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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6 再再次恋爱-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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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啊!请将荣誉归于英格兰! 
任正从保时捷里走下来,穿过黑漆漆的车库。 
然后看见饭店的三朝元老康迪已经等在维也纳的门口了。 
这个晚上星辰漫天,维也纳里的欢歌酒语掩盖了夏夜蝉虫的喧嚣。 
“总经理,大家都在等您。”康迪恭敬的说。 
任氏集团由任正的爷爷任天灵建立,当初的创业人员就只剩下康迪。 
任正想这大概不得不归功于康迪在任何时候都清楚的知道自己是给老板打工的这一点。 
“爷爷他来了吗?”任正问。 
“董事长来得很早。正等着您。”康迪领着任正往维也纳的大堂走去。 
任正惊讶的发现任家的人都围着爷爷坐在大堂的一张桌子上。 
“是董事长的要求,他说想看看现在的维也纳。”康迪向任正解释着任天灵没有在包厢的原因。 
任正点了点头。走向自己的亲人。 
三十年前,任正的父母同时丧生在一场空难事故里。 
任天灵只有一儿一女。 
女儿任虹虹结过三次婚也离过三次婚,如今膝下无子。 
保养得很好的她旁边坐着五年前认养的养子任艇。 
任天灵有个同母异父的妹妹,留下了一个儿子。 
任正的舅舅只有一个女儿,今年读高三的许凤伶。 
也就是说在任家的第三代只有任正一个男丁,他已经是内定任氏集团的下任继承人了。 
任正入坐的时候,维也纳的灯光突地熄灭了。 
光束打在中央的舞台上,旁边穿着中式服装的主持人妙语连珠的介绍着即将出场的表演者。 
任天灵转过头对康迪微笑的赞扬着康迪的孙子。 
康迪的孙子叫康寿。维也纳正是他在打理。 
任正看着满场座无虚席也不由得不佩服康寿的确有几把刷子。 
维也纳是任天灵发家的地方。 
当时,维也纳酒楼红遍了这个城市的大街小巷,任天灵由此走向了任氏集团的成立。 
对老头子来说维也纳有着绝对的不同含义。 
即使在任氏最困难的时期,任天灵也没想过卖掉维也纳。 
五年前任正接手集团事务的时候,维也纳几乎已面临倒闭的绝境。 
任正当机立断将它交给了青梅竹马的好友康寿,而他也的确没让任正失望。 
静静吃着饭的客人突然爆发出一阵欢呼。 
任正将目光转向舞台。 
一个穿着黑衣皮裤的俊俏男子微笑着站在光束之中。 
任正的眼前陡然有了一阵幻觉。 
时间和空间变得模糊不明。 
耳边出现的是acid…house音乐,脚下是青山的厚实泥块,在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里他曾经用尽了毕生的热情去俘获一个男子。 
'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了。' 
'为什么?我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吗?我会改的,你别离开我。' 
陈旧的对白,熟悉的语调,陌生的表情…………以为已经忘记的情感………… 
任正握紧了双拳。 
'你很好呀。只是我不爱你了。'他是微笑着说出这句话的。 
那一天知道了同样笑容后完全不同的意义。 
'我不会让你走!' 
叫喊的自己丑态百出。 
'我有的是钱。我拥有你想象不到的权力。只要你留在我身边,我可以给你全世界。' 
'是吗?'他的嘴角有着从没见过的冷然。 
'可是,我不想要。那是你的而不是我的世界。' 
'我可以不顾你的意愿。'第一次发现自己的残酷。 
'可以呀。你可以每天对着我的骨灰。' 
'任正,你了解我。你知道我不是开玩笑。' 
'我对你的爱情已经过了期限。就象我脱掉衣服才能跳舞,过了期的爱情我不想再要。' 
我从来不知道该怎样留住你……爱着也恨着你自由的灵魂。 
然后,就是离去和遗忘。 
期望有一天即使伤口不会痊愈也不必再流出鲜血。 
但是,此时此刻,你为何又出现在我的面前。 
江灿。 
你为何还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黑色的纱衣底下两枚茱萸若隐若现发出诱人的色彩;雄鹰在肚脐的下方,随着主人身体的跳动在皮裤的边缘展翅欲飞;修长挺拔的双腿泛出玉白的光芒以一种决绝的姿态站立巍然;长发飘飞的同时幻出紫色的光影。干脆利落的一个响指在头顶爆开,震耳欲聋的音乐声里舞者开始了他的舞蹈。 
仅仅是灯光和音乐,高档次的饭店瞬间变身为热舞的场所。 
陷身于时间和空间的陷阱,年少轻狂时为之惑目的身姿。 
'你知道吗?我想要信奉这样的一个宗教,在这个乌托邦里只有自由、智慧、爱和舞蹈。我将快乐做为我情感的归属,选择爱情成为营养,但自由将成为我的生命,而舞蹈是让我庆祝自己存在的道具。' 
'没有人可以阻止我在任何时间和地点跳起舞蹈。' 
嘈杂的音乐一顿后寂然无声,一个心跳的时间又充斥空间。 
干净而有力的转身、屈膝、单手撑地、跳起、眼神游移;低头、猛的抬起、眼神相对。 
音乐又一次嘎然而止。 
半晌,掌声与欢呼以音乐同样的速度爆起。 
