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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男女女 作者:芥末三三(晋江2013-11-18vip正文完结,高干)-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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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爸爸赶紧催促她往下走,又怕往后摔她,把他老腰闪了得不偿失,就严肃的呵斥着。

“装什么装,你手把着我腿呢,我怎么下去?”

何妈妈轻笑着戳穿他正儿八经面具,双腿夹着他后背更紧了,感觉到丈夫后背一紧,也就顺坡下驴的撒着娇说背背我吧,以后就没机会了什么的,反正那招是百试百灵,何爸爸莫可奈何,只能驮着她回屋。

何欢晨瞅着时间打电话,国内这会儿是十点多,萌萌那边也就差不多早上九点多。

一接通电话他就本着先发制人策略,有意的主导了谈话内容,尔后表达万分想念萌萌的心情,提起近期会办理签证,赶着平安夜和萌萌在异国相聚。

艾萌萌将信将疑的答应了,还要问他什么的时候,电话里传来了嘀嘀嘀的呼叫提示音。

她问:“……你那边有人打进来了?”

他假装瞅了一眼,说:“恩恩,是我爸。”

叹气,“那我先挂了……待会你早睡吧。”

“好。”

稍顿,他轻轻的说:“爱你。”

“嗯。”

挂断电话的同时,他一直伸在被子里的手同时挂断另一支手机——何妈妈的手机,先前借来的。

然后就觉得后背汗津津的,很难受;果然,一个谎言需要用无数个谎言来填充,甚至连一通电话,他害怕她过多的询问,生怕自己或失言或哑口无言,可是又想听到她的声音,两人之间隔了千山万水,她的声音此时是他唯一的慰藉。

他鄙视自己这样卑劣的行径,却又莫可奈何的玩着这样小聪明。

想着何妈妈正常情况下电话比较多,何欢晨也怕耽误事,就下楼送手机去了,不过走到父母房门前的时候就打消了那个念头,随手把手机放在了柜子上。

何妈妈发现手机的时候已经将近午夜十二点了,正是要去浴室,她按按手机,发现儿子借的那段时间,只打过一个号码,然后皱皱眉头,嘟囔:“这孩子闷得慌,拿我手机给他手机上打电话玩儿呢?”

何爸爸蓦地耳根红红的,瞄了她一眼,率先去沐浴了。

彼时,太平洋彼岸的那个国家里,艾萌萌正沐浴在晨光中翻看大都会美术馆最新展览的一期画报,表哥业务繁忙,时常不在,倒是小抒学业不重,常来这里小住几天。

何欢晨说要来的消息,她是打心眼里高兴,就放下画报,思忖着制定一份两人旅游计划,那边小抒奔出来,说是表哥来了,跑出门口接去了。

艾萌萌心里不是滋味,最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表哥神经兮兮的,和她说话也是虎头虎尾,心不在焉,还总限制她做这做那——她手机卡一到了国外就没信号了,按理说全球通业务面对的就是全世界啊,再说了她提前开通了国际长途和国际漫游,钱也充的足足的……不得不怀疑是中国移动和米国通讯公司解除合作了?

叫表哥帮忙找下问题症结所在,他倒好,每天拿工作忙来搪塞她,然后吧,她现在基本和网路没啥联系了,简直就好像完全脱离了人类进步时代,完全进入了原始活动……表哥说带她去阿拉斯加滑雪,倒是滑过了,然后就说待在这里挺好,要是做米国最后一块净土上、一个快乐的破冰捕鱼人,也不错,结果他走了,把她留下了!!留在不知名的小镇里,住宅外到处是大片大片没法消融的雪地,只能和房东太太的雪橇犬、画册画板作伴。

表哥是由房东儿子带过来的,两人裹着大粽子般的走进来,带着一股寒气,艾萌萌跟表哥没说几句话,两人就言语不合起来,她句句质问他:为什么把她留在这么个偏远地带,他火爆脾气一上来,就想向以往似的,抬起手掌就朝着她脑袋拍去,手掌还是硬生生停在半空里了。

她剪水瞳子泛红,又委屈又不解,这么些天来怕父亲在那边担心自己,每次通话也都是报喜不报忧,倒是她爸也忙,次次只嘱咐她几句听表哥的话;这会儿见表哥对着自己又来这招,就梗着脖子瞪他。

小抒看的心惊肉跳的,背后掐了表哥一把,表哥手掌落下来,轻轻拍了拍她脑袋,艾萌萌鼻子一酸,掉转头就回到了屋子里。

“有话不能好好说?偏偏要叫她不开心。”

小抒埋怨他道。

表哥摸摸耳朵,缓缓低语:“你不了解她,她那些小手段忒多,心里要是怀疑了,就会不动声色的套人话,我说话直,保不准就说漏了嘴,这会儿只能跟她这么相处了……”

小抒听得头痛,嘟囔着:“你们各个心眼多,这么藏着掖着,还不如跟她提提,叫她也有个心理准备……”

