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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旧唐书(上)-第2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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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恭以皇太后族望,承齐、梁之后,侨寓流滞,久在闽中。庆灵钟集,早归椒掖,终鲜兄弟,常所咨嗟。朕自临御已来,便遣寻访,冀得诸舅,以慰慈颜。而奸滥之徒,探我情抱,因缘州里之近,附会祖先之名,觊幸我国恩,假托我外族。萧洪之恶迹未远,萧本之覆辙相寻,弘之本末,尤更乖戾。三司推鞫,曾无似是之踪;宰臣参验,见其难容之状。文款继入,留中久之。朕于视膳之时,频有咨禀,恭闻处分,惟在真实。丐沐堕桑,既无可验;凿空作伪,岂得更容?据其罪状,合当极法,尚为含忍,投之荒裔。萧本除名,长流爱州;萧弘配流儋州。  
  初,萧洪诈称国舅十数年,两授旄钺,宠贵崇于天下。萧本因士良乡导,发洪之诈,联历显荣。及从谏奏论,伪迹难掩,而太后终不获真弟。  
  文宗孝义天然,大和中,太皇太后居兴庆宫,宝历太后居义安殿,皇太后居大内,时号“三宫太后”。上五日参拜,四节献贺,皆由复道幸南内,朝臣命妇诣宫门起居,上尤执礼,造次不失。有司尝献新瓜、樱桃,命献陵寝宗庙之后,中使分送三宫、十宅。初,有司送三宫物,一例称赐。帝曰:“物上三宫,安得名赐?”遽取笔涂籍,改“赐”为“奉”。开成中正月望夜,帝于咸泰殿陈灯烛,奏《仙韶乐》,三宫太后俱集,奉觞献寿,如家人礼,诸亲王、公主、驸马、戚属皆侍宴。上性恭俭,延安公主衣裾宽大,即时遣还,罚驸马窦浣两月赐钱。武宗即位,供养弥谨。萧太后徙居积庆殿,号积庆太后。会昌中崩,谥曰贞献。  
  穆宗宣懿皇后韦氏,武宗昭肃皇帝之母也。事阙  
  武宗王贤妃。事阙  
  宣宗元昭皇后晁氏,懿宗皇帝之母也。事阙  
  懿宗惠安皇后王氏,僖宗皇帝之母也。事阙  
  昭宗积善皇后何氏,东蜀人。入侍寿王邸,婉丽多智,特承恩顾,生德王、辉王。昭宗即位,立为淑妃。乾宁中,车驾在华州,册为皇后。国家自乾符已后,盗满天下,妖生九重,宫庙榛芜,奔播不暇。景福之际,奸臣内侮,后于蒙尘薄狩之中,尝膳御侮,不离左右。左关、右辅之幸,时事危迫,后消息抚御,终获保全。自岐下还京,崔胤尽诛黄门宦官,每宣谕宰臣,但令宫嫔来往。是时国命夺于硃氏,左右前后,皆是汴人,宫中动息,虽纤芥必闻于硃全忠。宫人常怀惴怵,帝后垂泣相视。天祐初,全忠逼迁舆驾,东幸洛阳。其年八月,昭宗遇弑。翌日,宰相柳璨、独孤损等诈宣皇后令云:“帝为宫人害,辉王祚宜升帝位。”仍尊后为皇太后。遭罹变故,迫以凶威,宫中哭泣,不敢声闻于外。明年十二月,全忠将僭位,先行九锡,然后受禅。全忠牙将蒋玄晖在洛阳宫知枢密,与太常卿张廷范私议云:“山西、河北未平,禅代无利,请俟荡定。”欲有咨谏。宣徽副使赵殷衡素与张、蒋不协,且欲代知枢密事,因使于梁,诬告云:“玄晖私于何太后,相与盟诅,誓复唐室,不欲王受九锡。”全忠大怒,即日遣使至洛阳,诛玄晖、廷范、柳璨等,太后亦被害于积善宫,又杀宫人阿秋、阿虔,仍废太后为庶人。  
  赞曰:坤德既轨,彤管有炜。韦、武丧邦,毒侔蛇虺。阴教斯僻,嫔风浸毁。贤哉长孙,母仪何伟。  
  列传第三  
  ○李密  
  李密,字玄邃,本辽东襄平人。魏司徒弼曾孙,后周赐弼姓徒何氏。祖曜,周太保、魏国公;父宽,隋上柱国、蒲山公,皆知名当代。徙为京兆长安人。密以父廕为左亲侍,尝在仗下,炀帝顾见之,退谓许公宇文述曰:“向者左仗下黑色小兒为谁?”许公对曰:“故蒲山公李宽子密也。”帝曰:“个小兒视瞻异常,勿令宿卫。”他日,述谓密曰:“弟聪令如此,当以才学取官,三卫丛脞,非养贤之所。”密大喜,因谢病,专以读书为事,时人希见其面。尝欲寻包恺,乘一黄牛,被以蒲鞯,仍将《汉书》一帙挂于角上,一手捉牛靷,一手翻卷书读之。尚书令、越国公杨素见于道,从后按辔蹑之,既及,问曰:“何处书生,耽学若此?”密识越公,乃下牛再拜,自言姓名。又问所读书,答曰《项羽传》。越公奇之,与语,大悦,谓其子玄感等曰:“吾观李密识度,汝等不及。”于是玄感倾心结托。  
