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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乐诱惑-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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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贼平居之日,掳得何物,即食何物,多则哺啜狼藉,无亦素餐淡食。若官兵断其粮道,求粗粝不得,竟有煮皮箱以充饥者,各伪王盘踞江宁,虽有山珍海味,茫不知为何物。凡抢得牛羊犬豕,每用刀矛刺杀,不甚洗剔,膏血淋漓,即置釜中烹而聚食。乡村多鸡,贼逼人贡献,或逐家搜捉,及其烹也亦往往不熟而食。尤可笑者,每以海参炒白菜,鱼翅炒豆芽,燕窝煮罗葡,高丽参桂元煮肉,宜水浸者或竟干炒,宜油煎者或用水煮,种种颠倒,不可枚举。 
  广西老贼嗜食煎炒,绝不饮汤,谓饮汤则腹痛而泻。每肴必加秦椒苦辣棘喉,他人不能下咽。食果品多不去壳,如金橘连肉不知酸,莲子莲心不觉(知)苦。凡遇蔬圃,纷纷争取,或甫生之物亦不待其成长,掘割恣啖,食尽遂不复栽种。夫五谷所以养人,贼掳掠充,每以白粲喂马,以代刍豆,兽相人食,暴殄天物,莫此为甚。 
  贼所最重唯鱼,偶有所得,不敢私食,必进之伪王,各伪王有喜庆事,群贼进献食物,亦必以鱼为至敬,缘贼氛所过之处,渔人引避,因其希而重之。至金陵时城内多蓄鱼池,贼令伪官看守,官曰典天鱼,唯各伪王方准烹食,以下群贼则徒有临渊之羡耳。其不与人同嗜者则狗肉,每敬天父必用之,如攫得羊豕,必与狗肉共烹,以为味美无比。更有凶狠之贼食人肉,饮人血,燔人心肝以为馔,残忍之性尤堪发指。 
  至于烟酒,为贼最禁之物,吸洋烟谓之犯天条,杀无赦。水旱烟名曰黄烟,名酒曰潮水,有犯禁吸饮者,重则立决,轻亦枷杖。贼令虽严,然未能周察,故杀者自杀,而食者自食也。从来贼盗行为鲜不如是,且有甚者,诚无足怪,如张献忠手下健儿,每剖人腹,实以菽米喂马,谓可肥壮,狂寇恣肆,何事不可为。   
  南京!南京!新耶路撒冷!(20)   
  若洪杨诸逆实山野鄙夫,陷贼冠裳之士,又安忍出而掳劫,操刀为割,不过随众饮食,待尽而已。其攫取烹调,类皆乡愚乞丐为之,宜其脔割失饪,诸堪齿冷。至于伪王虽有典厨诸役,亦皆沿其俗以治馔,孰肯竭技奉之?故诸伪王侯虽自负豪华厌足。其实被体皆优孟衣冠,充口则味同嚼蜡也。 
  (注:被掳逃出者所说皆同。)     
  《极乐诱惑》第二部分   
  空幻的帝京之旅(1)   
  ——太平军偏师冒进的北伐 
  公元1855年(咸丰五年)5月31日,山东荏平县冯官屯。 
  满清军大营,气氛肃穆。主帐内,僧格林沁王爷正襟坐在中央的大马扎上,身穿灰布棉袍,外套青布马褂,脚上青布靴,看上去非常寒素的打扮。唯一显示他王爷身份的,只有僧格林沁头上青呢帽上的三眼花翎和宝石顶戴。这位蒙古王爷,平日在阵上骑黄鬃马,手持一柄大关刀,由于他面色枣红加上长髯飘飘,像极了传说中的关圣帝君。 
  僧王饮了口刚烫的热酒,大声用汉语说了一句:“押逆贼李开芳来见!” 
  帐内帐外一阵小忙。 
  不久,帐帘撩起。随着一阵凛冽冷风的吹入,门中闪现出一人,大摇大摆地进入营帐。此人30出头年纪,身材健硕,相貌英俊,头戴黄绸绣花帽,上身穿月白绸短袄,下半身着一大红灯笼裤,脚登一双扎眼的大红鞋。最惹人注目和令人侧目的是,这位已成阶下囚的太平军北伐主帅李开芳,身后仍跟随两个十六七岁的娈童,二人均着大红绣花缎子衣裤,脚登红绣鞋,粉面朱唇,貌似美貌女子。他们仍旧左右相随执扇,俨然在太平军帅营一样的排场,伺候着李开芳。 
  与这三位鲜衣粉面的太平军军人相比,清军营帐中几十名按刀而立的将官和正中而坐的僧格林沁王爷及他身后侍立的贝子(僧王儿子),从装束上看,被李开芳和他身后的两个娈童显衬得朴素至极,近乎寒酸。 
  李开芳,这位大名鼎鼎的太平军大将,这位戎马倥偬中不忘狎玩娈童的拜上帝教教徒,外表和打扮看上去更像个西门庆式的纨绔子弟。 
  见了僧格林沁,李开芳仅一膝屈地象征性地行了一下礼,根本不跪拜。然后,他盘腿席地,大大咧咧坐了下来。 
  帐内清军中有不少是总兵级的高级将官,皆持刀环立,怒目而视。 
  李开芳与其身边侍立的两个美貌男童无丝毫惧色,左右扭头观顾,洋洋自得。 
  未等僧格林沁问话,李开芳首先开言:“如果僧王能使朝廷恕我反叛之罪,我愿意前往金陵说降同党——呵呵,肚中饥饿,王爷可否先赏我一碗饭食?” 