表哥瞪了他一眼,小抒撇撇嘴角,没再往下说,去厨房烫热茶的时候,隐约听见他在那儿低喃着:明明知道那样的结局,选择说出来,或者装作不知道,千万不要欲言又止……

小抒愣愣,想起一句话:有时候留给别人的伤害,选择沉默比选择坦白要痛多了。

☆、第 43 章

飞北京的某架飞机上;所有人都好像感受到机舱里;弥漫着淡淡的悲伤。

临窗的姑娘侧着头;长发披肩遮挡了她大部分面孔;露出的一点鼻尖泛着红;身侧的小伙子双手耷拉在双腿上;一副无措又凝重的模样。

轻微的抽泣声不时从那儿发出;时高时低;断断续续,夹杂着隐忍的抽噎;又像是水滴声,像是珠玉落地般;滴答滴答的、坠在人心头,沉甸甸的。

“……萌萌。”

表哥稍微靠过去,想要安慰几句。

艾萌萌摆摆手,制止了他,长发撩开,露出一张白皙的面孔,只是长睫下,双目红肿的厉害;她喘了口气,又低下头,拿纸巾掩饰性的、不断擦着小脸,眼睛……

而萦绕在心头的阴晦、难受,像是天空黑沉沉的压顶阴雾,不断被复杂的情绪,扭曲着破裂又不断的聚拢着。

她和父亲的通话并不多,两个多月,也不过打过八通电话,最开始并没觉察什么。

一来,艾立国为人儒雅安静,每每通话也只问问她身体好不好,饮食习惯不习惯之类的惯常话;二来,他最近每次说在忙,通话也只限于三二分钟就挂断,她倒是习惯父女两这么寡淡的相处,可就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心头莫名的不安却由对表哥的疑惑,不知什么时候转移到了和父亲的通话上。

总是觉得怪,又联系起自己回国的时间被一再的推后,林阿姨的莫名离开,表哥不时的闪烁其言,甚至……何欢晨细微的,不易发现的那些敷衍等等。很多事情或许从表面来看,平静无澜,可任何事情,或许是经不起人怀疑后,反复的推理思忖。

有时候她觉得空茫的脑子里,有什么突然闪现出来,然后一闪即瞬,又恢复了先前的空茫,可那种茫然更加叫她无措起来,像是人的失忆般的,抓不住某些片段,就百爪挠心的难受。

事情的结局,最终还是被她一窥门径了——对于套话这种小伎俩,艾萌萌最擅长不过,既然表哥暴躁又不讲理,那她就从小抒身上找攻破点,果然……她心里假设的问题以笃定的口气,貌似无状的问出时,小抒在猝不及防下,惊惶无措,破绽百出……

然后表哥很快赶了过去,面对艾萌萌风雨欲来又咄咄逼人的质问下,他沉默后,终于一一道来——他心里竟然松了口气,大法庭的公诉在第三天,她就算要回去,也已经避开了候审和父亲的公诉,那么剩下的,她该面对的,谁也替不了。

原来,那八个通话都是提前录好的录音——情理之外又在意料之中……

飞机在很厚的云层上飞,艾萌萌红肿的双目空茫的落在外间某处,此时她眼前仿佛浮现了母亲生前的音容笑貌。

如果说人没了,会上天堂,那么此时她所处的距地面一万多米的地方,是不是离天堂很近呢?

母亲她知道父亲那么做,会很自责吧?

因为母亲高额的医疗费而接受房地产商的贿赂,在张检察长和贺局之间充当了那样的角色,不断为商人提供权钱交换的交易,虽然母亲去世后,他想停手,可一旦开始就很难再摆脱的坑脏,就像污点一样永远黏在了人生上,哪天被翻起、被再利用的时候,父亲他就成了罪人……

那年,她到底是太幼稚,并不太了解母亲每天的治疗究竟需要多少钱,还以为姑姑那边多少是会帮衬着——这会儿才明白,表哥家里那会也有经济困难,即使帮衬着,可也仅仅是杯水车薪,丝毫不能解决根本问题;在者亲戚间的那些微妙关系,根本不是她那个年龄能想象的。

她当年沉湎在母亲去世的伤痛中不可自拔,而父亲,却在隐忍着爱人去世的同时,也在深深自责愧疚着吧?而今又害了苏家……她的幺妹和笑晏哥哥,儿时伙伴,亲密挚友,就要因此而远离了她,她们的友情,被划上了不可抹平的沟壑。

如果哭能减少伤心难过,那么它丝毫减少不了艾萌萌此时头痛欲裂的痛苦——一方面她违心的希望父亲的罪过会少,一方面又在深深的痛恨着——她和何欢晨,大概真的要完了。

因为同样的,她对何欢晨也有那样纠结的情绪——深爱着,却不能自已的悲怨着——为什么勘察案件的偏偏就是他,就算那是他的责任和义务——可那时候,他在朝着案件真相往前迈,她毫不知情又愚蠢的跟他无数次的欢啊爱着——他早知结局了,还瞒着她,连同她的亲人,一道瞒着她,她多痛恨,那样被他牢牢保护着,被当作傻子的自己——当情感和道德冲撞出一系列的矛盾时候,他就在她心里建起的那道防界线之外——画地为牢,遥遥相望。

第三天下午,冗长的时间在飞机转火车上消耗,同时消耗的是艾萌萌心里一点点的勇气,原本望眼欲穿的S市就近在眼前,却仿佛像是隔世般的,再不是昨日。

出了站台,熙熙攘攘的人群极速的移动着朝出站口走,黑压压一片;而冷气流从甬道穿梭回环着,激的人鼻头酸胀难受。

她的脚步,像是要被冻结了一样,又像是灌了铅,沉的快要抬不起来——在越来越靠近出站口的时候。

表哥虽然一手单护在她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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