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妖奇谈:假如生活欺骗了你-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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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证据呢？”　　　　
　　　　男子伸出一只手，那只手在江榕面前生出了利爪和绒毛。　　　　
　　　　“啊……”江榕后退了半步，半晌才说，“你该剪指甲了……”　　　　
　　　　男子耸耸肩，继续说：“飞行、使用法术、上天入地，还想变什么变什么，我们妖怪要修炼至少一百年才能学会，难道你们人类只要死了变成幽灵就可以做到？”　　　　
　　　　“对啊，书里、电视里都是这样说的。”　　　　
　　　　“少在那里‘大人类主义’了！”男子忿忿地说，“明明是一样的东西，我们叫‘妖怪’，你们就是‘仙灵’，自以为了不起的人类……”他嘀嘀咕咕地报怨着，扔下江榕摇着头走了。　　　　
　　　　“等一下，你去哪？”　　　　
　　　　“去吃晚饭。”男子头也不回。　　　　
　　　　“那我怎么办？”　　　　
　　　　“去选一个天使、无常什么的跟他走吧，你很抢手的。”　　　　
　　　　“我不去，我要做仙灵！”江榕大声叫。　　　　
　　　　“随便。看到美女就顺手拣了，忘了幽灵不能用来做情人，你对我没什么用，爱干什么干什么去吧。”男子油腔滑调地哼着小曲走了。　　　　
　　　　原本以为他是好心帮自己，谁知竟然不怀好意！江榕一向最讨厌这种色狼，气呼呼地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想到了自己的处境，忙又叫起来：“你别走，告诉我怎么才能变仙灵？”男子早走远了，根本没听见。　　　　
　　　　“他刚才说自己是妖怪，妖怪……”江榕想到了什么，跟着那个男子进了一座居民楼。


第四部分奇谈之五：灵魂的舞蹈（4）

　　　　一个单元有六层楼十二户人家，江榕不知道那个男子进了哪一家。做人时的习惯束缚着她，让她不能随便走进人家家里。可是总这样在楼道里飘来飘去也不是办法吧？江榕看着那些结束了一天工作、学习各自回家的人们，心中泛起一阵酸楚，他们都要回各自的家，吃饭、休息了，而自己呢？死了还这么可怜，连该干什么都不知道……　　　　
　　　　不管了，不管了，现在哭有什么用。　　　　
　　　　江榕用力甩着头，至少做幽灵也要做个江榕式的幽灵！她下定决心，跟着一个刚刚走上来的妇女飘过去。　　　　
　　　　一股巨大的推力涌来，江榕一下子被抛到了对面人家的门上，呻吟着爬不起来。　　　　
　　　　“你是谁？居然往我家里闯？活腻了吧？想魂飞魄散吗？”冷酷的话语由一个稚嫩的声音说了出来。江榕抬头，看见一个男孩正抱着手臂站在她身边目露凶光。　　　　
　　　　“我……我在找人。”不知为什么，江榕觉得这个男孩子很可怕。　　　　
　　　　“找谁？”男孩眯起眼。　　　　
　　　　“一个男人，二十多岁，很英俊，很高……他说自己是妖怪……”江榕边说边小心地看着对方。　　　　
　　　　“刘地？”男孩一皱眉，“拈花惹草到这份上了，连幽灵都不放过……”他嘀咕着，脸上的凶恶倒是消失了，这时屋里传来了女人的叫声：“小睿吃饭了。”　　　　
