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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八贤王by:景文(历史yy+虐心+强受+he)-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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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了。
  屋中已经升起了炭盆。红色的火苗偶尔的探出头舔食着烧得通红的木炭。
  德芳拿出《花蕊夫人诗集》在灯下翻阅着。这本诗集是手抄的,字体很熟悉,是父亲的字。
  日理万机的父亲居然为她亲自抄写诗集。德芳轻轻抚摸着书面,当初他们一定有过很幸福的日子吧。可那时宋皇后又是什么样的心情。
  母亲,他的两位母亲,同样的美丽而坚忍。在这东京的大内,为自己所爱的人,忍受了多少的煎熬和痛苦,最终却都难以幸免的成为权力的牺牲。
  自己自小出生长大的皇宫到底是个怎样奇特的地方。父亲和哥哥死得不明不白,却也就这样慢慢的被皇宫喧闹繁华的庆典掩盖了,再无人提及,再无人记得,像石沉大海一样,了然无痕的消失了。
  “陛下驾到!”突然的一声高唱,将德芳惊醒了。
  皇帝赵光义已经走进来了。
  “侄儿见过皇叔。”德芳站起身,向皇帝鞠躬行礼。现在已经很晚了,皇帝的到来让他有些惊讶。
  皇帝身上有很重的酒味,他的眼神有些散漫,看起来是酒宴之后过来的:
  “德芳,你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为什么不去参加皇宫家宴?”
  德芳暗想糟了,皇帝来得突然,忘记要继续病倒。
  “哼,朕就知道,你是在躲着我。”皇帝坐到炭火旁,“你坐下吧。朕要和你谈谈。”
  德芳叫过内侍:“去沏一壶酽茶来。”然后坐到另一边,默默的不再做声。
  内侍端茶上来,刚要伺候。皇帝挥挥手:“都下去吧。”
  一会功夫,若大的屋里就只剩下了叔侄俩人。
  德芳起身,走到几案旁。拿起紫砂的茶壶为皇帝倒茶。灯光下,紫褐色的茶壶衬的一双手洁白如玉。
  皇帝突然拉住他的手,德芳有些吃惊:“皇叔?”
  皇帝的眼光变得有些深沉:“德芳,你恨我吗?”
  德芳心里轻笑了一声,他会在意这些?嘴角不禁挂上了一丝嘲弄的笑意。
  皇帝见他这样,眼里闪过一丝怒气。他霍然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德芳,
  “怎么?你觉得朕这样问,很可笑吗?”
  德芳收敛了笑意,抬头看他说:“皇叔已经走到这一步,还问这个做什么?”皇帝看着他的眼睛,可那琥珀色的眼眸丝毫没有畏惧,反而是坦然的很,“侄儿除了遗忘,可以有其它选择吗?”
  皇帝眯起了眼睛:“你这说话的样子,真是很像花蕊。连语气,都该死的很像她!”说着,怒火中烧,一把将德芳猛推了出去。德芳站不稳,摔倒在地。
  “你以为朕想这样吗?”皇帝怒吼了一声,“你,还有花蕊,都拿这样的语气对朕说话,你们谁又体谅过朕。”
  “这江山有一半是朕打下来的,为什么朕不该拥有今天的一切!你们有什么资格这样指责我?我这样厚待你,而你居然用这样的态度回应!你简直和花蕊一样可恶。知道我在乎你,所以就这样傲慢吗?就和你那可恶的母亲一样,她明明知道我深爱她,还要和大哥摆出一副卿卿我我的样子来折磨我,报复我。这个可恶的女人,她根本就没有爱过朕,她一直在利用朕!”
  德芳看着眼前这个狂怒的人,抿抿嘴,慢慢站起来,神色平静的说:
  “叔父,你错了。我虽然不知道母亲是不是爱父亲,但是我相信她是爱你的。如果她要害父亲和你,只需要死前在父亲怀里说一句:晋王图谋造反,杀人灭口,就足矣。”
  皇帝浑身一颤,震惊的看他。
  德芳走近皇帝面前,盯着他那充满血丝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可她当时只是说,早知道自己会死在你的箭下。你亲手伤了她,可她直到死前,也不忍心伤你。”
  皇帝呆住了,死死的盯着他。然后,突然之间像是被抽去了力气,一下苍老了下去。
  德芳走回几案边。倒了一杯茶,端给皇帝:
  “皇叔,您还是喝点茶吧。”
  皇帝接过茶杯,半晌又轻声问道:
  “德芳,那你恨我吗?”
  德芳低下头,很久才低声的说:“我已经开始努力忘记了。皇叔你也忘记这些往事吧。大宋的命运,才是您现在该惦记的事。”
  皇帝终于离开了。
  夜渐渐深沉。琼华园已经安静了。
  德芳疲惫的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为什么?命运总是让他把别人看的通透,却让他看不透自己呢?
  今日皇帝的到访让他明白,自己也只是一个为求自保而说谎的人。
  他本不想回答叔父的问题。
  怎么可能不恨他?怎么可能不恨这该死的皇宫大内和充斥其中的权力?如今他已经清楚的明白,大内的富丽堂皇下沉积了多少充满肮脏血腥的阴谋和诡计。什么皇子的责任,什么大宋的前途,为什么他要背负这些痛苦的仇恨活在这里。
  这里已经没有属于他的亲情,没有属于他的信任。世界这么大,自己却要在这个地方打滚一生吗?
