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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的爱-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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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什么时候,符锐仿佛看到久别的戈壁和如血的夕阳,看到自己内心深处那无尽的荒凉被杨静妖媚的身体一丝一丝的吸尽。那一刻符锐强迫自己把爱也烙在杨静的身体上,符锐傻傻的想:也许这对于杨静来说是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
符锐也许来这里不是来消遣的,也许是来找爱情的,也许他本来是要找消遣但由于青春的懵懂而变成找爱情了,也许符锐出生在那个朴素的有点过了头、满眼只有黑白两种颜色、一年四季满天尘土飞扬的农场,而使符锐对杨静这种浓妆艳抹脂粉味十足的女孩有一种不可抗拒的诱惑力。符锐用一种发痴的目光看着杨静,符锐闻着杨静身上那股腥腥的气味,从心里把一切都交给了她。在她那如人如妖的身体下他甘愿为奴,愿意为她做她让他做的一切,即使他为她劳累而死、为她战斗而死,脸上也带着笑容。
然而事情根本就不是这样的。玩完了的杨静,满意的伸个懒腰,点燃一只烟,深深的吸了一口,长长的吹出去,面无表情的说:你结婚了吧?符锐一脸诚实一脸委屈的说:我没有啊。杨静哼了一声,不屑的吹吹手背上的烟灰,她的手背上被烟头烫着好几个深深的烙印,符锐固执的认为这是无比的性感。
符锐温柔的揽着杨静的腰,酝酿了好长好长时间,等到周围的空气就要凝固,等到情绪积累到就要爆炸,等到实在不能再等,符锐才掏心挖肝的跟她说:“杨静,我要跟你结婚!”杨静猛的一下把符锐推开,用一种空洞无物的眼神看着符锐说:“你精神病啊。”符锐一时间蒙了,他盯着杨静妖艳的眼睛,想从那里寻到一丝温存,然而他什么也没有找到,他看到的是无尽的荒芜和无尽的蛮横。
或者杨静是最称职的妓女吧,她除了金钱就是尽情的享受性爱,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符锐还想努力跟她交流,但发觉对方完全是另一个世界的人,除了性的语言外再没有可以交流的方式了。
杨静消失了,符锐感觉到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符锐又有一种失恋的感觉,虽然对方永远也不会理解,虽然一切根本就没有开始。
符锐一个人在路灯下踟蹰而行,他记不清自己有多少次失意了,符锐记得新疆的戈壁沙滩上有一种笈笈草,它不需要养分也不需要水分,它不需要任何人来照顾但一个人却活的很好。芨芨草抽出一种坚硬的杆儿,似草非草似木非木,它出奇的光滑和匀称,它不需要任何加工就可以用来做弓箭的杆儿,年少的符锐曾经把它射到无尽的蓝天上去。符锐觉得笈笈草是一种生活状态,而自己同样既没有任何人的照顾,又需要一个人生活的很好,所以符锐的心中时刻有一束迎风林立的芨芨草就显得非常重要。
符锐回到自己的寝室,长长的躺在床上。他听见头顶那盏日光灯“呜呜”的响,他常常能听见这种声音,除非他喝醉或是熟睡。对于未来,符锐不知怎样安排,在这样一个陌生的城市,有一个不错的工作,过一个常人的生活,有一个自己心爱的女人,也许就足够了。符锐想他的父母了,符锐的父母在最后一次搬家终于回到了他们的故乡,他们在中国画了好大好大一个圈儿,最后在快要退休前回到了自己的故乡,他们从此可以放心的说着家乡话听着家乡话了。而符锐既不会说家乡话也不会说他乡话,符锐在中国的任何一个地方只要一张口,别人就会说他是外乡人。

正文 第五章

给符锐介绍对象的人很多,别人问符锐喜欢什么类型的,这个混蛋符锐因为极端的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导致性格发生极大的变化,这个恬不知耻的家伙居然说了句也不知从哪儿学来的话:人好就行。这样的话说给任何一个热心人都会感动别人:不挑金钱、不挑地位,不挑长像,只要人好,这个小伙子实在是太懂事了!
