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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趣图(出书版) 作者:迦楼罗火翼-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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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鸾和蝉法师连忙哀告说想是弄错了,那些如狼似虎的马弁哪里肯听,早就领命四下散开搜找起来。
  带队的班头倒还斯文,他趁空训导二人:“盐总高老爷告发有妖人夺了他儿子的魂还扮成他儿子的样子,被他识破后藏匿在这里。知府老爷都下令来抓了,哪里还有错!我劝你们俩收着点,高老爷没说这院里的人是知情的,再扯这些废话,小心把你们当同党一并拿回去!”
  高盐总果然只给了月坡最后一次机会——新戏脱手之时,就是他与月坡恩断情绝之日,想不到他竟真的能狠下心来!
  阿鸾惊愕未定,却瞥见一名官兵已来到月坡栖身的斗室前,抬脚就要踢门。他顿时觉得脑袋里轰的一响,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转身飞奔过去一头撞开那大汉,刚扑进房内就看见月坡满脸惊惶藏之不及的样子。
  几乎是反射性的,阿鸾返身就想关门上闩,却哪里快得过当兵的。几道人影早飞蹿上来掀翻他,趁势又按倒月坡。
  少年挣扎着反手拉住月坡,还想以身护翼同伴,冰雹般的拳脚却没头没脑地砸了下来。那群官兵就像拎货袋似的揪起二人,抬手丢出门去。
  身体腾空的刹那,阿鸾眼前突然一片漆黑……
  只是闭上眼再睁开眼睛的瞬间,却有种斗转星移的错觉——时间的浓度已蓦然改变。
  耳中传来月坡的惊呼,那是混合着惊讶、惊恐乃至于惊喜的声音。
  阿鸾连忙想起身,却发现自己还牢牢紧抓住对方的手臂。月坡却全然不顾,也不看少年,只是转头四下张望,连嘴巴都合不拢了。
  阿鸾迷惑地随着他的视线看去,眼前的景象倒不怎么出乎意料——自己身处于魑魅横行的砚池血海边。数次遭遇险境的时候,他都会跌落进这尘世与彼岸的夹缝,一再目睹浓腻污浊的赤红波涛。
  不过这一次稍稍有些不一样——此刻的砚池幻境中,竟没有通往彼岸的踯躅桥,波涛浩渺令人不辨远近的岸边,赫然屹立着一座包围在熊熊火焰中的两层楼阁!
  无声的火焰恍如西洋画里白翼天使的金色长发,泛起微风吹过细柔平绢似的粼粼皱纹,那木造的楼阁融化般的坍塌下去,却又在坍塌殆尽的瞬间,再度挺立起来。这过程不断重复着,令阿鸾不由自主地想起蝉法师说过的佛经名句——三界无安,犹如火宅。
  少年反射性地摸索胸前的辟邪灵物,却发现触手之处一片空虚——对了!犀角已经交给月坡,被他藏在枕下了!
  可月坡却浑然不惧,就好像周身笼着澄净炽烈的圆光,他缓缓起身抱臂站定,从容地环顾四周,那仅剩的左眼里蕴蓄着灼人的光芒。
  无边无垠的黑暗中,血红波涛反复拍击到两人脚下,不成形的异类随着潮水翻涌而至,不断探出指爪抓捞他们的腿脚,在鞋袜上留下道道秽恶的污痕。
  看到这一幕,月坡压抑地低笑了起来,这笑声在胸膛中震动,渐渐地无法按捺,越来越浑厚,越来越嘹亮。终于这散发头陀豪快地纵声长笑道:“人间地狱,别来无恙!”
  “别来无恙啊……”仿佛回声般,在悠远无尽的黯夜深处,突然传来一声幽微的长叹。仿佛这清音化为实体般,远远的,一抹淡影隐隐透现。原本只是不分明的意思,却在被阿鸾目光锁定的瞬间倏地凝成白衣翩翩的身姿,曳着雪浪般的裙袂款款而来……
  ——是“厄物”!少年脑中顿时响起警铃。
  但某种异样感却随那熟悉的身影一道飘然而至——不太对劲啊?可到底哪里不对劲呢?阿鸾一时也说不出来……
  就在这一刻,冰冷苍白的火焰骤然在厄物周身腾起,与池边金碧辉煌的炎楼交相辉映——远方似冉冉沉落的金红夕阳,而尽处则像清冷孤寂的银白月轮……
  这月之薄明霎时照亮了厄物周遭的黑暗,照亮了潜藏其中的一群令人作呕的魔物。它们猛一看是人形轮廓,却没一个生着眼睛鼻子,五官的位置被獠牙林立的血盆大嘴完全占据,整张脸除此之外别无他物。可令人不解的是这群不堪入目的丑怪竟全都衣冠楚楚,男的缙绅袍带,女的凤冠霞帔。
  “厄物”浑然不觉,一步步地朝前走,每一个足迹都散下凄清的火苗,每一次前行都照亮更多的巨口怪物。衣饰华贵的异形们纷纷朝向厄物探身伸手,五指竟全都是寒光闪闪的匕首尖刀,它们恨不能一把将她揪住,立刻撕成千万碎片,那丑态恶状贪婪凶残到了极致!
