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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的爱-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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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典染一头金色的头发,符锐从见到典典的第一天就被她那一头炫丽的金发给迷住了,这两年典典没有染发,符锐也没有心情去要求她,其实符锐看到街里那些染着新流行彩发的女孩们,符锐早就想让典典也试一试了,天生丽质的典典如果也像她们那样打扮,典典绝对是一个倾城倾国的女郎。
符锐也想让典典去买一副新流行的耳环,现在流行韩国那种张扬绚丽的耳环,符锐非常喜爱,现在的女孩们除了戴一副那样的耳环,还要戴好几个小小的耳钉或小耳环。典典很早就会这样的打扮,只可惜现在都顾不过来了,乱七八糟的事情把典典弄得心力交瘁。其实典典才22岁,这样的女孩子,正是美的季节,符锐决不能让典典的青春在灰暗中度过。
符锐是一个喜欢美并且要付诸行动的人,符锐不像中国那些传统的男人,分明喜欢爱美的女孩,口中却要说喜欢那种朴实的女孩。符锐不会这样子,符锐明天会要求典典臭美一次给他看的,典典当然也会欣然同意的。因为典典是符锐的,当然符锐也是典典的。
符锐在这样的幻想的时候,突然他的手机响了,是典典来电话了,典典喜欢在符锐上班的时候给符锐打电话。典典经常想像符锐把手机夹在肩膀和耳朵之间,边打电话便用双手噼里啪啦的击打着键盘,典典觉得这是符锐的本事,简直潇洒得要命。
符锐接到电话时,没有听清楚典典说了什么,符锐仿佛听到一个陌生人含糊不清的在说什么,符锐问了好几遍,都不能确定对方说的是什么,也不能判断对方是不是典典。
符锐感到脊梁骨飕飕的凉,因为这个电话是从家里打来的。打电话的肯定是典典。
符锐着急的对典典说:“你是典典吧,你不要着急,慢慢说,我听不清楚。”
讲了好多句话以后,典典的声音才清晰起来。典典用发颤和带着哭调的声音说:“符锐你快点来,快回来,我爸爸出事了。”符锐一听典典爸出事了,心里腾的一下就紧张起来,符锐还想问出什么事了。典典已经什么也会不解释了,典典只是哭着说:“符锐你快来,快来,快来。”
符锐跳起来,跟科长请了个假,跑出了银行,打出租回家了。
符锐一进家门,就看见典典浑身软软的瘫坐在椅子上,典典抱着茜茜,疲惫而痛苦的看着符锐。
符锐跑到典典面前,扶着典典的肩,急急的问到底怎么了。当符锐的手刚一碰到到典典的肩膀时,典典的身体一下就倒在符锐的怀里了。
典典说,家里来电话了,爸爸被火车撞了,具体的情况还不知道。
符锐一听说典典爸被火车撞了,心里咯噔一下。如果一个人被火车撞了,那么基本上只会有一种结果。
符锐没有敢说出来,符锐说:“走,我们现在就回家。”
典典家只有典典爸和典典妈两个人,典典爸出了大事,典典妈一个女人怎么担当得起。
典典什么主见都没有了,到了这种情况,尤其是典典这样的小女人,她全都听符锐的了。
符锐说:“把咱们家的钱全部带上。”
符锐带上家里所有的钱,装在一个信封里,揣在西服兜里。典典也赶紧收拾她和茜茜的东西,奶瓶、尿布、奶粉、衣裤,装了一大袋子。
符锐背着大袋子,典典抱着茜茜,一家三口风风火火的踏上了远去的火车。
在火车上,符锐始终拉着典典的手,符锐发觉典典的身体在颤抖,符锐把典典靠在自己身上,符锐看到典典凄美的脸色很灰暗,符锐说:“典典,不要太紧张,也许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
符锐虽然嘴里这么说,但符锐心里想像的是最坏的结果,符锐听说过火车撞人的事情,没有一个是幸免的。
符锐的脑袋里乱哄哄的,符锐回想起和典典爸最后一次见面的场景,在站台上他看到车窗里典典爸张着嘴、无神的眼、凝固的脸,符锐当时为什么没有预感到什么呢?符锐为什么要让他走呢?典典爸一辈子吃苦耐劳,没有任何奢求,整天心情愉快,对典典妈这个并不让人着迷的人着迷,怕她、听她的话、她让他去死他都不会犹豫……,符锐想到死这个字突然心颤了一下,像典典爸这样没有一点坏心眼的好人,老天怎么会如此残忍的对待他呢?这是绝对不会的。
火车上的茜茜好奇的用手指着窗外,让典典抱她看外面,典典的脸色非常黯淡,典典的神情沮丧,但典典却抱着茜茜,只要茜茜指一个方向,典典就不知疲倦的抱茜茜去看那个方向。
符锐要把茜茜接过来,茜茜还不让,茜茜撒娇的只让她妈妈抱。符锐去看典典,典典对符锐笑了一下,惨然的一笑,符锐的鼻子突然酸了一下,他把典典抱在怀里,符锐闭上眼睛,默默的去体尝命运对人的捉弄。
茜茜很快睡着了,典典也疲惫不堪,符锐说:“典典,你趴在我身上睡一会吧。”
典典的眼睛真的有些睁不开了,典典靠在符锐的身上,慢慢的似乎是睡着了。
符锐搂着典典和茜茜,感觉到她俩像是风雪中瑟瑟发抖的两只小麻雀,她们是那么的弱小,稍微的一点打击都会使她们毁灭,她们极度的需要温暖和呵护,而唯一能够给她们这些的就是符锐自己。
那么符锐又是怎样的处境呢?在单位里,符锐除了他任劳任怨的工作和拔尖的业务素质,没有一点依靠,符锐又是个不会阿谀奉承说假话的人,他自己都没有任何安全感,他也像风雨中的树叶那样摇曳不定,弄不好哪一阵风就把他给吹落了。
但是家中必须要有一个顶梁柱,这种时候,符锐要是不给家里撑起来,那么这个家靠什么撑起来呢?
