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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子之手-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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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所踪。死者无外伤,无中毒征象,无疾病征象,死因尚不可知。

  展昭将掀开的尸布为死者盖上,让衙役们抬走,等站起时才发现,自己手抖得厉害,身上被汗浸得发冷,腹部也一阵阵抽痛。

  不是……玉堂……

  他日前在外地办案,案未办完,却已超出预定回程的时间。

  一路紧赶慢赶的回到开封府复命,他连一口水都来不及喝,却忽然听说有一少年侠客死于城东门口,听人形容又是俊俏又是白衣,虽然年龄貌似不对,但他仍是眼前一黑,茶碗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来不及捡便飞身上马来到城东,直到亲眼看着,再三确认了不是那只任性的白老鼠,这才放下心来。

  “展昭!”

  远处一人驰马飞奔而来,只见他左手执剑、右手执缰,风中白衣翻卷,更衬得面如冠玉,身姿挺拔——那不是白玉堂又是谁?

  一晃之间,白玉堂的马已经到了眼前,少年侠客按住马鞍,一跃而下,正正落在展昭面前。

  “两天!”白玉堂怒吼,“两天时间就从那里赶回来!你一路上根本就没休息没吃饭对不对!刚回来屁股还没坐热就又冲出来!到底有什么这么吸引你展大人?命都不要了!”

  展昭看着那张被愤怒涨得通红的脸,忽然展开双臂,将这只小白鼠紧紧地拥在怀里。

  “你没事……你没事真是太好了。”他在他耳边低声说。

  凶案现场本是是非之地,许多老百姓都在四周围观,展昭知道自己此举将会得到多少侧目,但他也顾不得了。

  思念、担心、打击、伤痛,都不算什么,即使亲眼看到了那个人不是他,也难以阻止他惴惴不安的心,唯有紧紧抱住了这副温热熟悉的躯体,他才能真正放下心来。

  白玉堂还是个飞扬洒脱、性急毛躁的少年,但那不代表他便会粗心大意、忽视他人好心。

  他知道这位挚友的心意,更对他的心情感同身受,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专程出来找他。但……

  白玉堂反手环抱住展昭的腰,心中满满的感动还不知如何表达,却发现手心中竟是一片湿冷,当即暗叫不好。

  这只臭猫!果然又乱来!

  痛骂的话还未出口,展昭的体重忽地全部压了下来。

  “展昭?展昭!”

  ☆☆凡间独家录入★★☆☆33扫描平平校对★★

  等展昭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床前满满地围了一圈人,包拯包大人、公孙先生、王朝、马汉、张龙、赵虎……每个人的表情都很狰狞,就好像要吃掉他一样。

  当意识到这一点时,他宁可自己再昏过去算了。

  “各位……各位……”展昭讷讷道,“展昭已经没事……不好意思,让各位为展昭担心了……”

  “你还知道别人为你担心啊。”

  阴阳怪气的声音,从人群后方传来。

  一圈人哗地散开,连包大人也悠然找了个不远不近的地方坐下,用意很明显——看老鼠怎么收拾猫呢。

  白玉堂坐在桌旁倒茶,脸板得死紧,漂亮的眼睛死盯着水流,目光中隐含着雷霆冰霜。

  “出去的时候,你答应了公孙先生什么?”

  展昭汗如雨下。

  “赵虎,念。”

  赵虎出列,从一方小盒中取出一张纸,念:“立约:从即日起外出公干,展昭与开封府约法三章。一、按时吃饭;二、按时休息;三、有伤则即时治疗。若有违反,开封府内禁足一月。展昭,于宝元某年月日。”

  展昭觉得刚刚才换过的衣服又湿了。

  “关于这个问题,包大人、公孙先生、玉堂,各位……其实我可以解释……”

  包拯捻须微笑,一张黑脸比起刚才更是一黑到底:“哈哈哈……展护卫不需要解释了,一个月,好好休息。”

  话毕,抬脚就走。

  瞬间集体走空。

  走得倒是干脆……展昭无语。

  屋内,只剩下一猫一鼠大眼瞪小眼,一人恨恨,一人赔笑。

  “玉堂……”

  白玉堂瞪了他许久,那个温文君子仍是一脸歉意的笑容。

  对着这张脸,让人如何恨得起来?尽管许多次都恨得牙根痒痒,恨不得剥了猫皮才好,可是……唉……难道真是上辈子欠了他的?

  又是狠瞪他一眼,单手端起已在桌上凉了许久的约碗,一步一瞪地走到床前,咬牙切齿道:“喝药!”

  那口气,仿佛要喝的不是药,而是展昭的血……

  展昭接过药碗,温度正不冷不热,于是一仰脖,统统倒进了喉咙里。温暖的液体从喉咙直达上腹,一股暖意从胸腹之间升腾到咽喉。

  “玉堂……”

  “茶!”

  药碗消失,茶碗又及时出现在眼前。

  展昭苦笑,伸手去接茶碗,却顺势双手包住了那碗茶……以及端茶人的手。

  “玉堂,其实我不是故意要忘记那约法三章,实在是案情不等人。加上那凶徒背景复杂,要尽速回来复命,方能将那凶徒真正绳之以法,否则唯恐生变,因此展某乃是迫不得已……”

  “总之就是凶徒比你重要是不是?”白玉堂脱了鞋,一脚踏上床沿,愤愤道,“总有一天,你把自己弄成死猫就算数了!是不是?”

