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尸走肉-第2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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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走过去，木然地敲了敲门，然后走了进去，白倾城正在浇花，背对着我。

　　　　“白局。”我失声叫道。

　　　　“嗯？”白倾城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又转回去，又很快转了回来，手里的水壶当啷一声掉在了地板上！

322、我是城管

　　　　但白倾城马上泰然自若地弯腰拾起了水壶，侧脸对着我，继续浇花，什么意思？没认出来我？

　　　　“政委，别回头，你头顶有监控。（）”白倾城淡淡地说。

　　　　卧槽！怪不得这么淡定，原来这货处于被监视状态！想来也是，毕竟曾经是羊州军的二当家，我的第一副手，文廷肯用她，说白了，就是利用她背黑锅的！怎么会真的给她权势！她是个危险人物，被全程监控理所当然，不过从她敢于跟我说话的情况来看，此房间应该是没有监听设备！

　　　　“白姐，好久不见。”我慢慢走到她的办公桌前，把早先准备好的文件袋规规矩矩地放在了桌上，白倾城转过身来，摊了摊手，示意我坐下。

　　　　“我就知道你还活着！”白倾城难掩心中的兴奋，眼中放光，但面色显得特别自然，天朝为官，这点养气的功夫是必须要修炼的，“妲己也还好吧？”

　　　　“一切顺利，”我知道以自己现在的城管身份，在白倾城这里坐得时间太久了，会引起怀疑，“长话短说，白姐，我是带着西北共和国的使命来掀翻文廷的，当然，救你们也在计划之内，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找个地方，定个时间，咱们详谈。”

　　　　“好，中午十一点五十，此处往南三个街区之外，有一家元泰咖啡馆，老板是我的一个朋友，不过不要提我，也不要开包房，换一身衣服，在散台坐着等我。”白倾城起身相送。

　　　　我赶紧也起身，伸手与白倾城事务性地告别：“听说，你结婚了？”我笑着问。

　　　　“嗯，到时候再说，放心吧，我还是你的。”白倾城也笑，再次把疑惑留给了我。

　　　　我出了她的办公室，溜达下楼，这时大门口又进来几个来上班的城管，我拉低帽檐，从他们一一点头致意，出了大门，上了睿睿的斯柯达。中午还得换一身衣服啊，好麻烦！我开车溜达了一圈，等商场都开门了之后，进了一家，准备购置新衣。

　　　　见一个正厅级的领导，还是个美女，应该穿得正式点吧？我数了数钱，发现只够买一身国产中等品质西服，跟售货员阿姨墨迹了半天，终于以八折拿了下来，还剩下三千多块，应该够请白倾城喝咖啡的吧？

　　　　我得想办法搞点钱才行，在魔都到处都是用钱的地方！

　　　　新衣服我并未着急换上，城管服装这层皮，走在大街上还是很炫的，经常引得行人侧目，我顶喜欢这种被人崇拜的感觉。记得小时候老师问大家长大之后的理想的时候，有的小朋友说长大了想当科学家，有的说长大了想当教师，有的说想当警察，我当时好像是说我想当个清洁工，维护城市干净卫生，给市民一个好环境，大家都笑话我（那时候还没有城管），其实在我当时的小脑海里，清洁工不仅仅是扫大街的，还包括见到有人丢垃圾，就上前大声呵斥，见到有随地吐痰的不文明行为，直接开一张两块钱的罚单，见到有摆摊占道的，尤其是卖西瓜的，直接没收西瓜搬回家吃！

　　　　其实我梦想中的清洁工，就是现在的城管！

　　　　殊途同归啊！今天我的梦想终于实现了！我把西服丢进斯柯达里，自己信步在王府井溜达，想执了个法，可惜大家都很守规矩，没有给我执法的机会！我溜达了一大圈，都快逛到长安街了，终于，在我即将放弃的时候，一个不长眼的家伙映入眼帘！