符锐知道所有的一切都必须自己来承担,他是典典的丈夫,他是茜茜的父亲,保护这两个弱小的女性是符锐的使命,甚至,也许将来还有典典的妈妈。
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终于到达了典典家的那个县城,然后再搭出租车,去那个叫作平安乡的老家。平安乡是一个铁路沿线的乡镇,之所以叫平安,倒不是因为它从来都不出事,而是因为它年年都要出许多许多交通事故,从火车撞鸡、撞狗、撞牛、撞人到撞拖拉机,这个叫作平安的地方就从来也没有平安过。
出租车下了公路,在颠簸的乡间土路上蜿蜒前行,前方的杂树和草木密密的长着,人的视线只能看到前方的路,根本看不到路两边的情况,如果路稍微拐弯,那么前方的东西就也什么都看不到了。
出租车拐过一个弯,前方是一条火车道,乡间土路就穿过这条让人不寒而栗的铁轨,前方的坡路上站着几个村民,远离火车道二、三十米的地方有一辆扭曲变形的摩托车。
出租车停在了那几个村民的面前,在他们身后的土坡上,躺着一个熟悉的面孔,他永远的表情凝固、张大着嘴,可以猜想他在和火车碰撞的瞬间曾发出过巨大的呐喊,但他的声音最终被火车的轰鸣声湮灭了
典典下了车,符锐听到典典小声的叫了声:爸爸。
这一声只有符锐和茜茜能够听到,它象林间的游丝那样细小。典典小声的叫了声爸爸,典典就晕倒了。
村民们说典典爸骑摩托车时,由于两旁的灌木挡住了视线,到了路口才看见右边的火车头,当时已经来不及停车,就横下一条心想冲过去,人是过去了,车尾却被火车刮了一下,整个人就被火车抛到了空中,后来脑袋被火车的侧面撞了一下,面部和四肢几乎都看不出有什么伤痕,后脑勺却塌下去一块,人是立即就去了,也没有遭多大的罪。也许好人这样的走法,也算是一种安慰吧。
有几位大爷认出了昏迷的典典,他们说这可怜的孩子从小就跑出去闯,等到出息了以后回来,爸爸却没有看到。对于典典爸也是同样,好不容易把孩子拉扯大,等孩子有了出息,该享孩子的福了,自己却出了这样的意外。
典典妈呢?典典妈还在家中的炕上躺着。暂时由村民们看守着,等乡政府通知最后的处理结果。
典典醒来以后,还要去看爸爸最后一眼,人们拉着典典让她远远的看了一会儿,就把她扶走了。符锐转过身抱着茜茜,回头看了一眼自己这位单纯善良的老丈人,也默默的走了。
典典家是一栋灰暗的砖瓦房,有一个绿漆门,两扇绿漆窗,都斑驳的能看到木质。很难让人相信典典这个白白嫩嫩的女孩子出生在这里面。
屋外收拾得很干净,可以看出典典父母都是勤劳的人。
符锐推门进去,外屋是厨房,烧火的灶台和碗橱占据了大半个空间。进了里屋,是一铺大通炕,整个里屋只剩下狭窄的过道,在过道上摆着电视柜和电视,炕上可以躺七八个人同时看电视。
典典的妈就躺在炕上,用被子捂着身体,好几个女人在她周围,典典妈已经哭得双眼红肿,看到典典一家来了,立即就要坐起来,被几个女人劝着躺下了。典典妈嗓子沙哑,已经不能讲话,人中那儿有几处紫红的指甲印,周围的女人们说典典妈已经昏死过好几次了。
典典跪在炕边拉着妈妈的手,把头伏在妈妈的怀里,呜呜的哭着。这种熟悉的呜呜声是刻骨铭心的,符锐长年在外,每当他孤单的时候,他都能听到头顶那盏日光灯呜呜的哭声,这样的呜呜声是凄凉也是慰藉,只有这样的呜呜声可以永远的活在这个世上,永远可以陪伴那些无依无靠、孤苦伶仃的人们,陪伴他们从故乡到他乡,从少年到暮年,一辈又一辈,一轮又一轮。
典典爸骑摩托出门时是有预兆的。典典爸从来都戴手表,出门时却毫无理由的放在枕头下,典典爸的钱包也不可思议的忘在了家中,典典爸就骑着那辆早就挣回了本钱,如今骑起来比拖拉机还要响的摩托车出的门。也许典典爸早就该换一辆新摩托车了,也许换上新摩托车那一冲也就冲过去了。这个整天大大咧咧、从来都无忧无虑、从来都舍不得买一件像样衣服的善良男人,就这么两手空空的来、两手空空的走了。
典典爸就这样走了,留下了那个整天和他磨嘴皮,磨急了就把他一顿臭骂,骂他时他还笑,甚至心里还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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