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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姨父-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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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一旦毛主席他老人家讲了,你又能怎么办呢?当初毛主席提出游长江时,党中央的二把手刘少奇劝阻不了,试图以中央常委开会讨论的方式进行阻止而使得毛主席发了脾气,而且,以后的事实证明,毛主席已经在江面比较宽阔、流速却并不平缓的江水里“胜似闲庭信步”地多次完成了对长江的征服,那么,谁又能阻止毛主席以唯他独有的宏伟气魄和浪漫情怀实现对三峡天险的征服? 
  姨父只有一个办法,就是组织人力对三峡天险的险情进行认真调查,要么用事实纠正自己所谓“三峡游不得”的右倾保守思想,要么用事实让毛主席改变念头。在武汉与重庆之间,他和他的同事们来来回回走了很多趟,还通过长江航运局,在宜昌港等很多地方作了调查。一次次的调查证明,三峡实在游不得。 
  三峡不仅航道弯曲、狭窄,且水流怪异,遍布险滩。俗话说:“清滩、叶滩不是滩,崆岭才是鬼门关。”清滩、叶滩水凶浪急,所以岸上都有绞车,白木船、机器船顶水上行都要绞车绞。历史上只有加拿大造的“荆门号”和“夔门号”轮船马力大,可以不绞滩。其他船只到了这里,既要船上加足马力,岸上的绞车还要用钢丝缆绳,好多人“嗨哟,嗨哟”地喊着号子绞船,才能过得去。人到这里游水,要找到“胜似闲庭信步”的感觉真是比登天还难。崆岭是从长江南岸伸出来的一个石头山崖,上面写着三个字:“对我来。”船到那个地方,千万不要转舵,一定对着它来,船到那里自然拐弯,一转舵反要撞船。如果到那里游泳,能够“对我来”吗? 
  三峡里还布满了凶险异常、变化无常的漩涡。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有不同的危险点,一年四季变化无穷。随着降雨量的不同、水位高低的不同、流速快慢的不同,漩涡变成了出没无常的“流窜犯”。因此,在解放前和解放初期,三峡是不可以夜航的,历史上也没有给后人留下科学的水文资料。姨父只能从长江航运局找到一本原始资料,是清朝以前的石印版本,除此,再也找不到比较完整的水文资料了。 
  长江从宜昌到万县以至到重庆这一段,有一个特别受人尊敬的职务叫“领江”,相当于在对外港口行使国家主权、对外国船只引进引出的引水员。“领江”出现在三峡的内河航线上,则完全是由于航道、水流的怪异和凶险。“领江”们不是依靠他们对三峡的豪情万丈的征服,而是依靠他们对三峡的小心翼翼的敬畏,懂得三峡水得罪不得,懂得顺着它的坏脾气引导航船,才成了三峡航道上的权威。比如,宜昌、万县之间有一个很出名的“领江”叫杨大兴,他上船、下船,都要用滑竿抬着他,他一步路都不走,而且抽大烟。据说在宜昌、万县之间,他在每一个港口上都有一个老婆,走到哪儿,他都有家。解放了好几年,三峡航行还离不了这个人,还要用滑竿抬着他。开船时,他往驾驶室里一坐,把那根老长的四川烟袋往窗户上一靠,驾驶员就连忙给他点火。他磕磕烟袋锅,就赶快给他装烟。他抽着旱烟袋,两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前边的江水,从来不喊“左几度、右几度”的口令,而是把手伸出来,大拇指头跷起来,向左边一歪,就是左边多少度;向右边一歪,就是右边多少度。驾驶员自始至终盯着他的手指头。 
  1954年,姨父作为中南军政委员会的交际处长,乘船去重庆护送达赖、班禅的时候,杨大兴这个瘦老头就大模大样、不伦不类地坐在轮船的驾驶室里,驾驶员还得恭恭敬敬伺候他老先生抽大烟。大胆地想像一下,如果在“江峡号”上或是在“水上卫队”的小划子上,坐着一个跷起大拇指的杨大兴,那将是一幅什么样的情景呢? 
  姨父在调查中还听说这样一件事:一个木筏子绞到三峡的漩涡里,木筏子就出不来了,只能在漩涡里晕头转向地打转转,转着转着,木筏子就陡地直立起来,半截朝天,半截插在水里,又转了几圈,就哧溜一下子钻进了江水里,到了下游很远的地方才漂了出来。那么,如果人下水、“水上卫队”的小划子下水又会怎么样呢? 
