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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态心理小说:人格裂变的姑娘-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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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有没有什么手向你伸过来?别人的手?” 
  “伸来的手?我不知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西碧尔不自在的样子突然大大地强化了。 
  “原来如此,”医生说道。“另一个问题:你见到血的时候心里慌不慌?” 
  “嗯,是的。不过谁见了不慌呢?多塞特祖母得了子宫颈癌,而且出血。我亲眼见到的。我开始来月经时,我象大多数女孩一样感到莫名其妙。这没有什么特别的。” 
  “不过你见过小孩子的血吗?也许是一个游戏的伙伴的血?” 
  西碧尔向后一靠,思索起来。“嗯,我想想。汤米·埃瓦尔德。他父亲有一个牲口棚,养着一些马。汤米是他母亲宠爱的孩子。他是死在储藏草料的顶棚里的。我们在玩。发生了意外。一支枪走了火。我就记的这些。顶棚里可能有血。我有好多年没有想到汤米了。” 
 
  1955年,将近二月的时候,医生准备把佩吉此人告诉西碧尔。佩吉记得起西碧尔所忘记的事。没有理由再拖延下去了。但当话到嘴边时,医生发觉西碧尔的脸变得苍白,瞳孔扩张得比平时尤甚。西碧尔用一种不自然的哑嗓子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些事的?”医生本想把她的化身告诉她,却感到她已经成为这个化身。 
  “嗨,”佩吉招呼道。 
  “嗨,亲爱的,”医生应答。 
  “我现在要出去了,”佩吉告诉医生:“穿过房门出去。很久以前,威尔伯医生就说我可以办得到的。” 
  于是,佩吉穿过这扇原先走不过去的、成为她被幽禁的有形标志的房门,离开了屋子。 
  威尔伯医生觉得双重人格的诊断已经确切无疑,而且无时不想着这异乎寻常的病例。佩吉和西碧尔,尽管共存于同一个肉体,却有不同的记忆、不同的心态、不同的观念和不同的经历。她们虽有一些共有的经历,却有不同的理解。她们的嗓音、措词和词汇均有不同。她们表现自己的方式也各异。甚至年龄也不一样。西碧尔31岁,但佩吉呢?大夫还不能确定佩吉是一个早熟的孩子,还是一个发育尚未成熟的成年人。佩吉无自我意识地表现为一个小姑娘,不易发窘,而易发怒。她不象西碧尔那样迂回、掩饰,而是往往吐露了毫不掩饰的恐惧心情。毫无疑问,佩吉承受着可怕的负担,而西碧尔却回避这可怕的重负。 
  威尔伯医生思绪万千,但作不出结论。她从来没有治疗过双重人格患者。但现在不得不担起治疗重任。与她以前治疗其他患者一样,首先必须对这种疾病追根究底,然后从根儿上循序进行治疗。 
  目前要做的,是把诊断结果告诉西碧尔。这个任务要比原先想象的困难得多。每当西碧尔遇到无法应付的处境,就让佩吉来接手。对西碧尔谈佩吉,等于邀请佩吉回来。 
  正因如此,这件事一再推迟,拖到了1955年3月。但在这时,发生了一起事件,使诊断不得不随之改变,使威尔伯医生庆幸自己幸亏没有把原先的诊断结果告诉西碧尔。 
 
   
 
   6。维多利亚·安托万内特·沙鲁  
  1955年3月16日,威尔伯医生在两个预约门诊的间隙中偷空把刚买来的银莲花和长寿花插进花瓶。她猜不出现在正在候诊的到底是西碧尔还是佩吉,便打开了通往接待室的门。 
  静坐在那里的病人,正在埋头看《纽约人》杂志。一见到大夫,她立刻站起身来,微笑着向大夫走去,热情地招呼道:“早安,威尔伯大夫。” 
  医生想到:这不是佩吉。佩吉不会安静地坐着。佩吉不会去读书看报。佩吉不会有这种有教养的声调。这一定是西碧尔。但西碧尔从来没有在我招呼她以前率先跟我说话。她也从来不会象现在这样出乎自然地微笑。 
  “你今天好吗?”医生问道。 
  “我很好,但西碧尔不好。她生病,无法前来,所以由我顶替。” 
 
