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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这样爱-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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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静视作生命的草帽飞走了,她拼命地哭,我跟阿杰追着帽子赶过了一座山还是没赶上,小静难过了大半年,后来我们才知道那顶帽子是她的亲生父母留给她的……”
  我挪不动步子了,山谷的风吹得我睁不开眼睛,我捂住胸口,生怕剧烈跳动的心脏冲破胸膛,我强迫自己深呼吸,尽可能的保持冷静,心里一遍遍地念叨,不会有这么巧的,决不会,这种巧合只有在小说电影里才有!
  “从那以后,小静就变得不快乐起来,当然这也可能是渐渐长大的缘故,为了怕她伤心,我们再也没带她来过这山谷,可是她却瞒着我们自己偷偷地来,仍然毫无希望地寻找那顶不可能找得到的帽子,好几次天黑了她没回家,是阿杰把她从山谷里背出来,每次背回家的时候,她都已经睡着了,手上腿上全是被草叶划伤的血痕,一条条的,格外地触目惊心……”
  “那顶草帽有着很阔的边沿,”我照着安妮的话说了起来,“帽子上系着漂亮的粉色蝴蝶结……蝴蝶结一直在褪色,可是帽子的颜色却越来越深,先是浅米色,慢慢的变成黄米色,丢失的时候它都接近浅咖啡色了……”
  祁树礼电击般猛地回过身,赫然盯着我,脸上的肌肉突突地跳着,“你怎么知道?你见过那顶帽子?还是你见过小静?”
  “哦,是这样,我看过树杰写过的一篇东西,类似散文之类的,所以……猜想他文章里写过的那顶帽子应该就是说的这顶……”我信口胡诌,紧张得手心都在冒汗。
  “真的?”祁树礼狐疑地看着我。
  “当然是真的,难道你还以为我是小静不成?”我瞪他一眼。
  “对,你怎么可能有小静呢?”他总算放弃了继续追问的念头,目光投向山谷远处的树林,“丢失了的东西永远也找不回来了,小静就像那顶帽子,再也找不回来了,我已经用尽了我毕生的心血,到现在还是杳无音信,我甚至还怀疑过,她还在不在这个世上……”
  “别胡说,当然在这个世上,”我毅然打断他,“她肯定是待在某个你看不到的地方,过着你想象不到的生活吧。”
  祁树礼点点头。“希望她能过得好,那是个苦命的孩子,上天应该不会对她太苛刻……”他仰望苍穹,眼神深邃,我忽然很喜欢他的这种表情,那么哀伤,却又泛着人性的光芒,他是有感情的,对自己的亲人如此念念不忘,他的冷酷并非与生俱来。
  离开山谷回到那间老屋时,太阳已经西下了,院里的两株老桂花树在夕阳下异样地宁静安详。我盯着那两株桂花树心里翻江倒海,安妮也说过她儿时住过的房子前有两株桂花树,现在我可以完全肯定了,那个从小被人送来送去的可怜的小女孩,那个受尽生活凌辱如今漂泊四方游戏人生的美丽女孩,那个名字叫做安妮长得像天使的女孩,她就是小静啊!!
  回到家,我觉得很累,连日来的吃喝玩乐让我的胃极为不适。我不想再待在家了,就跟父母说想回长沙。父母还想留我多住几天,我就借口说报社那边在催稿子必须赶回去。祁树礼在一旁听见也没表示什么,但是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西装革履地来到我家,郑重其事地跟我的父母说:“伯父伯母,我今天来没别的事,明天我就和考儿回去了,走之前有件事情想征求二老的意见。”
  “什么事啊?”父亲笑着问。
  “我想跟考儿结婚,我向二老提亲……”
  我一个人回了长沙。祁树礼比我先走,被我骂走的。他跟我父母提亲,我当即就翻了脸,冲着他张牙舞爪咆哮着说:“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跟我结婚?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全天下男人死光了我也不会嫁给你!”
  祁树礼当然没料到我会当着父母的面翻脸,当即脸色铁青,冷冰冰的目光在我脸上扫荡了好一会儿就跟吓傻了的父母道了别,头也不回地摔门而去,临出门又盯了我一眼,他一句话也没多说,那一眼却盯得我心里直发毛。我有点后悔泼他的面子,再怎么样他也是有身份的人,就算不答应也不应该在父母面前让他下不了台,我隐隐觉得,这回祁树礼不会轻饶我。
  我忐忑不安地回到莫愁居,隔壁的近水楼台房门紧闭,不见有什么动静,当即就放心了许多,心想他还能把我吃了不成。
  这天是初九的晚上,我想要樱之过来坐坐,打了几次电话都没人接听,想必是和周由己出去度假了,年前她就说要出去玩的。彼岸春天此刻很安静,很多业主回老家过年还没回来。我裹了件羊绒披肩就出门了,迎着寒风双手环抱在湖边漫步,忽然两注强烈的灯光从不远处打过来,一辆黑色大奔平稳地从外面驶进来。我定了定神停住脚步等车子过去,但车子却停下了,车窗摇下,祁树礼冷冷地扫视着我……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比猎人灵敏,比野兽凶残,夜色中寒光直闪,像一枚枚匕首直中我的胸膛,几乎不给我任何生还的余地,想他念着“昔日心中的一个人,宛如现在的你……”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看来我是真的得罪了这位爷。
  回到家,人还没坐下,电话就响了,我战战兢兢地抓起电话,祁树礼的声音冷冰冰地传了过来:“你最好关心一下你的朋友李樱之!”
