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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の灯-(阴阳师同人系列)生命的束缚-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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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保宪感到一种疲惫、熟悉、悔恨的感情袭上心头,他走到博雅身边,将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长长的、缓缓的呼了一口气。
  他在来之前脑海中已罗列好了要问的问题,但此时他一个问题也不想再问,他明确的感到痛苦和悲伤已经包裹住了眼前的这个男人。
  除了悔恨的声音在脑海里回荡,博雅什么也听不见;除了灵魂深处的痛苦,他什么疼痛也感觉不到。他对一切外部的东西都没有了知觉,包括脸颊上被飞溅的玻璃渣划破而流血的伤口。
  
  警事厅的办公室中,太阳透过灰蒙蒙的窗口照进来,照亮了落满烟灰的桌子。
  “这是法医的报告。”内勤将一叠纸放在保宪面前转身离开。
  他并没有伸手去翻,他知道里面会写些什么,他绝对不想看到晴明的尸检报告,那对他来说过于残忍,过于痛心,他无法忍受在看报告的同时联想到晴明的身体已经被他们解剖得七零八落、支离破碎。
  “妈的!难道我血管里流淌的就是冰水么?!”他有些愤怒的挥起手臂,将那叠纸扫到了地板上。他现在只知道,法医报告应该是宣布这件案子是自杀案件。这样的话这件案子就与他毫无关系了。
  原本觉得轻松的时刻现在他竟是那么不希望它到来,他觉得自己的心在对自己说着:“不能就这么结束,一定要搞清楚究竟是谁逼他走上这条路的,你要为他报仇!”
  他伸出手抓起电话,播了一串号码,“源博雅么?我是警事厅的贺茂保宪。”
  “您好!”电话那边传出了源博雅的声音,他似乎有些无精打采的。
  “我希望继续和你谈谈那件事情。”
  电话那边沉静了一会儿,“能找其他地方么?”他停顿了一下解释道:“我没有上班,也不在家里。”
  “可以。”
  两个人约在银座的一间酒吧里见面。
  保宪先到了,他坐在一张桌前,看着来来往往穿梭于酒吧内的人,‘如果他们知道我们将要谈论些什么,还能这样从容的从我身边走过么?’他脑海中突然闪过这样的念头,‘就如同我若知道晴明会走上这样一条路,还能放任他走出自己的生活么?’
  想到这儿,那种缠绕了他整整两天的自责再次紧紧的束缚住了他,就好像有人用皮带紧紧的勒住了他的喉咙一样,使他无法呼吸。他端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大口,迫使自己平静下来。
  这时博雅走了过来,他和前一天的情形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现在的他仍然穿着昨天的那身衣服,但没有系领带,衬衣领口的扣子打开着,身上还散发着一股上好的Whiskey的味道,他整个人看起来就好像大病了一场,而且已经病入膏肓,形容憔悴,面如土色,眼睛通红。
  他坐在了保宪的对面也要了一杯加冰的Whiskey,“抱歉让您久等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待他喝了酒,呼吸平和了一些,保宪开始说道:“检验报告出来了,的确是自杀。”他刻意没有说‘法医的尸检报告’这个词。
  博雅静静的望着他,脸上全是一种阴郁绝望的神情。
  “按理说这样就可以结案了,但是我仍希望能够查清楚究竟是什么原因促使他这样做的。”
  “每一件自杀案件你都是这样处理的么?”
  保宪没有想到他会这样问,有些意外的看着他,‘这个男人还真不是寻常的睿智。’他在心里赞叹了一声。
  “不。仅仅是对这个案子。”他明白自己在源博雅的面前是无法隐瞒什么的,索性开口说道:“晴明是我从小玩大的好兄弟。”话说出口,保宪忽然觉得一阵轻松。
  “那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和我谈话呢?”
  “朋友。”
  博雅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又从口袋里取出烟盒,抽出一支点燃,吸了一口,往外吐时,一个嘴角向上翘着,好像在讥笑谁。
  “我从不会随便倾吐自己心中的秘密。但这次例外,我希望能和你谈谈,否则我恐怕支撑不了多久就会被压跨了。” 说话间,他那双炯炯有神的瞳孔渐渐迷离,仿佛进入恍惚状态。“我和晴明是在三年前相识的,一切就好像上苍安排好的一样。”
  