　　　　“好，我马上来。”男孩一瞬间换上了天真可爱的笑脸，甜甜地回答，然后一回头对着江榕又拉下脸来，“你找错了，他在楼上。”他手指一弹，凭空出现了五个小孩的幽灵，吩咐道，“送她去楼上找刘地，别让她乱跑，吓到我妈妈怎么办。”然后大声应着，“妈妈，我来了。”说着跑回家去了。　　　　
　　　　他不像个幽灵，难道也是妖怪？江榕呆呆看着他的家门。　　　　
　　　　“喂，阿姨走吧，我们送你上楼。”一个小孩幽灵用脚踢踢她说。　　　　
　　　　阿姨？！江榕大怒，自己才十八岁而已，这几个幽灵都是天真的小孩子的模样，说话怎么这么不可爱。　　　　
　　　　“讨厌，才不应该这样称呼人家呢。”一个小女孩样的幽灵埋怨同伴不礼貌，却说了一句更让江榕吐血的话，“应该叫大婶才对。”　　　　
　　　　“你一个乡下小妞懂什么！”　　　　
　　　　“谁是乡下小妞！”　　　　
　　　　“就是你！”　　　　
　　　　“你找死！”　　　　
　　　　两个小孩幽灵一语不合扭打在一起，其他几个连忙劝架。江榕被他们吵得头脑发胀，她平时就讨厌小孩子吵闹，没想到小孩的幽灵比活的孩子还吵。反正知道了目的地，她自己向楼上飘去。　　　　
　　　　来到六楼那扇普普通通的门口，江榕发现自己不能敲门，正犹豫着是不是该穿墙而入，那五个小孩幽灵又赶了上来。一来到六楼那户人家门口，他们竟然一瞬间都老实下来，你推我让，最后把其中看起来最大的一个弄到了前面，小心翼翼地敲了几下门。　　　　
　　　　“谁呀？”门里响起了一个脆生生的女声。　　　　
　　　　小幽灵们一听这个声音，似乎都松了口气，又一连敲了几下。　　　　
　　　　门开了，一个年轻女子一手提着铲子，一手提着锅子，一副从厨房慌乱跑出来的样子：“来了来了，谁……咦，这不是狐狸的鬼使吗？你们有事？”　　　　
　　　　“刘地在吗？”小幽灵们向屋里探头探脑地问。　　　　
　　　　“在啊，你们找他？”　　　　
　　　　“不找，不找，这是他女朋友。”小幽灵们把江榕往前一推，“我们还要帮主人写作业，告辞了。”说着逃跑一样溜走了。　　　　
　　　　“刘地的女朋友范围又扩大了，连幽灵也有了！不，对不起……我什么也没说……”那个女子脱口叫起来之后又及时改口，热情地招呼江榕，“来，请进来，别客气！刘地，你女朋友！”　　　　
　　　　“谁呀？”随着懒洋洋的声音，江榕要找的男子从沙发上欠身起来，看了江榕一眼，“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我长得是很帅，可你也不用这样啊，瑰儿会吃醋的。”　　　　
　　　　砰！那女子手中的锅子准确地击中了刘地的脸。　　　　
　　　　主人周影一直在“修炼”，刘地看着电视里无聊的情景喜剧根本不理江榕，瑰儿倒是和气又爱说话，可她一直在厨房里忙活着。既然没人赶自己走，江榕打定主义赖下来，她坐在一边，无聊地四处张望。　　　　
　　　　在厨房中忙碌的女子叫瑰儿，自称是山鬼。独占了整个沙发，一边啃苹果一边看电视的男子刘地据说是地狼，瑰儿说他也是来混饭吃的。屋子的主人是个长相平凡的青年男子，正坐在窗下的夕阳中闭目盘膝，一动不动，瑰儿说他叫周影，是个影魅──总之这一屋加上江榕自己没一个是人。江榕刚才看见的男孩叫林睿，是个九尾狐，那五个小幽灵叫鬼使，是介于魂魄和妖怪之间的一种东西。　　　　
　　　　江榕在死后才发现，原来自己住在一座这么可怕的城市里，四周潜伏着那么多的危险生物。　　　　
