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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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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泉的脸色变了，他皱起眉：“你真会惹事，艾兰里多，”然后他侧过脸，“小鬼有没有欺负你？”
“他很好。”我回答。
“别在半夜被他杀了。”青泉继续梳理我的头发，用极其轻的声音说，“我会心疼的。”
这个时候我看见王子从书架边经过，正看见我和青泉靠得如此亲密，他狠狠的把手里的书丢在地上。发出巨响。
青泉恢复了正常姿势，手依旧搁在我的膝盖上，一脸无辜。
“他讨厌我了。”
“他不是已经讨厌您了么？”
“殿下，您被陛下教导坏了……”我叹气，“您来这里，不光是为了调戏我吧。”
“想来看看你，因为知道你等得心焦哪，沙哈母大人好象重视你，他似乎对国王提了些建议，更让我觉得不安。”青泉支起手臂，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说，“艾兰，罗亚家府邸，新进入了一位夫人，她是安它的公主。”
我早就从强盗那里听到这些，不过能正大光明的知道，我更感觉到青泉的和善了，我问：“夫人见了陛下没有？”
青泉抚摩着下颌，仿佛在思考着如何回答。
这可不是什么困难的问题。我疑惑地看着他。
“王后今天会见她。”青泉这样说。
我一惊，差点就要站起来，我克制自己的情绪，问：“能不能让我也见见她。”
青泉说：“这可有点困难。我想今天连陛下也要去。”
这是个好消息，美沙能见到国王，正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不过她正面求恳陛下，又会有怎么样的结果呢？
我很想在场，可是我想那很困难。我突然想起玄沙刚好今天也去王后宫，不知道他会不会带消息回来。青泉没有走的意思，他刚从戒律寺的烦心事里抽身，回来看到我，似乎让他恢复了一点神气，我与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他顺便在这里，把手里要办的几件事情发了出去，他的书记官看到王子在遥远的南面，才敢走进来。
王子这时已被传奇故事迷住了，高声朗读着诗歌。
我所知道的先知，是拉达西女神所派遣，那美丽的山顶，有照耀世界的皇冠，我们失去的遗血啊，漂流到河岸……”
青泉抬起头，皱眉，我也注意到了，这不是尼拉的诗歌。身为一个尼拉德，不该用深情饱满的颂赞唱遗民的歌，何况是位有身份的殿下。
我正想站起来，青泉已经走了过去。
他站到王子面前，行了礼，对他说：“殿下，这是些无聊的文字，请您不要太沉迷了。”
王子说：“这东西写得真美，那位女神有黄金的眼睛，白银的头发，左手握着弓箭，有一匹白色的马，是帝拉司山的倒影变成的，所有雷电皆由这马的奔跑而生……”
我不禁头疼，这书一定不是青泉收罗的，看他的脸色就知道了，青泉尽量和颜悦色地从王子手里抽出书来，看了一眼。说：“您不能相信那些遗民的话，他们都是野蛮人，只信奉邪神，邪神都是尼拉所惩罚的妖魔，他们引诱我们这些主的子民堕落。”
王子一脸腻烦。他打断他：“好了好了！大祭司，整天就这样教训人。我当然知道这些都是胡说八道，可是挺有趣啊！比经卷好玩多了。”他把书夺回来，翻回那一页，又看得津津有味，“这是那个盗贼在被斩之前唱的歌，他们塔托的遗民临死都要唱，他说，他那美丽的妻子还在家中，虽然是被他强行掳去，可是如今深深相爱，正等着他的归来……然后慷慨赴死了。”
王子双颊微微泛红，好象完全被这样的描述感动了。
我摇摇头，知道是时候阻止他了，这样下去可不行。
我浏览玄沙大事记汇编的书架，找到一个抄本，那是关于塔托与迪曼之间百年战争的记载。
“您还是看看这一本，我想更接近事实上的塔托。”因为上面有玄沙的署名，一定是他整理的，我比较放心。
王子接过去，翻开头一页：“没有目录啊。”
“行啦，别挑剔，看吧。”
“那本书还给我。”
“把这本看完才还你。放心。不是不让你看。”我把书没收到怀里。
王子不甘心地随便翻着自己手里那本，不过因为上面有插图，所以他很快安静下来了。
可是我却总觉得不能平静，好象什么事情忘记了，心中不安。
青泉走回桌子的时候，碰巧看到了那本放在抽屉里的册子。
“这是什么？”
“那是王子第一天来的时候发现的，是沙哈母大人的录册，关于金之银殿的。您可以看看最后那行字，那是唯一奇特的地方。”
青泉翻看这册子，不得要领，他说：“确实是大人的字，这样的东西都收在西哲法，多年前宫廷大乱，所以许多东西都逸散了，这就是一样。该归还给大人。”
