轩伤得厉害,一时半会儿也起不得床,众侍卫却极是讲义气,不等他出口求助;一行人便组织起来满城搜寻刘麻子的踪迹。只是那刘麻子事先早有准备,早早地躲了起来;众侍卫寻了两日,依旧没抓到人。
  邵仲却让衙役把那赵仵作请了过来。
  赵仵作年岁尚轻,衣着朴素干净,看起来斯斯文文的,脸上却始终带着淡淡的疏离,看着邵仲的眼神也甚是冷漠,举止言行虽还算恭敬,但目光里总带着些许不认同。见了邵仲的面,他只依照礼数朝他行礼,罢了便一言不发地站在原地,微微垂首,目光落在早被磨得光亮的青石板上。
  邵仲倒也不介意他的态度,客客气气地让常安上了茶,自个儿也端起一杯,凉凉地开口道:“这是前日让下人在街上买的山阳茶,炒得有些焦了,喝起来倒也有股特别的香味。”
  赵仵作倒也不推辞,低头谢过,端起茶杯飞快地喝了一大口。那茶是常安将将煮好的,正滚烫着,赵仵作这一大口下去,顿觉从喉咙到心窝一阵热烫,险些没把手里的杯子给跌了。
  “听说赵仵作是先前孟仵作的弟子?”邵仲忽然发问。赵仵作一愣,杯中的茶水顿时洒出来,漏了几滴在他衣服上,但他并没有注意到,只一脸警惕地盯着邵仲看,目光中带着审视和戒备。
  他没回话,邵仲倒也不催,只笑笑道:“想来赵仵作也听说了,本官的岳丈正是先前曾在山阳县做过县令的卢大人。他死得不明不白,我这做女婿的,既然到了此地,自然想把这案子给查个水落石出,寻到下人的歹人,好祭我岳父岳母在天之灵。”
  赵仵作深吸了一口气,低下头,沉声回道:“不知大人为何要与属下说这些?”
  邵仲懒得再和他绕弯子,开门见山地继续往下问:“赵仵作与孟仵作有师徒之谊,关系匪浅。孟仵作忽然包庇,孟夫人也去得急,难道赵仵作半点怀疑都没有?”
  赵仵作沉吟了一阵,眉头紧锁,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脚下的石板,仿佛在思虑到底该如何回话。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猛地一咬牙,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两膝一软,忽地跪在了邵仲跟前,正色求道:“求大人为我师父师母申冤……”
  先前听七娘说起孟仵作与孟夫人死得蹊跷,邵仲便怀疑他们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才遭了毒手,而今见赵仵作这般反应,总算确定了。赶紧起身扶起赵仵作,邵仲作出一副郑重又肃穆的姿态来,沉声道:“你放心,本官就是为了这案子才来的山阳县,若是不能查个清楚明白,本官也没脸回京了。”
  赵仵作的脸上总算有了些动容,吸了吸鼻子,哽咽地将当时事发的经过一一说与邵仲听。原来当年卢县令与孟仵作关系甚密,二人常一起商议要事,卢县令离任之前更是常与孟仵作密谈。
  卢县令一家被劫杀后,孟仵作便有些不安,他甚至已经打算领着妻儿一起回乡下老家避祸。但一家人还未动身,孟仵作便“因病暴毙”。
  “事发之时,属下并不在城里,得了信急忙赶到县城,师父已经下葬。我寻了当日诊治的大夫询问此事,他只说师父饮酒过度引发旧疾。天晓得,师父当时已经戒酒两个月,只有孟家人和属下才晓得。属下因此心生疑窦,想再寻师母问个究竟,不想师母竟跌入河中惨死。外人都传言说她是殉了情,可我那师母素来坚强果敢,家里头尚有年幼的子女,怎会轻易寻死?”赵仵作到底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便是面上再装得稳重淡然,提及含冤而死的孟仵作,终究难掩哀伤,眼泪哗哗地往下落。
  如此说来,那孟仵作果然也是个知情人,要不然,凶手为何会想方设法地把他们夫妇俩除去。之后孟云铭好赌成性,卖光了家里所有的财物,说不定也是有人刻意引导的。
  “你师父可曾留下过什么东西?”邵仲总觉得,若仅仅只是知情,怕也惹不来这样的祸事。那幕后之人能做下这滔天大案,定是有靠山的,说不准还是京中权贵,孟仵作便是晓得什么,没有证据也是枉然。所以邵仲怀疑,当初卢父离开山阳县时,兴许曾拿了什么东西给孟仵作保管,这才引来了杀身之祸。
  赵仵作闻言果然皱起了眉头,仔细想了一阵,才不确定地低声回道:“有一回我听师父和师母说起什么账簿,见我到了,他们立刻岔开了话题。之后没几日,师父便出了事。但那东西我却是连见也没见过的。”
  “账簿?”邵仲立刻亮了眼睛,果真是有证据在手么,“孟家子女是否知晓此事?”
  赵仵作苦笑摇头,“而今英子就在府里做事,想来大人也晓得他们兄妹俩这几年的遭遇。云铭好赌,家里的财物、房子全都败了个精光,连英子也——”说到此处,他又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些年来,他没少接济孟云铭,可那好赌成性的东西依旧趁着他不在城里的时候把英子卖了,正因了此事,赵仵作也愈发地对孟仵作心存愧疚,连他的坟上都不敢去。
  “孟云铭他而今——”
  “已经死了。”赵仵作提及他,又是愤恨又是心酸,“去年冬天他喝醉了酒在外头过了一夜,冻死的。”
  这却是难办了!邵仲皱起眉头,有些泄气。当初案发时,英子年岁尚幼,又是个女孩子,孟家父母自然不会与她说起这些事,可而今孟家只余她一个,这边的线索却是就这么断了。
  邵仲终究有些不甘心,想了想,还是吩咐赵仵作私底下去打探账簿的消息,临了临了,又可劲儿的叮嘱他小心。“本官而今查这个案子闹得满城皆知,只怕那凶手也早提防着,你且要谨慎些,打草惊蛇是小事,千万莫要再被牵连送了性命。”
  赵仵作满口应下。
  案子没有进展,邵仲甚是郁郁,晚上七娘剪了他最喜欢的小河鱼,他也用得不香。晚上七娘便温柔地劝说了一通,罢了又道:“饭要一口一口地吃,吃得急了,反倒容易噎着。我们来山阳县才几个月,若真立马就查到些什么,只怕你也要怀疑线索的真假。左右我们还有好几年的光景,慢慢来,放长线方可钓大鱼。”
  邵仲想了一晚上,总算痛快了,第二日大早,便神采飞扬地招呼着大家一起出城踏青。
  七娘有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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