  “李樱之?李樱之怎么了?”
  “啪”的一声,电话那边变成了忙音。
  我拿着电话莫名其妙,心里一阵发紧,关心一下李樱之?什么意思啊?难道我有什么把柄捏在他手里吗?笑话,我一不偷二不抢,还怕他捏着我什么把柄!
  第二天一大早,樱之从云南的昆明打来电话,说她过两天就回长沙,春节她和周由己去了云南旅游。我气咻咻地说:“你最好马上滚回来,我快疯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你要再不回来,就只有给我收尸的份了。”
  “大过年的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又是谁招惹你了?”樱之被我骂得莫名其妙。
  “好了,好了,你快回来就是了!”
  “我当然回,我指不成还不回去了吗?我后天中午到。”
  “周由己呢,也跟你一起回来吧?”
  “不,我先回来,他还要去广州结笔账。”樱之说。我就开玩笑:“过年结什么账,你小心被他甩了。”
  “呸,呸,乌鸦嘴,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吗?”
  “那我祝你们白头到老幸福美满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
  挂掉电话后我还是急躁不安,我就是不安,心慌,究竟慌什么我也说不清楚,就是觉得浑身不自在,像大雨前忙着搬家的蚂蚁一样惶恐不已。夜里我又开始做梦,最近老是做噩梦,我在梦里疲惫不堪,出了一身的汗,然后电话响了,我吓个半死,自从耿墨池走后,我特别怕夜里电话响,怕听到我最不愿意听到的消息。电话是个陌生男人打过来的。
  “请问是白考儿小姐吗?”
  “我就是,你哪位?”
  “我是高澎的朋友,我们一起去的罗布泊……”
  “小姐,您怎么这么早就来了,祁先生还在睡呢。”
  我一身睡衣幽灵般飘到近水楼台的时候,他的保姆还是睡眼惺忪,拼命揉眼睛。外面也是漆黑一片,客厅墙上的挂钟显示着时间:凌晨四点。
  “没关系,你去睡吧,我在这等。”
  “这怎么好呢?”
  “没事,我在家里睡不着,到这沙发上躺会儿。”
  “这个……”
  “放心吧,我不会偷东西的,你去睡吧。”
  “那要不要告诉祁先生?”
  “别打扰他,让他好好睡,等他醒了我再找他有事。”
  保姆给我泡了杯茶,这才进去睡。
  客厅里静得像坟墓。
  我直直地坐在沙发上像尊雕塑。
  高澎失踪了!据跟他同行的伙伴说,他们在罗布泊迷了路,然后又遇到沙尘暴,狂风大作,差点把他们活埋,之后高澎就失踪了。他们在沙漠里跋涉了十余天寻找他,却只在沙堆里找到了他的一个背包,里面的一个笔记本上记着我的电话,他们这才通过电话联系上我……
  “如果高澎有个什么闪失,我会跟你拼命!”几个月前跟祁树礼发狠讲的话又在耳边响起。
  我当然要找他拼命,如果不是他逼走高澎,怎么会让高澎葬身沙漠?虽然是失踪,但谁都知道,在死亡沙漠里失踪意味着什么!接到电话后我整个人都崩溃了,脑子里乱作一团,全是高澎爽朗的笑声,“青蛙之所以还是青蛙,是因为还没找到属于他的爱和希望……”高澎啊,难道为了寻找你的爱和希望需要付出生命的代价吗?我知道过去痛苦的经历一直折磨着你,你想解脱,想自由,可是解脱的代价就是葬身沙漠尸骨无存吗?无法克制的悲伤,不能言语的痛苦,让我坐在沙发上泪流到天亮。
  保姆起床了,弄好了早餐,问我吃不吃点。
  我表情呆滞地摇摇头。这时候祁树礼刚好下楼。“考儿,你怎么在这?”他看到我满脸泪痕地坐在沙发上吓一跳。
  “白小姐四点多就过来了,一直坐在沙发上。”保姆说。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祁树礼连忙过来摸我的额头。我把他的手打开,跳了起来,指着他的鼻子说:“把高澎还给我!把高澎还给我!”
  “高澎怎么了?大清早的发什么神经?”
  “你还问他怎么了?你还好意思问他怎么了?”我的情绪一下就爆发到极点,跺着脚,好像身上有千万只虫子在爬一样,“他在罗布泊失踪了,你知不知道?他死了,被活埋了,埋在了沙漠里……你这个恶棍,都是你,都是你……” “你冷静点,有话好好说。”
  “我没法冷静!”
  “他失踪了并不意味就死了嘛。”
  “在那种地方失踪,你说死了没有,要不你也去试试啊!”
  “考儿,生死有命,你怎么能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呢?”
  “是你逼走的他,当然怪你!”
  “我只是要他走,没说要他去那种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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