别人便给符锐介绍了很多女孩,都是老师、医生、公务员那一类的。符锐心里想的是杨静那样的女孩,这些跟她相差十万八千里的怎能处好,于是一个一个的分手,别人哪知道这个端庄秀丽的小伙子喜欢的竟然是女二流子。最可恶的是符锐还在伪装,为了在别人面前保持他那个厚道的形象而身不由己的伪装到底。
不过这个荒唐的符锐虽然思想卑鄙下流,工作却无可挑剔,甚至很快成全行数一数二的业务能手了。这怎么可能呢?人的行动是受思想支配的,一个思想下流并付诸行动的人怎么可能干好工作呢?符锐拿自己证明了这是可能的,并且他以后年年被评为先进工作者并多次获得标兵称号,都凭的是他突出的业务技能而绝不是别的。符锐认为两者并不矛盾,一个对性入迷并做的很好的人只能说明他有一个执著的性格,他同样可以执著于工作并同样干的出色,而不是象人们说的那样。
符锐的行为有些怪异除了他的经历跟别人有些不同以外,他幼年时还受过一点小小的刺激,也许这一点点刺激对他的性格形成也有一些影响。
符锐小时候掉过菜窖,这在东北是骂人的话,但对于符锐来说这却是真的事情。那是上个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的事情,好象是一个干冷干冷的冬天,符锐和几个被大人们称作野娃娃的孩子在伙食团边上的菜窖上玩,玩的具体内容搞不清楚,好像是把碱土灰互相扬,一个个都象土星人似的。后来符锐在逃跑时突然踩漏了苇把子做的菜窖顶,他发现下面阴森的墙壁上非常光滑,那上面荧光点点有什么爬过的痕迹,符锐仔细观察,他突然发现那些墙根上有密密麻麻的东西在蠕动,那一双双亮晶晶的小眼睛是什么呢?天哪,那是铺天盖地的癞蛤蟆!搂抱成一团一团的在这儿过冬!符锐看得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后面的几位野娃娃都围上来了,他们同样对此既好奇又恐惧,但也有不同的一位,就是野娃娃当中最野的那位,他的心眼儿里突然闪出一个罪恶的念头:如果符锐被我推下去,掉在那堆密密麻麻的正在蠕动的东西上,那么又会出现什么结果呢?于是符锐很快便被人从后面推了一下,符锐只感到周身一片细小零碎的小手小脚在挠痒,那一次符锐懂得了‘脑海里一片空白’是怎么回事。
符锐小时候同样被驴踢过,这在东北也是骂人的话,但这也是真的发生在符锐身上的事情,又有什么办法呢?也许错就错在东北人骂人时专捡那些能骂到一大片的话来骂吧。那时兵团的人们流行搞第三产,当时的兵团职工不叫工人叫农工,边种地边叫工人,不知现在叫的农民工是否有意要跟它区分开来。那时农工流行养猪养羊,上班顺便拔猪草,或下班后赶几只羊在戈壁滩上遛玩。但不知哪位一时冲动养了头驴,钉个大木桩把它拴在荒草地上任它自由生长。驴是一种奇怪的动物,每过一定时间它必仰天狂叫,给自己和主人起到实时监控的作用。符锐对此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记得某位教授讲过:有知人的浓厚兴趣将造福人类,无知人的浓厚兴趣将给别人和自己带来危险。幼小的符锐就属于后者。他爬着向驴子靠拢,以这种方式接近可能是由于更友好或更不易察觉,反正幼小的符锐就是这样去接触驴子的。被接触的驴子开始只是本能的躲一躲,由于生理上的原因驴子的脑中不能存储过多的信息,基本上是:吃草吃草再吃草;如果碰到障碍,那么躲避;如果主人来牵,那么跟着走;如果陌生人来牵,那么也跟着走;否则吃草吃草再吃草。但不几次之后,一个意外发生了,绳子绊住了驴子的脚,马上要卡倒,驴子脑海里的预留程序中根本没有考虑到这种情况,在出现了任何意外的情况驴子只有一件事情去做,那就是发惊,相当于人的发精神病,发精神病的驴子两条后腿向后一通乱踢,其中的一两下踢到了符锐的脑袋,驴子再往后都干了些什么符锐已经记不得了,只在好长好长时间以后才依稀记得有一个声音“要是你儿子死了把我儿子赔给你”,也不知是谁说的还是驴说的。
年轻的符锐如同其他每一个年轻人一样,除了对女孩子有激情以外,对很多很多事情都充满了激情。符锐他们寝室里的那个朝鲜族小伙子小朴,整天就爱听韩国流行音乐,就好像韩国就是他的祖国一样。有一回,小朴在放一首摇滚乐,其间夹杂嘶叫、跑调、rap,什么流行元素都有,符锐本来对韩国歌并没有什么兴趣,但这支歌里有一句铿锵有力的歌词不断重复,这句极有煽动性的歌词把符锐给感染了,符锐好奇的问那一句是什么意思,朝鲜族小伙子告诉他那句话的意思是:独岛独岛,那是我们的领土。符锐当时便热泪盈眶。独岛是日本和韩国历史上遗留的一片有争议的孤岛,它是由东、西两个小岛和34块岩礁组成,韩国的年轻人用流行音乐传唱这这样的歌曲,而我国的年轻人却只会模仿别人唱歌,符锐为什么没有听谁唱过‘海参崴海参崴,那里生活过我们的祖祖辈辈’呢?
那是一个春光明媚的早晨,符锐骑着他那辆崭新的赛车来到遥远的一片白桦林。渤海城位于中朝俄三国交界处,符锐去中俄边界只需要半个小时的路程。昨天那位朝鲜族小伙子的流行歌深深的震动了符锐,符锐要找一处偏僻的地方来慢慢消化这种感情。
那是在中国版图的东北角上,中俄边境交界处的一片白桦林里,无依无靠的符锐望着斑驳的天空在林间独自徘徊。那时刚好有俄罗斯那边飞来的野鸽子在唱歌在飞翔,这使符锐想起了朴树那首《白桦林》:
静静的村庄飘着白的雪
阴霾的天空下鸽子飞翔
白桦树刻着那两个名字
他们发誓相爱用尽这一生
有一天战火烧到了家乡
小伙子拿起枪奔赴边疆
心上人你不要为我担心
等着我回来在那片白桦林
天空依然阴霾依然有鸽子在飞翔
谁来证明那些没有墓碑的爱情和生命
雪依然在下那村庄依然安详
年轻的人们消逝在白桦林
噩耗声传来在那个午后
心上人战死在远方沙场
她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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