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堡门坡-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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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当此有雄心可展之际,少东家,我姜献丰知足了!”说着,眼里已是泪光盈盈。
刘越昊笑着接了话道:“姜大哥,你倒想打个光棍,别的话倒可听你,这却不行。你不讨媳妇,我却得讨个媳妇,一路上衣裳破得竟似个乞丐,你倒给兄弟们缝补过一次?”贺云鹏笑道:“他自个儿倒露着肉呢,看来,没个媳妇倒真不行。”范忠庭笑着点点头道:“刘越昊兄弟说得在理,这生意要做,媳妇也要讨。姜大哥,这事便这要定了,到时不消你费心,我和云鹏给你们兄弟一人讨个媳妇,一人盖三间房,如何!”
姜献丰叹了口气道:“那就烦劳少东家和云鹏兄弟了。”贺云鹏笑道:“这忙我帮定了。”姜献丰道:“少东家,我等现下无事,我看倒不如全去了砖厂,眼看着要开工了。”范忠庭道:“砖厂有何耀峰兄弟打理,你们不用担心,趁着这闲暇,便在这五台山转转,待得入秋,我还要在此地建个收菇场,专集台蘑。莫要小看这台蘑,销出去便是大利。再等几个月还怕没你们的事做么?”姜献丰道:“少东家,我倒有个建议,应建个瓦窑,瞅着这五台山百姓日子一天天富足,平地起房盖屋者多了。当地瓦当营生多由定襄一带烧制了再运过来,何如我们聘请师傅在此地开了,岂不是为五台百姓做了件大大的好事么?”范忠庭眼睛一亮,道:“对极,我怎地没想起这个主意来。你说,在哪里开合适些?”姜献丰朝外面一指,道:“我实是早瞅住了个地方,便是在黛螺顶下。少东家有所不知,我趁着无事,在这方圆数里早转了个遍,黛螺顶后山土质好,全部为粘土,烧瓦最是固实。”范忠庭当即一拍腿,站起身来道:“好,我们且去那边看看。现下就去!”
一伙人出了杨林街,过了清水河,半盏茶工夫便到了黛螺顶下。姜献丰用脚踢开浮土,从地上抓了一把泥土递了范忠庭手中:“少东家,你且看这土色。”范忠庭依言捏了手里,用力一搓,那泥块儿却是凝了一处。
“姜大哥,这里竟全是粘土!”范忠庭道,“好,你说办这个瓦当窑需要多少银子,你说个数来。”姜献丰沉吟道:“建个窑起步儿倒不需多少银钱,有七八百两足够使了,只是这烧制瓦当的师傅倒怕一时寻不下。”贺云鹏道:“姜大哥,你却不要为这个发愁。你定了划算,明日我便去一趟定襄,咱们重金聘一个师傅来,如何?”范忠庭大喜道:“好,便这样定了。只是又要忙活姜大哥及诸位兄弟了,建起这窑子来,给兄弟们一人在台怀镇盖三间瓦房,砖瓦倒全不用发愁了,今年入秋,一人讨一个媳妇,我给你们集体儿主事。”
一句话,说得众人哈哈大笑。
刘越昊突地笑道:“少东家,你们看,此地满山遍野竟是山丹丹花,倒是个风水宝地!”众人这才发现,从黛螺顶至山脚,五颜六色的山丹丹花正自开得艳亮。
姜献丰站了范忠庭身边道:“少东家,宫兰杏还没下山?”范忠庭闻言,摇摇头,回身望了南山寺方向道:“下不下山,我只等得。”说罢,眼睛盯了一株红盈盈的山丹丹花,眼眶竟有些微微润湿。姜献丰与贺云鹏相视一眼,便也不再相问。
听得东台下碧山寺方向一骑快马向台怀镇奔来,马蹄声击打在沙土路上扬起一阵尘雾,马上之人显是着急,不住用鞭抽马,转瞬便冲至清水河边。
“少东家,那不是天延村的人么?”贺云鹏指了那马上者道。
范忠庭定睛一看,正是堡内伙计命小。当下,心忽地一沉,忙叫道:“喊住他,喊住他!”
刘越昊随几个人一路喊叫,一面朝清水河方向急奔。
命小听得喊声,勒了马缰,朝这边打马过来。到了范忠庭等人面前,当即滚落马下,哇地哭了。
范忠庭一把拉起他来,道:“命小,哭得什么?你倒说说出了什么事!”命小止住哭声,起来道:“少东家,老太太去了!”范忠庭闻言,突地一声“我的娘呀”身子一软,昏绝于地。
等得醒来时,已是铺内。见众人守了身边,坐起身来道:“命小,我娘怎的啦?”命小道:“自打梅枝走后,老太太又是高兴,高兴一阵子却又是哭,想梅枝,谁知一冬竟落下个神志不清的毛病来。前天早起,老太太起来出门,谁料得下台阶时,脚下滑了一跤,竟从堡门台上载下去了,等得众人扶起来,已是没了!”
