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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青云毒手佛心-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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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错。”
  “什么意思?”
  “你承认是你所为了?”
  “嗯”
  “摒退你的手下!”
  徐文是蓄意清理门户,完成师祖遗命,救母拯爱,了断私怨。
  而“五万教主”却立意要毁去这可怕的第一号敌人。
  这从双方的眼神里,可以明白地看出彼此心念。那份怨毒、杀机,令人不寒而栗,旁观的卫士紧张得汗珠直滚。
  双方,成了两尊石像,不言不动。
  空气似乎也凝结住了。
  场面,紧张得使人透不过气来。
  太阳收束了它最后一抹残霞,夜幕渐垂。
  这是定力的比拼,只要任何一方心神稍懈,对方的致命杀手立即临身。
  盏茶的时间过去了,双方额上渗出了汗珠。
  终于,徐文忍耐不住了,他不能如此久耗下去。
  “呀!”栗人心魄的暴喝声中,徐文施出了“毒手一式”。
  同一时间,“五万教主”凌厉绝伦的招式也会出手。
  这是硬碰硬的拼命打法,双方都只攻不守,人影一合而分,双双传出一声低沉的闷哼。
  人影分而又合,徐文攻出了“毒手二式”。
  “砰!砰!”
  闷哼再起,合而又分,双方身形连连踉跄,口角沁出了鲜血。
  所有在场的,无不为之亡魂大冒。
  “躺下!”
  挟着慑人的喝声,徐文攻出了“毒手三式”。这一式,是他全部功力之所聚,也是他最后一式杀手,如不能克敌,今晚之局如何收场,便不得而知了。
  惨哼随喝声而发,“五方教主”栽了下去
  惊呼之声响成了一片,所有锦衣卫士一涌而上,剑芒交织成了网。
  徐文怪吼一声,双掌闪电般划向剑幕。
  “哇!哇!”连声,有四名卫士躺了下去,其余的攻势一空。
  “五方教主”摇摇不稳地站了起来,费力地喝道:“你们退开!”
  那剩下将半的卫士,巴不得这一声,纷纷向后弹开徐文目光转处,不由粟呼出声:
  “原来就是你!”
  “五方教主”头巾已落,头侧,现出一道触目的疤痕。他,赫然正是“过路人”,也就是首开先例,假冒“七星堡主”的面目向徐文下杀手的人,劫走“佛心’”的也正是他。
  徐文的确想不到神诡可怖的“五方教主”,会是几经照面的“过路人”。
  “过路人”的功力今昔判若两人,目是得手“佛心”的必然结果。
  对方的真正面目?来历?仍然是一个谜。
  起初“过路人”说是受人所差,身后还有主人,竟是句鬼话。
  如此看来,当初冒充“卫道会”总巡的黑面汉子,也是他乔装改扮的无疑了。
  谜;揭开了一半,但距真相大白还很远。
  徐文向前一挪步……
  “五方教主”栗喝道:“别动!”
  徐文不期然地收住脚步,拭了拭口边血渍,道:“我再命令你遣走手下,否则将半个不留。”
  “你不敢!”
  “为什么不敢?”
  “你母蓝玉珍与‘天台魔姬’的生死,握在本座之手。”
  徐文咬牙道:“你自身难保,没有机会作恶了……”
  “五方教主”阴森森地道:“本座早已安排妥当,日落之后半个时辰,如无本座金令,蓝玉珍与‘天台魔姬’将被执行凌迟,现在时辰差不多了!”
  徐文登时目眦欲裂,弹身,出手……
  他只要制住“五方教主”,一切问题,将迎刃而解。但,“五方教主”并非等闲人物,当然防到这一着,就在话声出口的电光石火之间,鬼魅般地遁入身后林中。
  双方的动手,几乎是同时。
  徐文一扑落空,心神皆颤,狂喝一声,追入林中。
  夜幕沉沉,林中伸手不见五指,他虽有超人目力,但终不比白昼,只这眨眼工夫,已失去了“五方教主”的踪影。
  一个飘缈的声音遥遥传来。
  “小子,别忘了以人头交换人质之约!”
  对方是以传音之法发话,方位根本无法捉摸。徐文哪吞得下这口气,疯狂地循声扑去,树深林密,结果当然是徒劳。
  这树林沿峰迤俪而下,又接上另一岭。
  徐文折腾了半夜,一无所获。他想“五方教”总舵必设在极隐秘的所在,以一人之力,势不能搜遍每一角落,这正应了“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的诗句了。
  愤、怒、恨、毒,在他心头翻卷,但却计无所出。
  他拣了一块卧牛巨石坐了下来,静静地想——
  母亲与“天台魔姬”的安全,暂无问题,因为“五方教主”
  提出了以“卫道会主”上官宏与“云中仙子”夫妇俩的人头作为交换的条件,目的虽然不详,但极明显的,对方借刀杀人,除根本大患,人质自不会杀害。
  自己真的履行这条件,以救母亲与“天台魔姬”吗?
  诚然,上官宏夫妇是自己的仇家,但仇归仇,怨归怨,岂能有悖“武道”而行,自己是“万毒门”掌门之尊呀!
  如果不照约而行,计何所出呢?
