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傀儡主人 作者:罗伯特·海因莱因 完整版-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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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它们没有我们可以跟踪的轨道?不是像火箭一样依一定轨迹着陆,而是凭空冒出来?也许它们用了人们津津乐道的古老的“虫洞”什么的?我不清楚什么是虫洞,也怀疑是否有人清楚,可这种方法确实是一种避开雷达探测的着陆方式。我们不知道主人在工程技术方面有多大能耐,凭人类自身的标准来猜度外星主人的弱点,这样做显然不稳妥。
  但根据我所掌握的资料,推出的是一个有悖于常理的结论,因此,在向总部汇报前我必须理清头绪。有一点似乎可以肯定:如果鼻涕虫实际上几乎控制了整座城市的这一假设成立。那么显然它们尚未撕下伪装的面具,而是暂时让这座城市看上去仍然是自由之城。我也并不像我所担心的那样惹人注目。
  我一边想一边漫无边际地慢驶了一英里,不觉驶入广场周围的零售区。那里人群密集,又有警察,我赶紧掉头,擦着边驶过零售区,这时恰好经过一座公共游泳池。我观察着它,分析着它。
  一句话,分析的结果让我陷入了矛盾之中。
  大门紧闭,上面挂有牌子——“本季停业”。
  一座游泳池在酷热的夏季关门停业?这意味着什么?显然游泳池已经歇业,而且也不会再开张了。然而在最赚钱的季节关闭游泳池,这决不符合经济规律,除非迫不得已,否则就亏大了。
  但是游泳池这种地方不太容易伪装。从人类的角度来看,比起游泳池停业,大热天没有人光顾泳池更引人注目。而傀儡主人向来十分注意人类的思维方式,并且利用这种方式来设计骗局。我知道得再清楚不过了,我有亲身体会!
  线索一:该市收费站入口处有陷阱;线索二:穿裸背太阳装的人太少;线索三:游泳池关闭。
  由此得出的结论是:鼻涕虫的数量已经超出了任何人的想像——就连我这个被“它们”附身过的人也估量不到。
  故可推断:“反冲击方案”建立在对敌人错误估计的基础上,因而实施这一方案无异于用弹弓捕犀牛,自不量力。
  反驳意见:我自以为看见的情况是不可能存在的。我似乎能听到马丁内斯将我的报告撕得粉碎,克制地嘲讽我。说我关于堪萨斯城的种种猜想毫无根据,并感谢我对此所持有的浓厚兴趣,但我现在需要彻底休息,别那么神经紧张,现在,先生们——
  呸!
  我必须获得有力的证据,让老头子说服总统,否决官方顾问们的意见,做出理性的决断,而且我一定得马上取证。即使不考虑交通法规的因素,我也无法将返回华盛顿的时间缩短到两个半小时以内。
  怎样才能挖掘出有力的证据?是否应该深入市中心,和人们交往,然后再告诉马丁内斯,我敢肯定几乎每一个我所见到的人都被主人控制了。怎样证明这一点?我自己又怎么会对此坚信不疑?我没有玛丽的超人天分。只要泰坦星人继续上演“一切运转正常”的剧目,我手里掌握的就只有少得可怜的情况:满城都是圆肩膀的人,而裸露后背的人则少得可怜。
  没错,收费站入口处设了一个陷阱。我开始明白它们是如何彻底渗透这座城市的了,前提是有足够多的鼻涕虫。
  我预感到在出口处、发射台或是市区其他出入口,也会遭遇类似的圈套。
  每一个离开此地的人都将成为主人新的代理人;同样,每一位来访者皆会成为新的奴仆。
  我对这一判断深信不疑,甚至不用到发射台去验证它。我曾在“宪法俱乐部”设了一个这样的圈套,结果进来的人无一逃脱。
  刚才拐弯的时候我注意到一个出售《堪萨斯城星报》的报摊。我转过一个街区又折回来。停车走下来。往投币口塞了一角钱,等着报纸印出来。等待的时间异常漫长,可这是我自己神经紧张所致,感觉每一个路人都在盯着我看。《星报》的套路一贯是呆板无趣,既没什么兴奋事,也未谈及紧急事什,更没提到裸背计划。头条新闻标题为《太阳黑子风暴干扰电话通信》,副标题为《太阳静电将堪城半隔离》。配有一幅图片,三色半立体的太阳表面被宇宙黑子损毁,这幅照片注明发自帕洛马天文台。
  照片很可能是捏造出来的,要么也许是从报社图书馆调出的一张真照片,上面还加上一条令人信服却不怎么有趣的说明,解释了为什么玛米·舒尔茨(本人未遭鼻涕虫附身)无法和在匹兹堡的奶奶打通电话。
  报纸上的其他内容吭陴来一印正常。我把报纸夹在腋下准备有空再细看,然后转身向车子走去……就在这时,一辆警车悄然驶来,挡住了车头,一个警察下了车。
  警车仿佛有凭空变出一大群人的本领,刚才街头还是空无一人,否则我决不会停车,而顷刻间周围到处是人,警察正向我走来。我暗暗将手向枪移去,我无法确定周围的绝大部分人是否同样危险,否则我早就把他撂倒了。