  当然,朱汉雄同志不是不可以在三峡里找到一两个比较安全的地方游水,但是,那就完全违背了毛主席要在三峡里游水的初衷。 
  事实已经可以得出“三峡游不得”的结论了。姨父没有到此为止,他又组织人力做了一次特别的试验,就是借用一根防止船和码头碰撞而拴在大船旁边的木头,大约四十厘米见方、接近两米的长度,假定它是一个人,把它丢在看起来还算平静的江水里任其漂游,它漂着漂着,竟然也直立起来打转转,倏地钻进了江心。姨父又想起那位警卫队长没有亲自下水试验而被毛主席从身边调走的往事,心想自己少了半截胳膊,就是下水试验,其试验结果也是缺乏典型性的,就让一个身强力壮的科长系着绳子下水试验。科长陀螺般地打起了转转,就急忙把他拉出来了。   
  5。直竖的漩涡(2)   
  无论怎么说,也可以得出“三峡游不得”的结论了。但是,姨父和他的同事们仍然不辞辛劳地从万县下面的三峡入口处直到宜昌上面的三峡出口处穿梭般往返,分段勘测了三峡在一般情况下的流速、水位、险滩和航道宽窄、沿岸地形、码头、村庄和居民点,以及这些地方的社会状况、敌情状况,比如“五类分子”状况,又像设计院搞建筑工程设计一样,绘制出来了二三十张图纸,每张图纸都晒制若干份,集印成册,一份一份地整理出来,上报省公安厅和省、市领导,并在警卫处留存了资料。 
  姨父最终也没有像上次那样斩钉截铁地作出“游不得”的结论,而试图让调查得来的事实本身导致这个结论。毛主席说:“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姨父朱汉雄同志作了深入、细致的调查之后,却把发言权上缴了。   
  6。关于提供“空中支援”的问题(1)   
  姨父的上级似乎也不敢轻易使用有悖于毛主席意愿的发言权,湖北省委第一书记王任重看了图纸,听了口头汇报以后,又指派武汉市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谢滋群牵头,由长江航运局副局长兼公安局长邓少云、在中南海工作过的省公安厅副厅长吴国扬和朱汉雄同志参加的考察组,再次考察三峡水流情况。 
  那是一个十分强调主观能动性、十分重视“人有多大胆”的年代。姨父忽然感到,不应当仅仅向上级强调三峡水流造成的客观条件上的艰巨性,还必须从水上保卫工作的主观能动性上动动脑筋。在谢滋群率领考察组就要出发的时候,姨父又绞尽脑汁,郑重提出,鉴于三峡水流凶险、怪异,水上保卫任务需要空军部队的大力配合,充分发挥直升飞机机动灵活,不受制于急流、险滩的优越性,提供空中支援。 
  我没有笑。我相信姨父朱汉雄同志的建议不是出自他与生俱来的幽默感,而是出自对领袖的热爱与忠诚。谢滋群十分欣赏这个建议,立即向王任重作了汇报,王任重当即采纳了这一具有独创性和想像力的建议,让姨父马上找武汉军区空军副司令员刘丰协商。 
  刘丰问,你找我干什么? 
  姨父讲,主席要在三峡里游泳,三峡两旁是大山,水又那么急,保卫工作靠轮船、靠人力是很难办到的。 
  刘丰说,这的确是个问题。 
  姨父说,能不能出动直升飞机,从空中采取保护措施? 
  刘丰说,怎么不能?当然可以! 
  姨父说,事不宜迟,三峡考察组明天就要出发。 
  刘丰说,好好好,我马上落实。 
  刘丰的电话打到了远在河南安阳的直升飞机团。当日夜晚,直升飞机团团长就乘火车来到了武汉。刘丰亲率这位团长参加了考察组。 
  考察组到了宜昌,受到宜昌地委书记、专员的热情接待,请大家看了汉剧《柜中缘》。台上调情,往台下抛手绢。姨父发现,面临重大决策的考察组军政要员仍然表现了极佳的兴致,互开玩笑说,接住呀,快接住呀! 
  接着,谢滋群就带领考察组,乘坐长江航运局提供的“航川号”“专船”进入三峡,在宜昌和奉节之间往返多次,用目测的方法对三峡水流作“船上观”。在别人看来,这就等于是游山玩水。宜昌军分区一位领导人向省委告了一状,说这是什么屁人哪,干什么屁事呀,有什么资格开着一条船在江上跑来跑去,干么事呀?这一状告得考察组颇有些紧张。王任重给考察组撑腰说,不要怕,没有关系,我给他讲一讲就是了。 
  考察组安下心来,又出了三峡,到了万县。 
  我越来越感到姨父是向我讲述一个幽默而荒诞的故事。好像考察组是在心照不宣地考察一个已经有了结论的事情,三峡水流的险恶是明摆着的,考察结论在这次考察以前已经心知肚明,好像只是为了表明这次考察的重要性和严肃性,只是为了表现地方和军队干部对领袖的无限忠诚、为了落实领袖意图而竭尽全力的工作精神,而在延伸着考察的过程,并在营造这个过程中的快乐。 
  在三峡里走了过场之后,才到了可以宣布考察任务基本上告一段落的时候,就要往回走了。刘丰却不愿轻易放弃以如此重大的任务为由出来跑一跑的机会,又对谢滋群说,他想到重庆看看。谢欣然同意,又用了一天时间,把“航川号”开到了重庆,受到重庆外事办公室的热情接待,从而扩大了考察的内容,看了白公馆、渣滓洞,还捎带着跳了交际舞。四川的同志知道了考察组的任务,就不无嫉妒地喊叫起来,啥子?主席要游三峡?这么重要的事情为啥不给四川通通气哩?三峡大半截在四川,我们四川也应该分担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嘛!姨父说,这个事谁也争不得,你们请示公安部就是了。 
  在整个考察过程中,好像只有直升飞机团团长表现出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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