“我的娘!”范忠庭又是一番大哭,爬起来便道,“给我备马,回天延村。”当下,贺云鹏等人出外租了辆马车来,范忠庭哪里肯坐,众人只好租了快马回来。贺云鹏、姜献丰将诸事稍加安置,便随范忠庭一齐飞马向天延村村奔去。
代州府繁峙县丧葬风俗,范氏出事当日,范成德连惊带吓,已是软在当炕。余下事宜,由刘掌柜一手操办,当即焚香烧纸锞,全家举哀,为老太太穿了七件寿衣。
入殓时,在棺底撒一层柴灰,铺了谷草,上放七星板,顶端放了把香和鸡鸣枕。范忠庭不在跟前,便由其现已八岁的儿子范同尧代替长子俯伏在门槛上,众人抬了遗体从他身上通过,方入棺后盖定。棺木系生前便就漆好,上下两旁用松木,前后堵头用柏木,俗称“松木棺材柏木套”。至于穷苦人家死后,只买得一杨木薄棺,人称“狗碰头”。
待得范忠庭等人马不停蹄赶回天延村,已是殓毕,设了灵堂,焚了香纸,点了长明灯。
众人到得堡门坡下,遥见堡门坡范家大门顶上一串倒头纸,范忠庭已是滚下马来,姜献丰和贺云鹏忙下马扶了,膝行进门,上得后院正厅。到棺材前,范忠庭已是扑倒在地,抚棺痛哭。
刘掌柜闻声出来,顾不得安慰,急急唤了范家亲友,到得灵前哭将起来,早有人将早已织好的麻辩戴了范忠庭头上。诸事方定,范忠庭进了侧室,方才见了父亲。
范忠庭陡地见得范成德,却显见是苍老许多,年近七十的范成德两鬓斑白,神情已大不如前。范忠庭怕父亲伤心,便竭力忍了痛楚。
“忠庭,回来就好。爹也望七十的人了,这也是古来稀的岁数了,便有个失闪,随了你娘,爹也心满意足了。今年秋便召了掌柜分红会,你倒有个准备,我要将范家大事一应托了与你。虽说这些年,都是你和众位掌柜效劳们在外忙活,诸事却还得请示了我,今将范家铺柜生意悉数交了你手,爹也就歇心了。”范成德道。
范忠庭道:“爹,这些事以后再说,且将娘安置了。”范成德道:“刘掌柜已将诸事安排妥当,已定在四月初二,十一天后出殡。自从你北上大同这几年,难得回家一次。你娘虽说也习惯了,咱晋北生意人都走得这条道,可自打你妹子走后,瞅着心眼儿自是欢喜,可却是念得慌。咱百姓人家,哪里寻得这福气来!别说你娘,我也是想你妹子梅枝,今秋或明春,你代我去一趟京城里,看一看你妹子罢,就说爹想她,你娘也想她。能回来一趟就回来一趟,爹见见,到你娘坟头上,烧刀纸,让你娘也见见,不定你娘就安心了。”言毕,已是老泪纵横。
范忠庭强自忍了,道:“爹,今年秋后我就上京城找妹子。”范成德点点头道:“还有一事,我仔细打算过了,和刘掌柜在家里计议了多时,现与你商议一番。”范忠庭道:“爹,什么事?”范成德道:“爹打拼一生,竟不及你们年轻后生几年的折腾。现下,我范家虽不可说百里一富,可在这繁峙城内外,我们亦算得富甲一方了。我想明年便在这堡门坡上动工,修个新堡门大院出来,先自想了两处三进三出的院子,外带偏院廊院,有十亩大小的地片够了,你看如何?”范忠庭道:“爹,这是你一生的想头,也是我范家光耀祖宗的见证。我们现下余银已有近九十万两的积蓄,不够的话,我再拆借些。”范成德笑着摇头道:“你道大口气,我早和刘掌柜商量好了,有二十万两足够建得一处整个繁峙城最是规模的一处院落来,名字已想得好好的,就叫堡门坡!”范忠庭道:“全凭爹做主。”
范成德道:“还有一事,你当记得。这为富要仁,要行义行利于天下,这既是祈福之道,亦是避祸之道!”范忠庭大惊道:“爹!”范成德摆手止住了他道:“你莫忘了当日无当师傅一言,直道上崴脚,阴沟里翻船,居隐野易容身、抛头面惹祸端,知天下之利、争不世尘名,真是险中之险!因此,你要散财结缘,上至官府、下至百姓。要知,财取之于众,定要还之余众这个理,要不然,种祸不浅。我晋北商道二百余年,富过三代者有几人,莫不是因富招祸所致!”范忠庭道:“祸?哪里有祸!”范成德指了自己道:“祸在天,在人心。积财越多,祸机愈深。切莫将银钱看得重于天,大了心去,这个理,你以后自然知晓了。”范成德不禁全身一寒,望了范成德,不敢作声。范成德笑道:“莫要为此伤心伤脑,天下万症千难,终有解脱之道。日后经商,要实实记得四个字!”范忠庭道:“哪四个字?”范成德道:“以德经商!德,为道德品行,实指心。以德经商,便是有利于百姓的商道举措。记住了这个道理,商道可无敌;散财结缘,人道可无敌!可记着了?”范忠庭点点头道:“忠庭记下了。”范忠庭满意地抚抚胡须道:“日后,范家生死荣辱已担了你肩头上了,我也该歇歇了,兰杏可找着了么?”范忠庭点点头。范成德道:“她不回来?”见范忠庭不语,范成德长叹一声:“去留由她吧。她是有福之人,心有所托,付之倾有,岂知不是人之大福。她是个好孩子!”
范忠庭蓦地眼眶润湿。
出殡之日,晋北亦称发引,堡门坡上下灵棚搭了半个街面,从大门外直到五道庙前后跨街,各种金山、银山、斗方、招魂车、花圈、摇钱树、金童玉女等摆花花绿绿摆了满街。大杆(锁呐俗称)吹得震天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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