  “不是……”

  知他心知肚明,他却百口莫辩。

  不晓得是药渣留在口中还是从心中泛起的不适,展昭只觉口中苦苦,不由叹了一声,就着白玉堂的手喝了一口。茶水的清甘缓缓滑落腹中,却怎么也冲不走胸臆之间难言的涩意。

  “展某明白白兄的关心厚爱,但有时身不由己,也是无法。这回展某受到了惩罚,白兄应该不气了吧?”

  展昭握紧了白玉堂的手,直到他发现白玉堂脸上有些泛红,这才惊觉自己的动作有多么不适宜,慌忙放手。

  白玉堂一个没握住,一碗茶险些全扣到被子上。

  但这回他没说什么,仅是将好不容易稳住的茶碗塞给展昭,自己摸摸鼻子,好像这样就能掩住脸红。

  “我我我……哼,我气什么!反正某只猫死了也和我没关系……”

  展昭微笑,低头看着水中碧绿的茶,不易察觉地叹了口气。

  屋里的空气突然变得憋闷起来,原本的默契转瞬变成了相对无言,两人都很不自在。

  白玉堂不舒服地拉了拉领口,没话找话地说:“啊……呃……对了,这次你办的案是怎么回事?”

  展昭也松了一口气,道:“是这样的……”

  大概一个月前,一个名叫黄梁的小县城中发生了灭门惨案,普通的七口庄户之家,一夜之间被毒杀得干干净净,连襁褓中的婴儿也没有逃过。

  现场没有闯入的痕迹,没有洗劫的痕迹,甚至连佛龛上镶了薄银的佛像也没有丢失。

  有人猜测是此家人遇到了什么难题,于是相约自杀。

  但其桌上还摆着尚未食用的饭菜,即使要自杀,为何要做好饭菜干放着?这不合情理。

  此事关系到的人命众多,影响极大,已有多位上官有意无意地“垂询”过,黄梁知县不敢怠慢,不吃不喝彻夜查办,却没有丝毫眉目,眼看乌纱不保,只得求助于上级。

  本来案情复杂,求助上级也无不可,但由于此事实在重大,上级官员们无一敢接,皮球踢来踢去,最后还是踢到了开封府。

  展昭受派到达黄梁之后,立刻开始着手调查。

  经过几日调查,听说该地有一恶霸,乃是陕西转运使的妻妹夫,仗着家中有点小财和小权势,平日在县里作威作福,无恶不作。案发前几日,他曾有过欲强暴那死者家貌美儿媳之举,后因种种原因未能得逞。

  展昭直觉此人有问题,但提审他时,却发现此人那日强暴不成后便生了重病,卧床不起,短短几日便瘦得不成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策划灭人七口惨案的凶犯。

  后经过多方查征,他发现该恶霸之妻言辞闪烁,似有隐瞒,他故意请知县在大堂上演出一幕暴怒的戏码。

  那女人的姐姐虽是陕西转运使夫人,但她却是个没见过世面的普通女子,让知县这么一吓,立时什么都招了。

  原来该女痛恨丈夫整日在外寻花问柳、调戏良家妇女,却不敢向姐姐如实汇报,只有打溶牙齿和血吞。

  那日,丈夫不断夸那家儿媳美丽,并口出污言秽语,终于引得她恨意丛生,向上门的小贩购买了一点毒药。

  趁着与那家儿媳攀谈的机会,将毒药抹在她的手和衣服上,自己回家后立刻用解药洗了手。

  果不其然,当天恶霸偷偷摸去了那家,但不知为何异常颓丧地跑了回来。她以为他未曾得手,便也未让他以解药洗手。

  直到发现他一日病过一日才知道不对,但此时再以解药洗手已无作用,她又没有其他办法解毒,再去找那小贩时他已无影无踪。

  恶霸终究病体沉痼,而那家儿媳则因这手洗米、做饭、喂奶,早生生毒死了一家七口……

  表面上,此案至此已是非常清楚,但展昭还是觉得不对。

  首先,药物仅是抹于儿媳手上,竟可一连毒死一家七口,可见毒性剧烈,但却为何没有毒死那恶霸?

  其次,恶霸妇人下毒是在中午,恶霸强暴不成则是下午,那一家人待儿媳做饭之后,尚未食用前早已死尽,那么那家的公公、小叔等等,又是如何中毒的?难道那儿媳不贞?

  不,据说当她遭恶霸强暴时拼死挣扎,左邻有舍都被她声音引来方才解救了她,应该不是不贞之人。

  还有,那小贩是什么人?为何竟能贩卖如此歹毒的毒药?他又是从何处弄来的?为何只卖给了恶霸妇人?最后又为何不见踪影?

  这几个问题已经缠得展昭头昏脑胀,不巧转运使夫人又听说了妹妹的遭遇,一路找上门去又哭又闹,最后还带人把县衙砸得一塌糊涂,趁着混乱,将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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