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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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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场忽然有些骚动起来。只见一直沉默地张若锦站了起来。他扫视了一眼众人。冷冷道:“今天请各位回本宗召开会议,实在是我张家已到了生死存亡地关头。有人身为张府家主,非但不为家族利益考虑,还一步步将家族利益出卖,这样的人不除,我张家的灭亡便指日可待。” 
说到这里,张若锦斜晲一眼张若镐,痛心地说道:“他虽然是我大哥,但在家族利益面前我不敢护短,我要告诉大家一件事。” 
张若锦猛地一指张若镐,厉声道:“就是这个人,我们张家的家主,擅自把张家礼部尚书之位让给了张破天!” 
会场里‘轰!’地一声,仿佛炸开了锅,不少在外做官地人已经事先知晓,都摇头冷笑不言,但更多年轻子弟却头一次听说此事,大家议论纷纷,大堂里嗡嗡声响成一片。 
张若锦见众人的情绪已经调动起来,心中暗暗得意不已,五月时,正是他一步步调动大家的情绪,最后才使张家族人空前地站到他地身边,他略略瞥了张若镐一眼,只见他骨瘦如柴,精神萎靡不堪,他心中更加得意,现在自己先发致人,已占据上风,等会儿再拿出铁证,张若镐纵有天大地本事也难以翻身了。 
忽然,大堂里变得安静起来,张若锦凝神向下面望去,只见所有人都扭头向后面看,人群之中慢慢走上来了一人,正是张焕,张若锦地眼睛渐渐眯成一条缝,张若镐果然是把张焕推出来和自己打擂。 
“张焕,你上来做什么?” 
张若锦冷冷说道:“这里是家族大会,你一个偏房庶子有何资格上台?” 
张焕不理睬张若锦,他瞥了几个宗人堂的老者一眼,淡淡一笑道:“家主病势沉重,不能所言,我受他委托特来替他应答,请问宗人堂可准否?” 
“这个。 
几个老头面面相视,张焕是他们地孙辈,若换成别的族孙这般无礼,早被他们怒喝一声,叉出去,可张焕他们不敢,不说张焕已是四品中郎将,外面院子里可是有他带来的三百铁骑,若张若镐真下了台,又不知张焕会怎样报复他们。 
这些人一个个老成了精,怎肯在此时做出头鸟,只见中间一个老头干笑一声对张焕道:“族规中并无不准庶子发言这一条,你既然要说话,我们也不好反对。” 
宗人堂示弱的答复却使下面爆发出一阵哄笑,除了一些年长之人有些看不惯张焕的强横外,大多数人都暗呼痛快。 
这些宗人堂的所谓长辈平日里倚老卖老,干涉他们的娶妻纳妾,什么李家门第不符,什么王家八字不顺,也不知拆散了多少情投意合的情侣,一些偏房庶出月例低微,便想暗自做些营生补贴家用,可一旦被宗人堂知道,不仅勒令退出营生,还要处予重罚。 
这种个人家庭和家族之间的利益冲突也一直是大家族中的隐忧,不仅如此,宗人堂存在的最重要作用就是维系嫡子的利益,也正因为这样,嫡庶之间的利益矛盾也往往表现在对宗人堂的态度上。 
所以,当张焕表现出一种对宗人堂的轻蔑后,大多数人非但没有反感他,反而心中生出了一种认同感。再加上家主已经表态不再考虑他为家主继承人,许多对他曾有敌意之人也渐渐对他亲善起来。 
张焕见宗人堂认可,便走到正中,他高声对数百名族人道:“我想请问诸位,崔家有二十万山东军,裴家有十八万河北军,韦家有十二万陇右军,王家有两万山南军,而楚家也有三万淮南军。正是这些世家军队才是各大名门立足于朝堂的根本,那张家呢?号称第五大世家,它地河东军到那里去了?” 
“被崔家拿走了!”有人小声地应答。 
“不错!是被崔家夺走了,成了他的凤翔军。可为什么会这样呢?” 
张焕语气渐渐变得低沉,“我想大家也和我一样困惑,十年前张破天为什么会离开家族?这中间到底有什么?我想今天应该给大家揭穿这个谜底了。” 
“哼!张破天勾结崔圆,早有定论。又有何必要再次替他翻案,倒是你!” 