  僧格林沁阴沉着脸,挥了挥手示意。须臾之间,几名清兵抬上一大盘热酒热菜,置于盘腿坐在地上的李开芳面前。 
  这位俘囚身份的美男子眼前一亮,立刻开怀畅饮大嚼。其间谈笑自若,食得饮得,胃口奇佳,在僧王及帐内数十名清军高级将校恶意炯炯的注视下从容进食…… 
  渡河!渡河!——“北伐军”的初试锋芒 
  太平军北伐军队,自1853年5月8日(咸丰三年四月一日)出发,到1855年5月31日(咸丰五年四月十六日)李开芳被捕,整整折腾了两年多。总观“北伐军”的北上进程,大致可分为如下三个阶段:长驱北上,静海、独流鏖战以及坚守待援不果而败。 
  北伐的正副统帅,分别是天官副丞相林凤祥和地官正丞相李开芳,此外还有春官正丞相吉文元。他们所带部队,大概有21“军”,二万多人。 
  本来,林凤祥和李开芳二人在太平军攻破南京后奉命镇守扬州。接到洪秀全、杨秀清的命令后,他们随即令曾立昌、陈仕保二人留守,然后率二万多精兵走水路,乘船沿长江西行。他们准备到达浦口时,与接应的朱锡锟一部会合后合众北伐。 
  五天之后,北伐军即在浦口登岸,驻防此地的清军将领西凌阿等人手下虽是数千来自东北的骑兵部队,皆无胆交仗。听闻太平军上岸,清军枪炮也不放它几响,大队人马慌忙向滁州逃去。太平军尾追不放,紧随而往。 
  太平军负责接应的朱锡锟一部在浦口迷路,误走至东北方向的六合城。与当地乡勇小规模武装接触交火后,朱锡锟准备攻下六合城。结果,半夜宿营时,太平军军营的弹药库被清军派人纵火,发生剧烈爆炸,伤亡好几千人。朱锡锟只得在拂晓时分带残兵赶往滁州。   
  空幻的帝京之旅(2)   
  为此,清军上下士气高涨,大力宣传“纸糊金陵,铁铸六合”,军心稍稳。 
  5月16日,太平军攻占滁州城,杀清朝知州。而先前自浦口来逃的清朝都统西凌阿再次发挥他迅捷的“机动性能”,狂奔定远。 
  北伐军一路顺利,5月28日已经抵达凤阳。 
  虽然一路克捷,北伐军每占一地,总是掳掠后弃之不顾,继续前行。如此行事,也是出于不得已,如果一路打下每座城池后遣人留守,根本就没有足够的兵力打到北京。所以,看上去北伐军步步深入,连战连胜,但他们身后与南京的联系基本被清军切断。 
  其后,蒙城、雉河(涡阳)、亳州相继被北伐军攻下,不少清朝地方政府的官吏将校被杀或者自杀。特别值得注意的是,由于北伐军势盛,趁清政府焦头烂额之际,涡河、淝河一带的“捻党”乘机忽然壮大,由“捻党”而成“捻军”,实际上开始了清朝捻军战争的序幕。 
  随着零星“捻党”的加入,这些人熟门熟路,带着太平军的北伐部队自安徽亳州进入河南,立刻就击溃了由清朝河南巡抚陆应谷前来迎战的数千清军。太平军不仅杀掉大部分清军,还俘获了火药数万斤与大炮数门,挟锐气直下归德。至此,太平军的当务之急就是立即从刘家渡渡过黄河。 
  于是,留下吉文元、朱锡锟率部分人马留驻归德,林凤祥、李开芳自率前锋军直扑距归德四十里开外的渡口。 
  清军方面,河南巡抚陆应谷不甘心,重新纠集数千清军来攻归德,再被太平军留守部队打得大败。 
  由于后续部队完全到达,吉文元等人率军放弃归德,前往刘家渡渡口与前锋军会合。 
  可惜的是,万事俱备,只欠渡船。清朝的曹县知县姚景崇有先见之明,早已经把北岸船只尽数收集后付为一炬,几万太平军只得呆呆望着黄河浊流发叹。 
  太平军好不容易从曹河上游费尽心力搜找了两只船,载上一百多士兵准备慢慢把人渡过去。行至河中央,对岸早已准备的清军大炮猛轰,登时把两船及上面的太平军炸成碎片。无奈之余,太平军只得绕道西上,经开封、朱仙镇、中牟、郑州、荥阳、汜水、巩县,总共费了22天工夫,才得以在汜水和巩县之间找到民船渡河。 
  由于船只太少,北伐军仅渡河就花去七天时间。 
  由于身后有清军托明阿、西凌阿等部蹑踪而至,北伐军吉文元所率的一千多人未及渡河即遭截击,只得与主力部队分离,掉头往南回奔。这些人边打边撤,虽然有一支捻军雷六部对他们予以援手,仍旧连遭失败,最终在八月间被清军消灭于安徽境内。 
  北伐军主力渡河后,立刻在7月7日对怀庆府(沁阳)展开猛攻,拉开怀庆战役序幕。 
  怀庆一带的清军,总共有胜保、托明阿、善禄以及察哈尔军总共六万人集结,直隶总督纳尔经额以“钦差大臣”身份全权指挥。总共攻打近两个多月,怀庆城坚,清军顽强,北伐军只得弃攻怀庆,向西挺进。 
  北伐军占领济源后,越王屋山进入山西。其实,攻怀庆是北伐军一招臭棋,贪攻城池,浪费大好时间。假如当初太平军渡黄河之初趁清军在河南北部未集结时,由温县、新乡北上,可以走捷径杀向北京。而且,山东、河南交界地区捻党、白莲教、盐贩子势力活跃,肯定会应声而起。那样的话,一路滚雪团一样,大可直逼北京城下。 
  由于放跑了北伐军,清政府大怒,下诏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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