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傀儡主人 作者:罗伯特·海因莱因 完整版-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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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小阿儿带进来吗?”负责人问道。
  “不,我想要一只没感染寄生虫的猴子。我看,就要那只老红毛长臂猿吧。”
  负责人瞥了一眼那几只长臂猿,迅速将目光移开,说道:“啊呀,博士,我想你还是别选老红毛长臂猿吧。”
  “又不会伤着它。”
  “为什么不把萨坦带进来呢?它可是个不听话的讨厌鬼。”
  “好吧,好吧!不过快点,你让麦基尔文博士等急了。”
  于是他们把萨坦这只黑得像炭团的黑猩猩带进来。在别处它也许很放肆,可在这儿就不同了。他们把它塞进笼子里,它四处望了望,背靠着门缩成一团,开始哀叫。
  我不忍心看下去了,这就像目击一场死刑,却又没办法不看。我控制住情绪,男人应该能适应任何环境,为了生存,又脏又累的活也得干。可是,猴子的歇斯底里具有很强的感染力,我真想逃走。
  起初,这些鼻涕虫附体的猿猴什么也没做,它们只是像陪审团一样盯着它看了好一会儿。萨坦的哀叫变成了低声呜咽,它用手遮住脸。就在这时,瓦尔加斯说:“博士!快看!”
  “哪儿?”
  “露西——那只老母猴,那儿。”他指着说。
  她是这一家感染肺痨的长臂猿中的女家长。她正好背对着我们,我看到她背上的鼻涕虫努力弓起,身体中央出现了一条彩虹色的线。
  鼻涕虫开始像卵一样一分为二。不一会儿,裂变完成了,一只新的鼻涕虫居于她的脊植中央;另一只从她的后背滑下来。她蹲着,臀部几乎挨着地,这只鼻涕虫从她身上滑下,啪嗒一声轻轻落在水泥地上。
  它缓缓地向萨坦爬过去。这只猴子一定从手指缝偷看到了,它哑着喉咙尖叫着,爬到笼子顶部。
  老天哪,它们派了一班打手去抓它。这是四只体形最大的猴子,其中有两只长臂猿,一只黑猩猩和一只狒狒。它们差点把它扯得散了架,将它硬拽下来,脸朝下按到地板上。
  鼻涕虫向它滑得更近了。
  离它足有两英尺远时,鼻涕虫先是缓缓生出一只伪足,像一根沾满黏液的肉茎,眼镜蛇一般四处摇晃着。然后它急速甩了出去。击中了萨坦的脚——其他猿猴立即放开它,然而萨坦却反倒不逃了。
  泰坦星人似乎是通过萨坦脚上的附着点将全身拉过去,先是附到它的脚上,接着向上爬,当爬到脊椎底部时。猴子苏醒了。它刚一在背上安下身,萨坦就坐了起来。它抖抖身体,加入到其他猿猴当中,还停下来打量打量我们。
  瓦尔加斯和麦基尔文兴奋地大谈起来,情绪显然没受丝毫影响。我真想砸碎什么东西,为我,为萨坦,为整个猿族好好出一口气。
  瓦尔加斯坚持认为这证明不了什么,而麦基尔文却认定我们所目睹的正是能改变我们已有观念的新事物。这是一种按照一定方式形成的具有高智慧的生物,在个体或群体特性方面具有永久性和延续性。两人越争辩越糊涂。不管怎样,麦基尔文的理论是这种生物会持续记忆它的所有经历,不仅从它裂殖的那一刻起,而且还能追溯到这一物种起源的时候。他将鼻涕虫形容为单一的生物组织和四维时空结合的综合体,谈话这时变得晦涩难懂,让人晕头转向。
  至于我,对这些既不了解也不关心。诚然,所有这一切都非常有趣,可我只在乎怎样消灭鼻涕虫。我想尽可能快、尽可能多地消灭它们。
  关于连续不断的“物种记忆”这一理论,我只能说,能够准确地回忆你在一百万年前的三月的第二个星期三都干了些什么事情,这样过日子未免太麻烦了些。




第二十章

  我回去时,出乎意料地发现老头子已经闲下来了,正等着和我谈话。总统动身去联合国的一个秘密会议致辞,老头子被排除在这次活动之外。我怀疑他是否已经在政治上失了宠,但我没说出来。
  他本人没去过动物园,所以让我把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地讲给他听,又仔细地追问我半天。我又说了我对瓦尔加斯和麦基尔文的看法。
  我抱怨道:“简直是两个童子军比赛他们的集邮收藏。他们根本意识不到事态的严重性。”
  老头了顿了顿才回答我:“可别太小看了这帮家伙,孩子。”他劝我说,“他们比你我更有可能想出办法来。”
  “哼!”我愤然说,“更有可能让那些鼻涕虫逃脱还差不多。还记得格雷夫斯吗?”
  “当然记得。但你不明白,科学必须有一种超然态度。”
  “但愿我永远不明白!”
  “你不会明白的。科学是世界运转的动力,没了它,我们就完了。不过话说回来,他们还真的放跑了一只鼻涕虫。”
  “啊?”
  “他们没告诉你大象的事?”