张若锦冷笑一声,他指着张焕对众人道:“并非我轻视庶子,而是这个人竟亲手将自己的父亲打伤。试问这种眼无君父之人有何资格在这里发言。” 
他慢慢走上前,按着张若钧的肩膀对众人道:“知子莫若父,就让他的父亲给大家讲一讲。这个张焕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说完。他亲手将张若钧扶了起来。拿下他脸上遮盖的纱布。露出了一张高肿的脸,到处是一块块触目惊心的靛蓝和红紫。显得格外狰狞,这时张若锦为今天而特意给张若钧打扮,果然,下面之人传来一阵惊呼声。 
张若锦慢慢走回自己座位坐下,为自己善于抓住机会而洋洋自得,他又迅速瞥了一眼张若镐,眼中充满了嘲弄之色,张若镐依然是面无表情,仿佛所有地事情都和他无关。 
张若钧现在还是不能说话,他手中拎着一个大木牌,显得颇为滑稽,只见他从怀里取出厚厚一迭白纸,从中间翻出一张,贴在木牌上,高高举起来,向众人展示。 
不过众人表情并不是张若锦预料的那样,充满了对张焕的愤怒,而是一片惊愕,随即窃窃声四起,张若锦只见四弟张若锵指牌子拼命向自己使眼色,满脸都是焦急之色。 
他微微一怔,他是坐在张若钧的身后,约两丈远,看不见牌子上地字,按照预定的方案,牌子上的字应该是‘此子从小便欺兄辱父,乃大逆不道之人。’可众人表情却似乎不像,好像都充满了对张焕的理解。 
张若锦极想站到前面去看看牌子上究竟写地什么,又恃身份不敢妄动,这时,旁边的张焕却迅速瞥了一眼八哥张灿,赞许地向他点了点头,张焕看的很清楚,牌子上清清楚楚写着,‘我辱家主在先,理应受责打,十八郎大义灭亲,我感到很欣慰。’ 
这时,张若钧木牌上的字又换了,‘十年前,我们被崔圆挑拨,将张破天赶出张家。’ 
此言一出,会场上一片哗然,紧接着张若钧又贴上一张纸,“张若锦受崔圆怂恿,欲夺军权,便联合几兄弟向家主诬告张破天有谋家主之意。” 
‘家主为此召集五兄弟与张破天对质,众人一致要求他交出军权。’。 
‘张破天被逼不堪,一怒之下离开张家。’ 
‘崔圆收买了河东军中高级将领,最终使河东军倒戈。’ 
张若钧动作迅速,一张一张地纸贴上木牌,前排人小声诵读,如波浪般翻滚着向后传言,渐渐的,掩盖了十年的那桩往事,此刻终于真相大白。 
张若锦已经抢到了第一张白纸,张焕地一鞭竟变成了大义灭亲,他气得浑身发抖,万万没有想到张若钧竟会在关键时候背叛了自己,他这才明白,张焕那一鞭是早就设好地苦肉计,此刻,张若锦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张若钧一张一张地更换白纸,听着下面地族人一阵阵惊呼。 
他手脚变得冰凉,坐榻下仿佛有无数根针刺他一般,终于,张若锦忍不住向张若镐偷偷看去,却只见他在微微斜视自己,嘴角挂着不屑的笑意。 
不!自己并没有败,自己还有一个最大地筹码。张若镐地嘲讽深深地刺激着他的自尊。 
这时,张焕从旁边慢慢走过来对众人道:“各位,现在我可以回答家主为何要将礼部尚书让给张破天了。” 
“家主是为了我们张家的大局着想!”张灿站起身大声道。 
“不错!”张焕走到了族人中间,他看了众人一眼,“家主这样做为了我们张家的大局着想,崔圆已经继任了右相,他的下一步是什么?显然就是要对付我们张家,把河东这个战略要地收入他的囊中,可是他唯一忌惮的就是张破天手中的三万河东军。试想一下,如果没有这三万军护卫我们,崔圆甚至不用出兵,只需派几百个马贼便可灭了我们张家满门。可我们却对张破天怀有极深的成见,不肯重新接受他,家主才万般无奈将内阁之位让给张破天,或许他地做法也有不妥之处。但希望大家理解家主的一片苦心。” 
“够了!” 
张若锦猛地站起来,他快步走到张焕身旁,脸色异常阴沈地对众人道:“我们今天讨论的不是张破天如何?而是我们的家主有没有资格再做下去地问题。” 
他走到一旁的案几上取过一本帐,举在手中。高声对众人道:“这是我从劝业行拿来的账簿,我发现在前年有一笔四十万贯的巨款被拨给了山南王家,这是怎么回事?我不知道。我想大家也不知道。可当张若锋忽然离奇地死后。我才终于发现,这里面竟然藏着一个秘密。” 
张若锦见众人注意力再次被自己吸引。他地信心又慢慢开始恢复,便从怀中取出一封通道:“这封信就是从张若锋房间里搜来,大家猜测了很久,一定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吧!” 
张若锦把信打开,取出里面的信笺对众人道:“这封信就是我们的家主命令张若锋向山南王家划拨四十万贯巨款,事后我查明,这四十万贯钱最后是落入了崔家的口袋。” 
此时,整个会场一片寂静,所有人地眼光都投向了家主。 
张若锦瞥了张若镐一眼,冷冷道:“家主,请你给大家解释一下,你为何要将钱划给山南?为什么钱最后却落到了崔家的手中?” 
张若镐摇了摇头,“我从未写过什么划钱给山南的信。” 
“哼!”张若锦嗤笑了一声,“你地意思是说这信是假地?是我栽赃你?” 
他把信交给宗人堂几个老者,“你们告诉大家这信可是真地?” 
宗人堂其中一人站起来道:“我们早已验过,笔迹确实是家主所写,印章也是真的。” 
“如何?你还说我是栽赃你吗?” 
张若锦十分得意地拾起信,向众人扬了扬道,“各位可以看看,信纸已经发黄,笔墨也十分陈旧,这显然是几年前所写,难道我会在几年前便想到今天吗?” 
就在这时,门口忽然传来一个惊讶地声音,“张刺史手中怎么还有一封信?” 
众人一起回头向后看去,只见门口来了一群官府中人,为首之人正是太原尹韩延年,他十分诧若锦手中的信,从怀中也取出一封信,对众人晃了晃道:“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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