  德芳被这个念头压得要窒息了。
  他翻身从床上一跃而起,在黑暗中摸索了几套衣服,拿了纯钧剑和那本诗集,扎成了一个小包裹。
  穿戴整齐后,才发现自己居然身无分文。苦笑,只好抄了桌案上的砚台、毛笔几件什物扎成一包,塞进包裹里。看看桌上的王印,犹豫了一下,想到毕竟是块金子,于是最终也还是揣进了怀里。
  琼华园里,本来就没有太多下人。入夜之后,只有房间门口有个值夜的宫女,也已经靠着门槛睡着了。德芳心想,果然是个好时机。悄悄的出了房门,来到后花院。
  这儿靠墙,有棵很大的洋槐树,分杈极多。
  德芳几下爬上去,骑到墙头,墙外就是一条直通南门大街的小巷。他回头看了一眼沉睡中的琼华园,安安静静,只有几盏灯笼在悄悄的对他招手告别。他微笑了一下,转身滑下墙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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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撤文重贴确实是景文要向大家表示歉意。
  是我不对在先的。感谢大家的鼓励!

  出城

  东京城的繁华是不分昼夜的。已经深夜,南门大街到甜水巷的一路上依然街灯高挂,有人来来往往。
  汴河上来往运卸货物的船只也是川流不息。
  德芳走近码头,看见一艘挂了“杭州朱氏”大旗的商船正在上货。穿着同样蓝色短衫的伙计们,正在码头忙着搬货上船。一位四十余岁,掌柜模样的男子在一旁执笔记着账本。
  德芳上前向他施礼,“这位先生,请问你们的船,是要往杭州的吗?”
  那男子抬头看他,一身素锦长袍夹袄,是极好的料子,马上笑答:“没错,这位小公子有什么事吗?”
  “我想问问可不可以搭您的船去杭州。”
  “呃……”那男子沉吟了一刻,“可以是可以,只是这一路上的花费……”
  德芳立刻明白,从包袱中掏出一只毛笔,递过去:“我身上没有银钱,这个你看能不能充路资?”
  那男子有些狐疑的看他一下,不大情愿的接过。刚看一眼,觉得惊讶,随即走到灯光下仔细研究了一番。德芳心下有些好笑,那笔头是小狼毫,但是笔管却是整枝的羊脂白玉雕成。德芳虽然不知到底能值多少银钱,但看那男子的脸色,也能猜到自己可以顺利上船了。
  果然,那位先生十分客气的请他上了船。
  安排了一间船舱给他,离开时笑的十分客气:“弊姓朱,是这艘货船的掌柜。小公子先就在这里歇歇,船一上满货,马上就会起锚。”
  “有劳先生。”
  关上舱门,德芳打量了一下这间小屋子。只有一张床,到也干净。看来这船也是经常做这种带客的买卖。
  坐在床上,有些快意的想:琼华园的人们什么时候会发现自己不在?不知道皇叔知道自己出走的消息时,脸上会是什么颜色?气死他最好,德芳心里忍不住涌起一种孩子气的快感来。
  果然如那朱掌柜所说,没多久,德芳便感觉船身开始移动。心里暗暗的松了口气,只要能顺利的离开东水门,他的逃家计划就大功告成了。躺在床上,胡思乱想间,居然慢慢睡着了。
  第二日,德芳被一阵敲门声叫醒,正是昨天朱掌柜的声音:“小公子,起来吃早饭吧。”
  德芳第一个念头是兴奋,果然顺利出城了。
  他冲到夹板上,太阳刚刚升起。
  秋末的阳光洒在波光粼粼的运河上,照着河岸两旁炊烟袅袅的村庄和人家,无限的温暖舒适感迎面而来。
  宽阔的运河上,来往的货船都在忙碌着,眼光所到之处都是生机勃勃的一片。风抚在脸上,凉意一阵阵的,可是却让人有说不出的舒畅。
  “公子第一次搭船?”身边一个很有磁性的声音响起。
  德芳回头看,是个二十多岁的船工伙计,皮肤黑黝黑黝的,细看之下浓眉大眼样子到是比那个朱掌柜顺眼多了。
  德芳打量那个伙计,而那个伙计看着德芳也有些愣神。这个男孩子长得也未免太秀气了一点,倒比大部分同龄女孩都漂亮几分。皮肤太白,眼睛太亮,嘴唇太红,也就眉毛还英气一点。
  德芳看他眼神,便猜到几分他在想什么,于是懒懒的答道:“是啊。”便不大想再搭理他。
  “公子看起来是出身富贵,怎么独自一人深夜上路?”那人却是不依不饶。
  德芳心里有些奇怪了。怎么一个船工下人会这么多话,真是热心还是别有什么打算?刚想着,就得到了答案。
  就见那朱掌柜一路小跑的来到夹板上,对那船工毕恭毕敬的说:“二公子,刚刚东京分号传消息来了。”说着拿出一个小小的竹筒。
  “好。”那位船工接过竹筒,转身向德芳说:“失陪。”
  德芳点点头,就算是回礼,心里暗想:故作姿态,怕也是个沽名钓誉之徒。他转身下去船舱,余光瞟见那朱二公子和掌柜在商量着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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