  医生大吃一惊,一时间不知所措。但这只是一瞬间的事。把“她”和“我”相提并论,无非使医生原来就产生的怀疑得到了证实。我吃了一惊,医生寻思道,可是有什么可吃惊的呢?莫顿·普林斯医生治疗并报道的克里斯延·比彻姆一例,就不仅是双重人格。但他当时也大吃一惊。其实他在发现病人并非单一人格时就已经惊奇不已了。我看任何一个医生在身临其境时都会如此的,威尔伯医生寻思道。 
  以上这些想法在威尔伯医生的心里一闪即逝。而这位新人的话滔滔不绝:“我必须替西碧尔向你表示歉意。她本想来的,但连衣服都穿不上,试了一次又一次,仍是不行。昨晚我见她拿出海军蓝的裙子和蓝羊毛衫,打算今天早晨穿着到这里来。昨晚她是一心要来的,但今晨的情况完全不同了。她有时完全失去知觉,什么事情都不能做。我看今天早晨就是这样。可是我还没有介绍自己,就跟你谈起话来,真是不懂礼貌。我是维基。” 
  “请进,维基,”医生道。 
  维基不仅仅是走进诊室,而且是仪态万方地入场。西碧尔总是那么局促不安,而维基的一举一动却雅致大方。 
  她的一身衣服绚烂多彩:玫瑰色、紫色和淡青色。双排金属纽扣。长仅过膝的有裥裙。一双绿鞋更添风采。 
  “这间屋子很可爱,”她漫不经心地评论道:“绿色的书房。这种色调一定能抚慰你的病人。” 
  她朝长沙发椅走去,舒舒服服地坐了下来。医生把门关上,坐到她身旁,点了烟,问道“你怎么到这里来的?告诉我,维基。”  。 
  “很简单,”维基答道,“西碧尔病了。我穿上她的衣服——不是我说的那套篮衣服。我约了人去吃午餐,穿那套衣服不合适。反正我穿上她的衣服,坐上公共汽车,就来了。” 
  “可是你怎么知道这里的地址呢?” 
  “我什么都知道,”维基解释道。 
  “什么都知道?”医生不由得重复了一句。 
  “我知道每人所做的事。” 
  谈话停了一停,医生在烟灰缸的边沿上掸了掸烟灰。 
  “也许你觉得我过分自夸,使人无法忍受,”维基继续说下去。但如果你对形势有所了解,你就不会这样想了。” 
  形势?也许这里的意思是维基掌握着关键的线索。但维基只是说:“我当然不能夸自己无所不知。但我注视着每一个人所做的每一件事。我说我什么都知道,就是这个意思。以这种特定的意义来说,我的确是无所不知。” 
  这是否意味着维基能告诉她有关西碧尔、佩吉和维基她自己的一切事情呢?迄今为止,大夫所知道的情况简直少得可怜。 
  “维基,”大夫说道。“我想更多地了解你的情况。” 
  “我是一个快乐的人,”维基答道:“快乐的人是不会有什么了不起的故事的。不过我乐于把你想了解的事告诉你。” 
  “我想说的是:我想了解你的来历。” 
  维基双眼一眨,说道:“噢,这是一个富有哲理的问题。可以为此写一本大部头的书哩。”她径直瞧着医生,态度认真起来。“不过,如果你想知道我从哪里来,我乐于告诉你。我来自海外,来自一个大家族,我的父母、兄弟和姊妹,人数众多,全住在巴黎。Mon,Dieuo①(我的上帝),我与他们多年未见了。我的全名是维多利亚·安托万内特·沙鲁。简称维基。美国化了。人家总不能时时叫我维多利亚·安托万内特呀。叫维基就方便得多。” 
  “你不跟父母住在一起,他们不会不愉快吧?” 
  “不会,医生,”维基有把握地答道:“他们知道我在这儿帮助别人。过些日子,他们会来找我,我要跟他们走的。那时我们就全在一起了。他们与别人的父母不同。他们说到做到。” 
  “你很幸运,”医生评论道。 
  “喔,我的确幸运,”维基断言道。“父母不好,可糟糕,糟糕透啦。” 
  “我明白,”医生答道。 
  “我父母亲总会来的,”维基说道。 
  “是的,我明白,”医生说道。 
  维基朝威尔伯医生挪近了一些,推心置腹地说:“可是,大夫,我来这里的真正目的是谈西碧尔。她整天在担忧,永远在担忧。她吃得很少,不让自己开心取乐,对待生活过于严肃。只要略少一些自我克制,略多一些开怀享乐,就会对她的疾病大有好处。”维基停了停,又深思地补充道:“此外,还有一些事,大夫。在内心深处,还一些事。” 
  “你认为是什么事呢,维基?” 
  “我说不清楚。你要明白,这些事是在我问世以前开始的。” 
  “你什么时候问世的呢?” 
  “在西碧尔还是小女孩的时候。” 
  “我明白了。”医生停了一会儿,然后问道:“你认识多塞特夫人吗?” 
  维基突然冷谈起来,显出有所戒备的样子。“她是西碧尔的母亲,”她解释道:“我与多塞特一家人同住多年,我认识多塞特夫人。” 
  “你认识佩吉吗?” 
  “那当然,”维基答道。 
  “谈一谈佩吉的事吧。” 
  “你要我谈谈佩吉的事?”维基反问道。“你的意思是指佩吉·卢?你也想听听佩吉·安的事么?” 
  “佩吉什么?”医生问道。 
  “我真笨,”维基表示歉意,“我差一点忘了。你只见到一个佩吉·卢。有两个佩吉!” 
  “两个佩吉?”医生又吃了一惊。不过,出现第四重人格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呢?既然接受了多重人格这个大前提,就没有理由再大惊小怪了。 
  “佩吉·安这几天会来的,”维基预言道。“你将见到她。而且将喜欢她,这一点我敢肯定。” 
  “我肯定会喜欢她。” 
  “她们在一起办事,这两个人,佩吉·卢和佩吉·安。” 
  “有什么区别呢?” 
  “唔,我觉得凡是使佩吉·卢愤怒的,就会使佩吉·安害怕。不过她俩都是斗士。佩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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