  他在我面前停下来,和气地说道:“让我看看您的执照。”
  “当然可以,警官先生。”我应声答道,“执照夹在了具箱里。”
  我从他身旁走过,好让他跟在身后。我感觉他犹豫了一下,继而就上了钩。我引他绕到两车间的远端,这样我便知道他的车里有没有同伙。结果再好不过。更重要的是,车子把我和无辜的路人隔开了。
  “那里就是,”我指着后备箱说,“执照在里面夹着。”
  他又犹豫了一下,朝里看了看,趁着这当口,我使出一招最新才在实践中学会的新功夫。左掌一击,向他劈去,抓住他的肩膀,拼尽全力狠命一挤。
  结果又是“被车撞了的猫”,只见他的身体猛地颤了一下,开始抽搐。没等他倒地,我已经上了车,一脚踩下油门。旋即,正像在巴恩斯的外间办公室一样,假面具忽然揭下,人群向我逼近。有个年轻女人用指甲死死抓住光滑的车体,被车子拖了五十多英尺才摔了下来。此时我已加速行驶,穿梭在迎面驶来的车流中,随时准备起飞,但苦于没有空间。

  这时左边出现十字路口,我开了进去,却发现这一步走错了。林荫大道上空枝叶交错,让我无法起飞。下一个路口则更糟,我诅咒城市规划员把堪萨斯城建得像个公园似的。
  不得已,我只好放慢速度。眼下我正以市区限速行驶,一边寻找一条足够宽阔的主干道好违规起飞。大脑在飞转,可我明白找不到这样的路。这时候,对主人的熟悉帮了忙。除了“直接会谈”外,泰坦星人骑在傀儡身上发号施令,他用寄主的眼睛看,并采用各种方式利用寄主的任何器官接收、传递信息。
  我很了解这一点,于是我知道:除了附着在警察身上的那条鼻涕虫之外,其他隐藏在角落的鼻涕虫不会找我这辆车,这样一来,问题就解决了!
  当然,在场的别的主人也会寻找我,可它们只有寄主的身体条件和素质。我决定不必再理会他们,放过他们,到另一个街区去。
  还有将近二二十分钟,我决定用寄主作为人证。因为被附过身,他能讲出城市里发生的事情,我一定得解救出一个寄主。
  我必须捕获一个被鼻涕虫附体的男人,除掉或者杀了主人而不伤害寄主,然后把他绑架回华盛顿。眼下已经来不及作仔细规划,再去挑选这样一个人,我必须马上行动。
  正想着,眼前就有个男人在街区走着。他手里拿着公文包,看样子是要回家吃晚饭。
  我在他身旁停下,向他打招呼:“嘿!”
  他停住脚步,“怎么了?”
  我答道:“我刚从市政大厅来,没时间作解释了。上车我们再好好谈一谈。”
  他又问:“市政大厅?你在说什么?”
  我说:“计划有变,别浪费时间了,上来!”
  他向后退着,我跳下车,向他隆起的肩膀抓去。可什么也没有,我的手抓到的只是骨头突出的血肉之躯。他开始尖叫救命。
  我跳上车,飞速离开那里。过了几个街区才放慢速度,重新考虑这件事。难道我弄错了?是我神经过分紧张才会无中生有,草木皆兵吗,
  绝不会!我秉承了老头子不屈不挠的意志力,面对事实,实事求是。收费站、太阳装、游泳池以及售报机旁的警察……这些事实都摆在面前——最后这一事件只能说明是偶然的巧合,不管几率多么低,我却挑中了一个尚未被主人征用的人。于是我又开足马力寻找下一个受害者。
  一个中年男人正在浇草坪,样子既土气又过时,我有几分想放过他,可眼下没时间了,而且他穿着厚重的汗衫,可疑地隆起。要是我看见走廊上他的妻子,我就会放过他了,因为她穿着胸罩和裙子,不可能被主人附体。
  我停下车,他诧异地抬起头。
  我重复老话说:“我刚从市政大厅来,我们需要马上好好谈谈,上车!”
  他平静地答道:“进来到屋里谈,车子太显眼了。”
  我想拒绝,可他已经转身向房子走去。当我跟上去走过他身旁时,他悄声说道:“小心,那女人不是我们的人。”
  “你妻子吗?”
  “对。”
  我们在门廊停下,他说道:“亲爱的,这位是奥基夫先生,我们要到书房谈点正事。”
  她微微一笑,答道:“当然好喽,亲爱的。晚上好,奥基夫先生。天真热,不是吗?”
  我应声附和,她又继续织毛衣。我们进了屋,他把我领进书房。在这女人面前,我们俩都维持着伪装,所以我只好以客人的身份先进屋。但我实在不喜欢背朝着他。
  所以,他击打我脖子根的时候我早有几分提防。我打了个滚倒下去,没受什么伤。接着又滚了一下,停下来躺在地上。
  在训练学校,教练用沙袋狠打倒下去试图起身的学员。我想起拳击教练以低沉的比利时口音说的话:“勇敢的人再次站起来,结果只能是丧命。要做懦夫——躺在地上反击。”
  于是我躺着,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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