我一点不想把它还给沙哈母，直觉告诉我，那是给自己找麻烦。
“是金之银呢，你的。”青泉把册子放了回去。
我听到这一句，却猛地心头一震，终于明白自己刚才那种焦躁的感觉从何而来！
我刚才听见了一首诗，关于塔托，关于女性，关于金和银……
我立刻翻开手里那本传奇小说，虽然文笔煽情，情节也离谱，可是许多歌谣确实是从口述歌谣里摘录下的，他们的饲育女神有着金色的眼，银色的发。那匹白马，是湖水的倒影。
金之银，金之银。难道这并非是与其他四座宫殿一样用颜色命名，而是特指了遗族的女神？连那片水池，也暗自告发着这秘密。塔托的，遗民的，不信神的人……这迪曼的宫殿里，离国王最近的地方的宠妃的宫殿，竟然以邪神命名，这真是叫人震惊！那已经不只是空自推测了，甚至连那本小册上的文字都丝丝入扣。
国王又为了什么，将这来历神秘的宫殿，给了我呢？
沙哈母以及苏丹，他们一定隐瞒了什么秘密。在那沉重的时间之门的后面。
“哎呀，没想到你还在等我呢。”强盗无声息地出现在祈祷室里，上一次约定了，在自己的水池里捞起红石头，放在祈祷室的话，那个人就会在月中时候出现；我等了他三晚。
“废话少说，阿什鲁，在第一天祭典前我一定要拿到古复铁，也就是黑蓝秘铁。”
“使唤人不是这样轻松的，殿下，至少要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如果能说出理由的话，我就会直接吩咐仆下去办了。”我闻到强盗身上的香味，不知道怎么的，觉得这气味有点熟悉。
“哎呀，求人办事就客气些，不过那东西如果被发现，你可要上刑架给烧死，因为……”他邪恶的一笑，“那是铸造戒章唯一的材料啊。”
“你答应了？”
“做笔交易吧……”
“亏本生意不做，拿另一样东西来交换我的秘密吧。我看您今天有些欲言又止。”
“一个忠告。”阿什鲁的目光闪烁。
“说，强盗先生，您明白我一直都很讲信用。”
强盗叹气，看起来和我斗嘴让他有点疲累，他嘟囔一句什么，说：“有人要求我传口信给你，说她想救你。艾兰里多，你最好担待些，如果因此死掉，也要怀着感激，因为那是美人的心意！”
我额头起了冷汗：“你说谁想救我？她用什么办法来救我，你让她千万不要有任何行动！”
“明天，就是明天，那位大美人儿今天见到了苏丹，然后……”强盗竖起手指：“她明天就会救你出去了，让你别心急，等待。”
我急道：“你……你说的是美沙！让她不要这样……”
这时候，外头传来一点动静。
强盗比我更早察觉，他如同狸猫一样从后头的窗翻走了，一点声息也没有。
当我出了祈祷室，王子殿下正在廊下，四处张望。
我平服心跳，问：“殿下，您怎么不睡觉……”
“我好象听见有人在说话……金之银，你不点灯在祈祷室做什么？”
“殿下，我在祈祷，我失眠了。”
“哦，因为日子快到了吗？……说起来你确实还没有开始行动呢，巫师。”
我叹息一声：“我不记得答应过您什么，殿下。”
“真是个胆小鬼！西塔克将军如果来了，恐怕您要吓得膝盖打颤了吧！”
我觉得这孩子的毒舌大有前途。
“别叫我老师，也别叫我巫师，我哪一样都不是。我也不需要您的‘帮助’。”
我径自回身：“王子，晚上别随意在金之银游荡，容易碰上鬼魂。”
无论我心里被强盗的话如何惊吓，第二天还是到来了。
这时，离庆典只剩下最后的两日，后宫中为迎接开斋节，煞费苦心的装饰起来。
祈祷室堆满了鲜花。水池边装饰起挂毯和写在锦帛上的诗，我努力不露出担忧的神色。却不能自制地不停瞥向门口。
照道理，既然前一天已经见过了公主，为什么第二天还要再见面呢？
真让人感到费解。
可是只单单一个清晨的等待，我的担忧和怀疑就得到了答案。
玄沙几乎是旋风一般地冲进了金之银，他粗鲁地把我扯到廊柱下，英俊的脸上阴云密布。
“您……您认得安他的公主美沙。您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
“……陛下见到公主了？”我明知故问。
“艾兰里多，你做的好事！”玄沙拽住我打算离开：“殿下，我们暂且告退。”
“等等，你随便拉走我的老师怎么行——说说，那美人儿公主怎么了？你不说，我就问苏伦去！”亚伦轻佻地凑上来。
玄沙已经冷静下来，他知道密特拉的事情瞒不住王子，于是他叹息一声：“今天，在密特拉谈论的是一桩婚事。”
我睁大眼睛，王子则不屑地冷哼。
美沙和那些外祖母是堪里尔公主，外祖父是元老长的的罗亚女孩不同，她的血统足够遥远，但她确实是罗亚的表亲。
“苏丹仍旧在盛年，现在的王室人丁太单薄了。”玄沙抓住我的胳膊，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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