  大业九年,炀帝伐高丽,使玄感于黎阳监运。时天下骚动,玄感将谋举兵,潜遣人入关迎密,以为谋主。密至,谓玄感曰:“今天子出征,远在辽外,地去幽州,悬隔千里,南有巨海之限,北有胡戎之患,中间一道,理极艰危。今公拥兵出其不意,长驱入蓟,直扼其喉。前有高丽,退无归路,不过旬朔,赍粮必尽。举麾一召,其众自降,不战而擒,此计之上也。关中四塞,天府之国,有卫文升,不足为意。若经城勿攻,西入长安,掩其无备,天子虽还,失其襟带。据险临之,固当必克,万全之势,此计之中也。若随近逐便,先向东都,顿坚城之下,胜负殊未可知,此计之下也。”玄感曰:“公之下计,乃上策也。今百官家口,并在东都,若不取之,安能动物?且经城不拔,何以示威?”密计遂不行。玄感既至东都,频战皆捷,自谓天下响应,功在朝夕。及获内史舍人韦福嗣,又委以腹心,是以军旅之事,不专归密。福嗣既非同谋,因战被执,每设筹画,皆持两端。玄感后使作檄文,福嗣固辞不肯,密揣其情,因谓玄感曰:“福嗣既非同盟,实怀观望。明公初起大事,而奸人在侧,必为所误,请斩之以谢众,方可安辑。”玄感曰:“何至于此!”密知言之不用,退谓所亲曰:“楚公好反而不图胜,如何?吾属今为虏矣!”后玄感将西入,福嗣竟亡归东都。  
  隋左武卫大将军李子雄坐事被收,系送行在所,于路杀使者,亡投玄感,乃劝玄感速称尊号。玄感问于密,密曰:“昔陈胜自欲称王,张耳谏而被外;魏武将求九锡,荀彧止而见疏。今者密若正言,还恐追踪二子;阿谀顺意,又非密之本图。何者?兵起已来,虽复频捷,至于郡县,未有从者。东都守御尚强,天下救兵益至。公当身先士众,早定关中,乃欲急自尊崇,何示人不广也!”玄感笑而止。及隋将宇文述、来护兒等率军且至,玄感谓曰:“计将安出?”密曰:“元弘嗣统强兵于陇右,今可阳言其反,遣使迎公,因此入关,可得绐众。”因引军西入。至陕县,欲围弘农宫,密谏之曰:“公今诈众西入,事宜在速,况乃追兵将至,安可稽留!若前不得据关,退无所守,大众一散,何以自全?”玄感不从,遂围之,三日不拔,方引而西。至于晙乡,追兵遂及,玄感败。密乃间行入关,为捕者所获。  
  时炀帝在高阳,密与其党俱送帝所,谓其徒曰:“吾等之命,同于朝露,若至高阳,必为俎醢。今在道中,犹可为计,安得行就鼎镬,不规逃避也!”众然之。其多有金者,密令出示使者曰:“吾等死日,幸用相瘗,其余即皆报德。”使者利其金,许之。及出关外,防禁渐弛,密请市酒食,每夜宴饮,喧哗竟夕,使者不以为意。行至邯郸,密等七人穿墙而遁。抵平原贼帅郝孝德,孝德不甚礼之。密又舍去,诣淮阳,隐姓名,自称刘智远,聚徒教授。经数月,郁郁不得志,为五言诗曰:“金风荡初节,玉露凋晚林。此夕穷途士,郁陶伤寸心。野平葭苇合,村荒藜藿深。眺听良多感,徙倚独沾襟。沾襟何所为?怅然怀古意。秦俗犹未平,汉道将何冀?樊哙市井徒,萧何刀笔吏。一朝时运会,千古传名谥。寄言世上雄,虚生真可愧。”诗成而泣下数行。时人有怪之者,以告太守赵佗,下县捕之,密又亡去。会东郡贼帅翟让聚党万余人,密往归之。或有知密是玄感亡将,潜劝让害之,让囚密于营外。密因王伯当以策于让曰:“当今主昏于上,人怨于下,锐兵尽于辽东,和亲绝于突厥,方乃巡游扬、越,委弃京都,此亦刘、项奋起之会,以足下之雄才大略,士马精勇,席卷二京,诛暴灭虐,则隋氏之不足亡也。”让深加敬慕,遽释之。遣说诸小贼,所至皆降。密又说让曰:“今兵众既多,粮无所出,若旷日持久,则人马困弊,大敌一临,死亡无日矣!未若直取荥阳,休兵馆谷,待士勇马肥,然后与人争利。”让以为然。自是破金堤关,掠荥阳诸县城堡,多下之。荥阳太宗杨庆及通守张须陀以兵讨让,让曾为须陀所败,闻其来,大惧,将远避之。密曰:“须陀勇而无谋,兵又骤胜,既骄且狠,可一战而擒之。公但列阵以待,为公破之。”让不得已,勒兵将战,密分兵千余人于木林间设伏。让与战不利,稍却,密发伏自后掩之,须陀众溃,与让合击,大破之,遂斩须陀于阵。让于是令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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