任正却再也无法看到听到甚至感觉到这一切,当与那双眸子相遇时,整个生命就没有了意义。 
江灿走向舞台的旁边,那里不知谁放了把吉他。 
他抱起它走向话筒然后说出了他出现到现在的第一句话。 
“此时此刻,我要用手中的伙伴,”他一顿五指纷飞弹了一段和弦,继续说:“为一个很久没见的朋友弹奏一段大家都熟悉的乐曲。我想告诉他,我没有忘记他。鲍勃·迪伦的Blowin’ in the wind。” 
how many roads must a man walk down 
before you can call him a man 
……………… 
'我喜欢跳舞。一辈子自由的起舞。' 
'但今天,我要为在这个RAVE PARTY里的一个人唱一首歌。歌声响起之前他不认得我。歌声响起之后我要和他做情人。' 
how many times must a man look up 
before he can see the sky 
'从今以后,这首歌我只为你唱。' 
the answer my friend is blowin’ in the wind 
the answer is blowin’ in the wind 
悠扬的曲调在俗丽的大堂里响起,明明是在这钢筋铁壁毫无色调的城市布满灰尘的角落。 
这样的歌声却可以让人感受到海洋、山颠、飞鸟、鱼船、风、色彩、生命、自由以及爱情。 
how many years can a mountain exist 
before it is washed to the sea 
how many years can some people exist 
before they’re allowed to be free 
'那么,最后为我唱一次那首歌吧。' 
'不必了。既然决心分离,又何必徒增伤感。' 
'我走了。' 
the answer my friend is blowin’ in the wind 
the answer is blowin’ in the wind 
the answer is blowin’ in the wind 
the answer is blowin’ in the wind 
the answer is blowin’ in the wind 
…………………………………… 
记忆的碎片在这个没有预期的夜晚连成了一条线,线的尽头和开端都是那双明眸闪闪。 
任正注视着江灿心理涌起一段话。 
如果我别无求乞,至少我会得到虚无;如果我妄图霸占,我必自我毁灭。 
送走爷爷,也没有去看康寿的脸。实际上,没有去看任何一个人的脸。 
逃跑似的奔向自己的保时捷。 
开车离开吧。 
然后就会以为是场梦,梦会结束,战争才不会开始。 
今夜月色如水,城市的灯火是这水里的群星。 
任正看见江灿坐在自己的保时捷车盖上面,姿势幽雅而闲散,一如很久的以前。 
他望着他的眼神是群星里最亮的一颗。 
“这台车子在这个城市只有五辆,是限量发售的。划花了,你和我都会很为难。” 
任正看着他修长玉腿上套着的瑞士军靴说。 
江灿楞楞的看了任正半晌突的笑了起来。 
“你比以前有趣了。” 
“是吗?”任正看着绽放的笑颜没有一丝笑意,他说:“不介意的话,请你下来。我要离开了。” 
江灿的笑容凝固在了唇边。 
“你还没有原谅我当年的任性吗?”那个小太阳有些伤感的说。 
任正注视着对方的眼睛说:“谈不上什么原不原谅,我心里明白感情的事不能勉强。而我,也没有这个能力来勉强你,不是吗?你从不会让任何事情改变你的决定。” 
任正继续说:“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没有办法对抛弃自己的情人露出笑容而已。” 
任正移开视线走向车门。 
细长而滑腻的手指在自己触摸到车门的一瞬间抓住了自己的胳膊,随之而来的是耳旁急促的呼吸声。肉体的温度让任正有着突然的失神。 
他的气息还是让自己沉迷。 
“别走。小任。别走。”他叫着自己的名字。 
缓缓转过身,视线纠缠。 
黑眸在月光下犹如两枚散发光芒的宝石,长发在风中飞舞掠过鼻尖,仿佛挑逗的眼神有了实在的形体。 
“我要重新和你在一起。”江灿轻易的将禁忌的语言说出了口。 
推开他,打开门。跨进去的时候被强力的拉了出来。 
“请你别走。”他说,柔媚的气息犹如伊甸园的毒蛇缠绕的上来。 
“一直一直的在回响……”他抱住自己的脖子,“你最后说的话,你叫得那么大声,我在马路的那一头都听得异常的清楚。你说了你爱我。你永远爱我。” 
凑上来的嘴唇颤抖着,恐惧着,他在害怕自己会拒绝吗?任正有些好笑的想,怕着的人一直都是自己啊。 
“那句话没办法消失,它总是在耳边萦绕。唱歌的时候,弹琴的时候,吃饭、睡觉、走路、Zuo爱……甚至连跳舞都让我感到空虚。你说了你永远爱我的。小任。” 
名字消失在他的唇边。 
僵硬着身体,躲避着视线,任正直觉的坐进车里,将那个呢喃着爱语的人隔绝在车门的外面。 
如果我别无求乞,至少我会得到虚无;如果我妄图霸占,我必自我毁灭。 
发动车子,离开了就会忘记。 
后面,江灿象被激怒的野兽冲到了车子前面,展开双臂在两束灯光里闭上眼睛微笑。 
车子在他身前猛的转弯幢在车库的铁门上,头顺着惯性伏在了方向盘上。 
泪水莫明的夺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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