ˇ初遇记忆ˇ 


  那是个秋天,连绵的雨一直下了很多天,给人一种昏暗阴霾的感觉。到处都是湿漉漉的,空气中充斥着细小的水滴,连身上的衣服也觉得要比往常沉重了许多。
  到了下班时间,办公桌上电话的来电指示灯在不停的闪烁着提示有电话进来。来电话的是我的女友藤原和子,我们约好在莺谷的一家餐厅见面。
  那是个周末,又正是下班的高峰时段,道路上的车辆比往常要多出很多,汽车一辆紧挨着一辆在道路上串起。
  我的手指随着收音机内传出的音乐节奏轻轻敲击着方向盘,心情也随着悠扬的音乐飘扬起来,和子是我喜欢的那类女人,娇柔、可爱、整个人给人的感觉显得有些柔弱。小巧圆润的脸庞,两只幽黑清澈的大眼睛,柔顺光滑如丝缎般闪着光的直发披在肩上。她不知道什么地方显得十分柔顺,或者说有一种干什么都比别人慢半拍的感觉,显得格外温文尔雅。
  当车子终于开出了闹市区,郊外的车辆明显的少了许多,车窗外的蒙蒙细雨仿佛一层雾霭一般,将街道笼罩在一片迷雾之中,我的视线有些模糊起来。看看表已经七点多了,便加大的油门,飞快的冲破薄雾疾速而去。
  在转过一个弯道后,一个人的身影突然出现在车子正前方,我慌了神猛然紧踩煞车,不是那种一踩一松,而是猛然间将煞车踩到底,但是当时车子速度太快,根本煞不住。
  就在那一瞬间,明亮耀眼的车灯照亮了他,他宛如伫立在被充斥着射灯的舞台上一般,雪白的脸庞表情僵硬,一双圆睁的眼睛注视着飞驰而来的汽车,眼神中流露出惊恐和慌张、不安。
  紧接着,随着挡风玻璃的碎裂声,他重重的摔在了我的眼前,随即安全气囊弹了出来,就像一只巨大的拳头猛然间砸在脸上,我的大脑随之一片空白。。。。。。
  当汽车最终以一股可怕的力道撞上路基,旋转了一圈之后终于停了下来,他的身体像破布娃娃似的被惯性抛了出去。
  这一切都发生在极短的时间里,但对我来说却很漫长,因为我的知觉作用已经升高到极致。我已经彻头彻尾的吓呆了,我很想尖声大叫,如果我真的叫了,也没有声音,因为我怎么喊也喊不出声音来。
  我双腿已经软弱无力,但还是蹒跚的移了过去,跪在他的身边,“你怎么样?”一股血腥与潮湿的气味袭来,雨水噼里啪啦的打在他身上,他的呼吸微弱且急促,鲜血正从他衣服下渗出,地面上的雨水已经被染得通红,他的额头正不断的流着血。
  我记得我用一只手捂住了嘴,一种强烈的恐惧瞬间包围了自己。但真正令我感到恐惧的并不是他的伤势,而是我看到他时的那种感觉,那时我竟然觉得,他细腻柔软的纯白色肌肤,配上红玫瑰般鲜丽的血色,实在是一幅‘美丽’的画面。
  
  经过一夜的时间,我终于从惶恐不安、茫然失措的状态中恢复了过来,而他也经受整整一夜手术,终于在黎明时分手术中的灯熄灭了,我急忙迎上走出来的医生,“医生,怎么样?”
  “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不过颅骨损伤严重,左侧手臂和左腿粉碎性骨折。还需要观察一段时间。”
  由于他还处于手术后的昏迷当中,我办理了他的住院手续直接去了位于永代桥畔樱久大厦的办公室。
  当我刚刚坐在宽大的班台后面,秘书上杉小姐走了进来,将一叠文件放在我面前,“这些是需要您过目后签字的文件。”
  我点了点头,示意知道了。
  “另外,刚刚接到理事长的通知,请您明天上午参加董事会。”
  听到这话我有些意外,抬起头看着她,“怎么要我参加?”
  “据说是董事长的决定。” 上杉向我解释道。我摆了摆手让她退出去。
  靠在了椅子上,仰着头望着雪白的天花板,‘源文恒那个老家伙究竟是什么意思?让我去参加董事会,难道真的像他们传的那样,想让我进入董事局么?虽说是件好事,可是以后的麻烦决少不了!’想到这儿,我不免有些烦燥起来,抬起手用手指按压着眼窝。
  这时班台上的电话响了起来,来电话的是医院。
  “。。。。。。什么?怎么会这样呢?。。。。。。”
  我挂断电话,‘那个人竟然失忆了,真是倒霉!这下子可麻烦了!’想到这里连带着整个头都有些疼了起来。
  接下来的整整八个小时,我都在恍惚中度过,无论是签署文件,还是端茶喝水,手臂一直都残留着当时抱起他的那种感觉,他瘫软的身体躺在我的手臂上,身体仿佛要折成几段似的朝下倒去。也许从那一刻开始,我就好像被人掐住了喉咙,一边被指责,一边呻吟似的。
  下班后,我抱着一捧鲜花来到病房中,那个人背对着房门躺着,看样子仍然昏睡着。我走到窗边将花插在瓶中,坐在了病床边,心情有些复杂的看着他。
  这个人皮肤白皙,细长的眉毛弯成拱形,闭合的眼睛上如羽翼般的睫毛微微颤抖着,鼻子直而挺,弯曲的嘴唇有些苍白,估计是因为昨天失血过多的缘故,如果再除去额头上的纱布,他简直就像个正在酣睡之中的天使一般。
  我静静的看着,忽然有种想伸手抚摸他的欲望,不由得伸出了手臂,就在即将接触到他的时候我停了下来,呆愣的举着手停顿了片刻,站起身走到窗边。
  我着实被自己刚刚的行为给吓了一跳,到现在心脏仍在‘怦怦’的狂跳着,‘源博雅,你在想些什么啊?’我望着窗外从昨夜下到现在的雨,心里暗暗的骂着自己。
  忽然身后传来了一声低吟,我转过了身,“你醒来了。”
  他似乎想坐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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