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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处闲春剪烟枝-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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屁股坐到冰凉的的石椅上,清亮的嗓音飞快地扬起:“我的母亲叫作易敏,据说从不吃斋念佛,有罪过是有可能的。她在我父亲苏耀去世的那一年,也横了心随他去了。那一年我十三岁,我投了湖,却没死成,也可以说,苏烟洛那时已经死了。醒来以后,我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故事信手拈来,滔滔不绝,总是摆在心坎上的件件桩桩。除了与赵氏兄弟的一番纠缠实在太过私人,她几乎将自己的一切和盘托出。她的语调始终未曾提高,在寒峭的夜里却渐渐清澈平静得令人浅浅心悸。叶橪显然没料到自己一句戏语引出了她那许多话来,细长的身子先是微微僵了,尔后索性默不作声的原地坐着,似个入定的僧人。 
  江南的隆冬透着湿冷,绵绵的寒气四散流泻,无孔不入,却是另一番冰心沁骨的“润物细无声”。烟洛一气呵成,又豪饮了一口烧酒,往事如同烈酒;火线一般沿着喉咙一路蔓延着烧了下去,突然,她也有些渴望醉了。言语间带了些无声的自嘲:“叶橪,我说完了,这故事还算精彩么?” 
  良久的静默,弦月斜倚,弯弯如钩。叶橪终于开口了,语声幽幽:“为何要告诉我?” 
  “早该讲了,我们是同伴。”不说,是由于不信任;不信任,愈发的三缄其口。周而复始,她耗得疲惫了,不想再玩躲猫猫的游戏,所以她选择坦白。人情冷暖,三分真味,而她欠叶橪一份真心相待,无论如何,这人曾一而再的帮她助她救她性命。搁了酒壶;镇定的等。要么,便作同伴,真心真意;要么,便放他远走,再无牵系。 
  “同伴啊……”一句轻谓,风起处随了院里的几株楠竹沙沙的摇摆,听不出喜怒。 
  夜微澜,钟声骤洪,由远及近的火红声响席卷了过来,瞬间震聋了人耳。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霎那,黑暗的苍穹被流萤的炫彩割成千块万块,无数的玄紫明黄艳红翠蓝;飞升,炸裂;流星般粲然陨落,艳丽如斯,决绝如斯…… 
  烟洛情不自禁的仰头凝望,她的发丝飘扬,她的轮廓被绝伦的光影映照得如同灵魅。那烟火如此动人激越,撞得人心跳跃不已。人世间,终究仍会存留一些真的快乐真的感动,不是么?兴奋得跳将起来;再不踌躇的将小手递往那个方向,她笑得干脆而明朗:“不错,你是同伴!” 
  叶橪似乎被催了眠,惑人的眼深黑深黑,却失去了焦距。片刻的迟疑,他灵活的起身,却将脑袋凑得近近,笑容说不出的诱惑:“洛洛,你终于忍不住向我表白了么?” 
  黑线!烟洛怒了,一把推开叶橪,噌噌就往回走,悠悠几步却停了下来,转过身叹息道:“叶橪,我没预备要你用同等的秘密来交换。你不必如此急着搪塞!” 
  叶橪震了一下;微微苦笑:“洛洛,我不过就是一个孤儿,被组织培养,长大后便一直不断的重复做着一件事,你们女人家最怕听最厌恶的事。讲出来,又有什么意思?”他孤单的身姿叠着几横高瘦的竹影,零碎几句,压抑着的,讲出口的。几分虚?几分真?几分涩?几分伤? 
  烟洛怔了一下,猛地咬紧了唇,有些心疼:原来,他竟是个孤儿。可惜他曾落到的境地,比之自己甚而小丰,定要悲惨千倍万倍。而自己又何其残忍,执意着欲揭开他欲隐的伤痛。一时再也无心追究,朝着叶橪的方向低了头,轻道:“我不该问的,你也不用讲了。我,我再也不问便是了。” 
  一串串炸响连成一片,空气中充斥着浓重的硫磺味道,成片成片散成腾腾的云雾。抬眸,华光流转之间,叶橪的唇似乎淡淡翘了两下,然后微微的拉开。他许是讲了什么,可惜鞭炮闷了耳,传过来已是无声。烟洛凝着他迷幻着焰火闪照的眸子,不知为何,仿佛端凝着一朵惑人的烟火,突然间惊心而悲哀。 
  那以后;烟洛果然再未提起过这个话题。年后的一段相当的忙碌;烟洛忙于茶庄的开业,一周三次还要去昝方之那里继续苦读药理;叶橪倒似乎更忙,常常一天见不到人。竹子悄悄给烟洛打小报告(烟洛发工资啊),说叶橪其实去作了那帮混混的老大。 
  原本金陵城繁盛喧嚷,三教九流的帮会多不胜数。不过因着实力相当只能各自为政,都成不了大气候。叶橪惹上的,却也算这边的地头蛇之一。也不知他用了什么心思,竟将这群人训得服服帖帖。他的手段快而有效,不仅一举肃清了帮规,更是行了不少为帮会生财的措施。尔后帮会发展得迅速,又接连吞并了好几个旁的帮会,在金陵的势力也越来越大。靠着包码头,开赌场和妓院的收入,生意日渐兴隆,却也逐步摆脱了纯靠欺压百姓商铺生存下去的恶霸原则,成为了一个隐秘而有实力的团体。他们有个极神秘的老大,被几位副帮主当神膜拜着,只是这位老大后来做事便全凭心情,常常神龙见首不见尾而已。 
  这一切变化,烟洛仅只了解个大略。自从除夕那夜之后,叶橪做了事偶尔还回来报备一下。可他不耐烦交待的太仔细,烟洛也就不多追问。听闻那个叫做“隐”的帮会并不肆意为非作歹欺负良民,帮会运作也井井有条。她便对叶橪的小动作听之任之,并不点破阻止。虽然晓得叶橪此举定然还有深意,不过不得不说,有了“隐”的消息网的存在,他们在金陵的处境,的确变得相对的安全了许多。闲时想想;果然这叶橪的心眼子,是足以织成了网去捞鱼的。 
  只是,叶橪堂堂一个帮会大哥,却照旧死皮赖脸,吃她的喝她的,一点分担经济压力的自觉性都没有,实在是人神共愤!一日被烟洛在院口堵住逼缴生活费,他晃了晃手中陈年的女儿红和怀里还抱着的香薰鸭,得意道:“全买吃的了!”面对着烟洛气得哆嗦直逼他的青葱手,难得认真地抠着下巴考虑一阵,一本正经的问:“家里还有没有咸猪手?下酒似乎好一点!”   