  最大的问题,“五方教主”是本门叛逆,师太祖的严命,师祖的遗言,只要有三寸气在,就非遵行不可。自己屈服在叛徒之下,其何以堪?
  而自己的“毒功”,是得自父亲,父亲的“毒功”源出“毒经”,而“五方教主”是“毒经”得主,父亲与“五方教主”之间,是什么关系呢?
  他不由自主地又想到了“妙手先生”。父亲的弃妇、大母“空谷兰苏媛”,是“妙手先生”所收留,而大母对父亲恨如切骨;据老秀才说,“妙手先生”与父亲是一路,而“妙手先生”
  也曾答应向自己解答若干谜底,由是而论,“妙手先生”极可能知道此中蹊跷。
  当初劫夺“石佛”之时,“妙手先生”与“七星故人”是一路:“七星故人”曾向自己施过杀手,而却又与父亲同被害于开封道上,外间又盛传父亲尚在人间……
  说来说去,“妙手先生”脱不了干系。
  心念之中,他恨不能立刻找到“妙手先生”,问个水落石出。
  据黄明说,他师父现下动向不明,是故意避开自己,还是……
  他用了些干粮,坐候天明。
  天亮了,他不甘心如此离开,想起被劫持的母亲与爱人,自己空负一身功,却不能救她们脱离魔手,不由潸然泪下,心如刀绞。
  他开始搜索,扩大了范围。他相信“五方教”的巢穴不会超出十里之外,否则不会有昨晚的情况发生,也许近在咫尺……
  一日,一夜,又一日,毫无端倪。
  倔强的他,感到气馁了。
  既已打草惊蛇,再如此盲目搜索,敌暗我明,会有结果吗?
  是否该与黄明商量一下,改弦易辙,另谋他途?
  于是,他在愤恨无奈的心情下,离开嵩山的后峰,上道扑奔汝州城。
  到了汝州城,他拣了当街一家最大的酒楼“悦来居”傍街面窗而坐,叫了些酒食,自斟自饮。
  黄明与他相约,仅说汝州城,而没有确切地点,他拣这酒楼的目的,是让黄明容易发现他。黄明是“妙手先生”高足,而“妙手先生”在“空道”中是辈份极尊的人物,徒子徒孙,遍及天下,黄明要找他,的确最容易不过。
  他申酉之时入座,直候到起更时分,犹未见黄明的踪影。眼看酒客换了一批又一批,再待下去,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了,心想,且寻个下处住了再说。
  心念之中,招手命酒保算帐。
  酒保笑嘻嘻地走了过来,道:“爷台用好了?”
  “嗯!一共多少银?”
  “爷台是从嵩山来的吧?”
  徐文一怔神,道:“不错,怎么样?”
  “有位爷台留下话……”
  “怎么说?”
  “那位爷台说有急事,不能等您了,西行道上见。”
  “好,知道了”
  “一共五钱三分银子……”
  徐文掏出一两碎银,朝桌上一放,道:“多的赏你了。
  “谢爷台”
  徐文放下酒资,匆匆下楼,只见街上熙来攘往,夜市正盛。
  他无心欣赏这些,就近寻了个客栈住了。
  他不知道黄明到底是有什么急事,但他意会到留言所谓“西行道上见”是指前赴终南“鬼湖”,探蒋尉民下落而言。他彻夜未眠,心里千头万绪,竟不知如何着手;现在,母亲与“天台魔姬”下落未明,暂时没有凶险,“鬼湖”之行,便成刻不容缓的事了。
  蒋世叔为了求解散“毒功”之方,置家难于不顾,冒生命之险,赴“鬼湖”求“金线草果”,下落不明,如有失闪,那便是“我不杀伯仁,伯仁由我而死”了,今后对蒋明珠、对良心,将如何交代?
  忽地,他想到了一桩疑案:当初,“石佛”是“妙手先生”
  与“七星故人”共同得手,却又在蒋府失窃;据蒋世叔说是从古董摊买来的,而现在事实却又证明“妙手先生”与蒋世叔交情极深,“妙手先生”曾一再要自己到开封与蒋世叔商量大事,这其中似有极大的隐情。也许,“妙手先生”能解答的,蒋世叔也能解答……
  黄明也十分关切蒋世叔的安危,再再显示几方面关系的复杂。
  于是,他下了决心,无论如何,先奔“鬼湖”,找出蒋尉民的下落,对事也好,对人也好,总得有个交代;至于“五方教主”
  所提的交换条件问题,必须深思熟虑之后,才能决定该采取什么行动,目前只有暂时抛开。
  主意既决,仿佛心上一块石头落了地,倦意袭来,沉沉入睡。
  远处,传来声声鸡啼。
  一觉醒来,业已红日满窗,匆匆盥洗之后,用了早点,然后离店上道登程,目的地是终南山“鬼湖”。
  过午时分,奔行了近百里之遥,眼前人烟稀少,一条黄泥大道,在烈日下使人有炙肤之感。
  徐文觉得有些口干舌燥,放眼一望,大道偏右一簇茂林,隐约露出一角红墙。心想,那里非庵即庙,何不去讨些条水润润喉。
  歇想一阵,也好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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