  好像什么也看不见感觉不到似的,厄物依然飘舞似的前行,迫于白炎的寒光,巨口怪暂时无法触碰到她的衣角,但它们多到不计其数的同类却一层层挤压过来,越堆越高越积越厚,好像危崖上累累的泥石一样叠压笼罩在厄物头顶,随时都有崩塌的可能……
  “不要!”月坡突然爆发出痛切的高喊。可就在这一刻,怪物的泥流坍颓奔泻下来……
  绫罗绸缎和丑陋肢体的漩涡一下子吞噬了那团月华,转眼间怪物们便交错着刀锋的双手,刺中早已衣衫破碎遍体鳞伤的厄物高高举起,随即它们的秽恶肢体便像桃胶般瘫软溶化,彼此粘腻融合,一点点地腐蚀蚕食那洁白的身姿……
  月坡再也按捺不住了,他一把甩开阿鸾朝厄物冲去,却发现就像面对着海市蜃楼一样,怎样都无法缩短自己和对方之间的距离。忍无可忍的他发出泣血般的嘶喊:“芳姩!为什么会这样,我好不容易才见到你啊,芳姩!”
  “芳姩”?这是“厄物”的名字吗?
  仿佛听到了对方的呼唤,污黑的胶泥堆中原本已毫无生气的身体忽然掠过一阵颤抖,“厄物”挣扎着猛地抬起头来。
  这一刹那阿鸾也反应了过来——难怪觉得不对劲!
  因为没有蝴蝶簪啊!
  原来异样之处在这里——这个“厄物”的发髻上,并没有佩戴那枝颇有来历的赤金点翠蝴蝶簪!
  彼岸存在身上的一簪一珥,一冠一帻,绝非人们的日常穿戴那么简单。这些物品无不凝结着异类不灭的执念:或是它们永远无法得到的,或是它们永远无法舍弃的……正因这深刻的渊源与牵绊,使得那些物品甚至可以被视为异类的身份标志。
  眼前的“芳姩”那青丝螺髻上一无所有,所以她绝对不是“厄物”,绝不是那个曾领受过前朝太后赐物的神秘存在。
  所有的谜团,所有的困惑,此时在阿鸾心中都豁然开朗了——难怪在野戏台下,自己会看见两个“厄物”!
  ——难怪那种轻微的违和感会一直萦绕在心头,并伴随着自己和这个“厄物”的一次次接触而不断加深。因为在踯躅桥之外的破庙前、窄巷里出现的,根本不是真正的“厄物”,而是和它非常相似的,同样衣衫如雪“芳姩”。
  那么这个“芳姩”,这个令月坡如此关切痛悔的“芳姩”,究竟是谁?
  可少年根本来不及细想,因为就在这一刻,眼前惊心动魄的景象如镜中泡影般,轻而易举地就在金茶色的琥珀光芒中消解无迹……
  ——那是犀角的冽光!
  为什么会有犀光?明明只有两枚辟邪灵物重逢在一起发生共鸣时,才会有驱散妖魅的强劲力量。
  然而嘈杂声已间不容发地灌入耳中,那是官兵惊恐的喝骂声:“果然是妖人!刚刚还被我抓着呢,嗖的一下就不见,嗖的一下又回来了!”
  ——自己和月坡回到现实世界里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不等阿鸾反应过来,官兵已一把拽开他丢到旁边,架起月坡就走。少年猛跳起来要去阻止,早有人抬腿要踢,却听一个熟悉的声音急切地喝道:“还不给我停手,谁敢动阿鸾!”
  原来如此——难怪自己和月坡会“回来”,那是因为犀角凑齐了!
  只见清晓危立于斗室门口手持佩刀,那鞘饰上闪烁的星光,正呼应着屋内床角另一团温暖的微亮。明明此地狭窄局促人员杂沓,可他的身影不知为何竟飘荡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孤寂氛围……
  “是你带他们来的?是你!”待官兵离去混乱平息,蝉法师也赶进城打听情况,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的阿鸾怒视着清晓,用尽全身力气怒吼道。
  “怎么可能!”清晓脖子都涨红了,“我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沸反盈天的,那些当兵的乱嚷嚷说人凭空就不见了,知道肯定出了事赶忙冲进来……你怎么能这样冤枉我?”
  阿鸾这才稍稍冷静下来,回想起官兵亲口说了是“盐总高老爷”告发月坡的,的确不关清晓的事,但他这口气无论如何也是不能平的:“你既来了为什么还眼看着官兵抓走月坡大师?不仅不帮忙还多管闲事,若不是你的犀角,官兵上哪里去拿我们?”
  “竟然……竟然说出这种话!”清晓顿时瞠目结舌,连话都说不连贯了,“我还没问你犀角怎么离了身跑到月坡的枕头底下,你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幻境已经泛滥到现实中来了,如果我晚来一步,这世上就没有你阿鸾了!”
  “那就让我消失在幻境里啊,消失在幻境里也比眼睁睁看着同伴被抓走……”阿鸾话音未落,清脆的巴掌声突然响彻空荡的庭院——他的脸上已结结实实地吃了清晓一记耳光。
  少年顿时被打懵了,他捂着火辣辣的面孔呆若木鸡——清晓从来没有这样过,就算争吵,就算冷战,他也从来不曾如此失控地使用暴力。
  清晓的手还没有收回去,他前伸的指尖微微痉挛着,仿佛承受者比阿鸾更尖锐百倍的痛苦。这贵公子努力想维持平日镇定洒脱的表情,但整张脸却崩溃似的扭曲了:“为什么阿鸾一定要这样说?难道只有你才需要同伴?我呢,我就不需要吗……”
  盐政老爷家的二公子还会缺少同伴?有亲人有朋友,有人尊重有人宠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清晓明明什么也不缺,竟然说他需要同伴?
  阿鸾心里一阵乱跳,却还勉强地冷笑着:“二爷面前奉承的人还少吗?要打要骂他们都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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