  红颜?朋友?   
  立春后,只落了一场雪,恰恰是“闲芳轩”开张的那天。清早推窗,青竹傲傲,飞雪横逸,端的是珠树洒银,冻水沾清。钟隐果真如约来了,一袭银蓝飘洒自如,目如点漆,风姿如画。他身后的口水大军,也几乎在同一时刻排出了金陵城门。烟洛乐歪了——如若钟隐肯一周来上一次,那么其他时间她几乎可以关起门来,不必再做别的生意。 
  然而茶庄始终要靠卖茶赚钱,她自然另有法宝。瞒了秋萍,她早去探了几家金陵城中有名的青楼,相中了十个容貌秀丽的清倌丫头,砸了银子将她们领回了“闲芳轩”。依了她们各自脾性,分别以花为名,讲好要她们为“闲芳轩”工作一年,便可还了她们的卖身死契。青楼中人,原本最懂看人面色,殷情柔媚。难得的是这几个女孩年纪尚小,未经人事,柔媚中还持了几分童稚之心,愈显得娇憨可爱。自己一来捎带帮了几名薄命女子,二来亦是为了投客人所好——花香四溢的茶品,淡而优雅的环境,媚而不俗的贴心气韵,还愁好风雅的客人不滚滚而来? 
  钟隐初来的那次,对着那群女孩子微微发怔。直到其中一个簪了精纱芙蓉的忍不住笑出来:“六皇子殿下,不认识了红儿了么?如今红儿叫作芙蓉,下次可莫要忘了!” 
  钟隐反应过来,倒落落大方,风雅的很:“新亭俯朱槛,嘉木开芙蓉。清香晨风远,溽彩寒露浓。红儿如今有福了,跟了个好主子;从嘉亦是有福,日后还能品上你素手巧弄的芙蓉红香。” 
  一句话把个挺泼辣的芙蓉也闹羞了,小脸红晕一飘,缠着帕子大是忸怩:“六皇子还是这般,尽拣人爱听的话讲!” 
  烟洛咳了一声,芙蓉立时知道错了,倏的将那羞态收了,规规矩矩一旁敛眉立好。烟洛淡淡扫她一眼,这小妮子今年十四,灵巧得紧,又能点琵琶,自己本十分中意。只是她偶尔轻佻稍过,怕会影响客人品茶的心性。虽然之前她已教导了一阵,却进展不大,罢了,日后再慢慢来吧。看来钟隐真如历史所说,惹红沾香,是个风流的人物。连区区几个青楼女子之中,亦有他的熟人。一时不觉好笑,嘴角便轻轻一弯。钟隐瞥见,倒有一两分发窘,好在烟洛张罗着请他进去,又是热炉暖茶的招待,才将这一程子混过去了。 
  自从年后“闲芳轩”开张,生意还马虎,不会太过忙碌,也不至于冷清。大皇子先时来过一次,依旧是满面阴鸷。烟洛面不改色的敷衍了两句,回身便走。遣了伶俐的芙蓉和丁香去泡茶侍候,一面又命竹子去找叶橪回来。如此旺炉好茶温言软语的招待着,李弘翼一时无法找茬发作。不过一会儿,钟隐却先来了,笑意吟吟,说是父皇有请,拉着臭脸的大哥离了茶庄,抽空回首冲烟洛一笑,笑容笃定而慧明。尔后李弘翼又来光顾,然而也是奇了,每次他一来,总是待不过半个时辰,大事小事的闹得他不得不走。烟洛又三五不时地装作根本不在,叶橪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几乎不与李弘翼碰面。李弘翼不知是不是琢磨了别的坏心思,却也放了他们清静,不再来了。 
  钟隐偶来茶庄,若一阵无法拜访,亦会与烟洛她们保持联系。虽不频繁;不过一两周总有一次碰面的时候。而且但凡在外碰面,必要选在人多热闹的地界儿。显见钟隐明了大哥仍然虎视眈眈,是以特意公开作出与烟洛她们识而不亲的情状,要大哥心存忌惮,又不至于捞到宝似的想尽办法捉烟洛他们作为把柄要挟。 
  烟洛自然心存感激,叶橪不大表态,不过倒从未点破砸场。钟隐的涵养极好,见面的时节,无论叶橪如何漫不经心,甚而一个不爽中途离席,他都只是淡然一笑,再不计较。倒是烟洛觉得不好意思,惭了脸替叶橪猛陪不是。钟隐只是摇头,靠着纷呈华丽的木纹椅背,微阖的眼睫墨泽润长,轻轻颤动:“昼中黑白,好过夜中皆墨。” 
  烟洛不禁又是感叹。这飘逸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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