  “什么大象?他们他妈的几乎什么也没跟我说,他俩只对对方感兴趣,把我抛在一边。”
  “你生气的原因不会是这个吧?关于大象嘛,事情是这样的:一只骑有鼻涕虫的猿猴不知怎的跑了出去,有人在象房里发现了它的尸体,被踩死了,而象房里则少了一头大象。”
  “你是说有一头象逃掉了,身上还附着一只鼻涕虫?”我眼前出现了一幅可怕的景象——坦克般的庞然大物,加上一个起控制作用的大脑。
  “不完全是这样。”老头子更正我,“他们在马里兰州找到了它,它当时正安安静静地拔卷心菜,没有发现鼻涕虫。”
  “那这只鼻涕虫到哪儿去了?”我不由自主地四处张望。老头子见状,轻声笑了。
  “别担心,我这儿没有。不过附近村子里一辆双门车失窃了。要我说,这只鼻涕虫这会儿已经到了密西西比以西的什么地方。”
  “有人失踪吗?”
  他又耸了耸肩,“这是个自由国家,这个问题怎么说得清楚?不过在除了红区以外的任何地方,泰坦星人是无法在人身上藏身的。”
  这倒是真的,“裸背计划”看来已经得到百分之百的贯彻执行。这令我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某件我在动物园看到的事,当时没有好好想想,现在却怎么想都想不起那件事是什么。
  老头子继续说道:“不过,我们还是采取了相当猛烈的措施,这才把裸背令贯彻下去了。总统收到了潮水般的反对意见,大都是以有伤风化为理由,还有来自全国男子服饰用品商协会的抗议。”
  “啊?”
  “照他们的反应,你会以为我们想把他们的女儿卖到里约热内卢去呢。还来了一个代表团,自称‘共和国母亲’,或者是类似的乱七八糟。”
  “总统的时间就这样浪费了?在这种时候?”
  “麦克多诺负责应付他们。可他把我也拉进了这个烂摊子,真他妈的!”老头子一脸痛苦,“我们告诉他们,要见总统的话,不仅要光着脊梁,还必须脱光,一丝不挂。这一招把他们挡住了。”
  一直困扰我的那件事突然浮出脑海。“哎呀,头儿,你或许真得这么做。”
  “真得怎么做?”
  “让大家脱光。”
  他咬着嘴唇,一脸忧虑。“你什么意思?”
  “我们是不是确切无疑地知道,鼻涕虫要控制人体,只能附在后脑?”
  “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我以前以为我清楚,可现在不那么肯定了。当我……呃,当我和鼻涕虫在一起时,我们总是这么做的。”我再次更详细地描述了瓦尔加斯把可怜的老萨坦送给一只鼻涕虫的情景,“那玩意儿一碰到猴子尾骨下的脊柱未端,猴子就醒了。也许它们更喜欢向上爬到大脑附近——我肯定它们喜涣耍但也许它们不必这么做;或许它们可以附在人的裤子里,只要能接触脊椎末端,就能控制人体。”
  “嗯……孩子,你记得吗?第一次的时候,为了找到那只鼻涕虫,我让一群人脱得一丝不挂。我是有意这么做的:我想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我觉得你这样做很对。你瞧,它们或许有这种能力,在人体的任何部位都能附身,比如内裤里。当然,有些内裤里什么都别想藏住。”我想起了玛丽的紧身内衣,“但其他的——比如你那身松松垮垮的大内裤吧,鼻涕虫完全可能藏在里面,屁股看上去只会稍稍有点胖——呃,我是说,比你现在更胖一点。”
  “想让我脱下来?”
  “我有更好的法子。我会给你来一招堪萨斯城鹰爪功。”
  说的虽是玩笑话,可我是当真的,我朝他裤子隆起的部位抓去,以确信他是清白的。如若不然,一旦我抓到了鼻涕虫,他就会扭曲成一团失去知觉。他欣然接受了我的做法,然后以同样的方式回敬了我。
  他坐下时发起了牢骚,“可我们不能到处乱拍女人的屁股,这么做不行。”
  “恐怕只好这么做,”我指出,“要么就让大家一丝不挂。”
  “我们会做个实验看看。”
  “怎么做?”我问。
  “你知道头脊护甲的事吗?其实根本不值那么多钱,除了让不怕麻烦穿上它的人有种安全感之外毫无用处。我会让霍勒斯博士挑选一只猴子,给它穿上一副护甲,好让鼻涕虫只能触及它的腿,对——看看会出现什么情况。也可以用别的法子,只要能限制鼻涕虫的袭击部位就行。还可以变换不同部位。我们会弄明白的。”
  “呃,好吧。不过还是别让博上用猴子吧,头儿。”
  “为什么不?”
  “这个,它们太像人了。”
  “该死,小家伙,做事不能缩头缩脑,不打破鸡蛋——”
  “哪能做煎蛋卷呢?”他还没说完我就接了上去,“好吧,好吧,可我真不喜欢这样。行啊,搞清楚问题就行。”
  我看得出来,他也不喜欢他的这个主意。“真希望结果证明是你错了。先生,我真的希望你错了。让大家脱掉衬衣已经十分不容易了。”他看上去忧心忡忡,说道:“真不敢想脱内裤会出现什么。”
  “兴许我们不必这么做。”
  “希望不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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