　　　　卧室中的一阵呼噜声把她吸引了过去。　　　　
　　　　从虚掩着的门缝里，江榕看见床上睡着一只可爱得不得了的宠物，那是一只红色的鸟，胖乎乎、毛茸茸的，正仰面朝天打着呼噜，一副十分满足的样子。　　　　
　　　　江榕最喜欢小动物了，她仔细看看，发现这只鸟只有一只脚爪，是受过伤吗？真可怜啊，现在不疼了吧？她忍不住伸手向它摸去。　　　　
　　　　周影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边，紧紧握住了她的手腕，平静地说：“火儿是灵兽，你一摸他立刻就会魂飞魄散，化为虚无的。”　　　　
　　　　“啊……啊……你弄疼我了！”江榕挣脱开他的手，远远躲开他，回到了客厅，同时听见周影正在轻轻叫那只鸟：“火儿，吃饭了。”　　　　
　　　　“饭！做好了吗？做好了吗？”话音未落落，一条红色的影子就出现在江榕面前，上上下下地把江榕闻了一遍，又大声叫起来，“我抗议！我反对晚餐吃幽灵！至少要有妖怪肉、牛排、糖醋鱼或人类吧！瑰儿、影，你们虐待我！我拒吃！”他在屋顶上飞来飞去，身上闪着火焰，小火苗不停从他身上飘落下来。　　　　
　　　　“今天吃红烧妖肉和炸里脊──那个是刘地的女朋友，不许吃！”瑰儿在厨房里叫，“你要是再烧了沙发和窗帘，我就把菜倒掉！”　　　　
　　　　“哇，我饿死了，快拿来！”火儿扑进厨房，不一会儿就托着几个盘子出来，一脚把刘地从沙发上踢下去，抢过遥控器换到动画片的频道，边吃边看起来。　　　　
　　　　这只鸟根本不是宠物，而是家里的小霸王……江榕咧开了嘴。　　　　
　　　　刘地从地上爬起来，抓起一个坐垫向火儿打下去，火儿立刻抓起桌子上的烟灰缸扔回去，刘地现出利爪就是一挠，火儿全身冒火，毫不示弱地一翅膀拍过来，他们就那么乒乒乓乓打在了一起。　　　　
　　　　“火儿，刘地，你们不想吃饭了吗！”瑰儿冲过去拉架，但一点效果都没有，于是就挥起锅子乱拍。　　　　
　　　　江榕躲在墙角，目瞪口呆。　　　　
　　　　“你离火儿的火焰远一点，就没什么事。”周影在旁边平静地说。　　　　
　　　　江榕看着那乱飞的棉团（坐垫里飞出来的）、起火的沙发、破裂的矮柜、碎掉的茶几、冒烟的电视……她认为现在最重要的问题不在自己这边才对。


第四部分奇谈之五：灵魂的舞蹈（5）

　　　　两天下来，多亏瑰儿的热情讲解，江榕已经对这一屋子妖怪有了初步的了解。　　　　
　　　　刘地是个流氓、下三滥、花心的恶劣妖怪（火儿说的），经常来周影家里混吃混喝。　　　　
　　　　火儿是很厉害的灵兽，每天吃喝玩乐外加欺负弱小，江榕对他最初“可爱”的印象早已一扫而空，心里不停庆幸这只火鸟对魂魄没兴趣。　　　　
　　　　瑰儿怎么看也不像妖怪，她一边经营花店，一边打理家务，更像一个快乐的人类主妇，不过她和周影的关系叫人猜不透，说是情人又不像，说是朋友吧，似乎又过于亲近了一些。　　　　
　　　　周影是个出租车司机，只出夜车，常常在工作之后带“猎物”回来──这太可怕了，坐到他车的人就好像坐上了核弹头一样吧？不过他白天很少出门，整天坐在太阳下修炼。　　　　
　　　　今天，周影又一如往常地坐在窗下阳光中，而江榕不停地围着他打转，一直认真地盯着他看。　　　　
　　　　这里惟一符合江榕心目中妖怪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