　　　　是个在闭店的药店门口摆摊卖小饰品的！

　　　　我背着手溜达了过去，那个小贩正低着头从一个编织袋里往地上铺开的灰白色的布上摆放饰品，应该是刚出摊，还没正式开张。

　　　　他没发现我，我也没吱声，一直走到地摊前，停下来，斜着眼睛盯着我忙碌，周围许多行人，都悄声聚集了过来，准备看我大展神威执法！

　　　　小贩终于看到了我的锃亮的皮鞋，慢慢抬头，视线往上移，看到我的大盖帽之后，大惊失色，马上就要划拉货品！

　　　　“别动！”我大声呵斥，“你丫给我坐那儿别动！”北京方言我还是会模仿一些的。

　　　　小贩看起来年龄不大，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头发乱而长，灰头土脸的，胳膊上、脖子上挂着许多廉价的饰品，很脏，说是乞丐都有人信！他抱着膝盖，畏畏缩缩地蹲在了那里，一双小眼睛惊恐地仰视着我。

　　　　“你丫知道这儿不准摆摊儿么？”我厉声问。

　　　　小贩想了想，点了点头，把头低下了。

　　　　“你丫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

　　　　小贩儿抬头看了我一眼，又点了点头。

　　　　“你丫为什么不去租个摊位，正常做买卖？”我一连问了三个尖锐的问题。

　　　　我看了一眼围观的群众，有提着鸟遛鸟的大爷，有穿着绒布大褂，拎着宝剑和扇子的大妈，还有一些挎着皮包的白领，还有几个小朋友，都面带笑意地看着我。

　　　　魔都群众果然喜欢看热闹！

　　　　“我……我没钱……”小贩儿小声地嘟囔了一句。

　　　　“你他妈的说什么？给爷大点声，爷没听见！”我抱着肩膀，侧着耳朵，抖着一条腿，痞气十足地嚷道。

　　　　“我说我没钱租摊位！”小贩愤怒了，吼了一声，不过马上又萎缩了回去，把自己抱成一个刺猬。

　　　　“没钱租摊位？没钱租摊位你不会搞钱吗？你不会去偷、去抢吗？非要在这儿低三下四地摆了破摊等我们城管来收拾吗？捏没手没脚啊！”我发自肺腑地说。

　　　　小贩抬起头，愣住了，群众们原本还在窃窃私语，现在却鸦雀无声。

　　　　“你给我记住！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你如果有脑子的话，仔细想一想！是谁让你活得这么艰难，想靠自己做点小买卖，挣点辛苦钱糊口都被人当狗一样的赶来赶去！这地儿是谁的？不是城管家的，不是他们的！是人民的！你丫就是人民！你们都是人民！当你连吃饭都成问题的时候，谁他妈管你怎么混饭吃！人家只在乎你是不是违法了！是谁整天神马正事儿都不干，就知道吆五喝六的对人民颐指气使！还管你们收保护费！你丫给我听好了，动动你的双手和脑子，找到他们，干他们丫的！拿回你们应得的东西！”

　　　　说完之后，我趁着大家都在发愣，赶紧钻出了人群，跑回车里，把衣服给换了！

　　　　我估计我的那番话，没有任何鼓动作用，只能被人嘲笑是疯子！

　　　　那我不管，把想说的都说了，好爽啊！

　　　　穿上一身帅气西装，将头发梳成大人模样，我开着斯柯达，意气风发地行走在长安街上，路过田安门城楼的时候，不禁向太祖头像方向行注目礼！一眼望过去，我瞬间惊呆了！尼玛啊！太祖头像居然被换成文廷那货了！

　　　　这又不是扣扣头像，想换就换啊！高祖都没敢换！文廷你丫这绝逼是在作死！

　　　　不行，我得做点什么！不能让这货这么嚣张！抬头看了一眼国旗，也不是我记忆中的一个红黄双色五芒星旗帜了，今天早上应该是有升旗仪式，因为大广场上的垃圾什么的还没捡干净，一大堆清洁工正在忙碌着，哎，改朝换代又如何，政权更迭，人民却还是那副怂样！

　　　　我开车往银水桥那边走，快到近前的时候，远远的有卫兵冲我挥手，示意我不要继续往前开，我会听你的么？

　　　　我继续往前开，直到两个士兵提着枪跑了过来！

323、热血青春

　　　　我赶紧刹车，因为其中一个士兵已经把枪举起来了！

　　　　“对不起，这位同志，前面是军事禁区，不能入内！”另一个士兵跑过来，在车窗边咔地一个敬礼说。（）

　　　　“啊，这样啊，这不是故宫吗？不让进去参观了？”我又改成河难口音问。

　　　　“不让了，请回吧，同志。”

　　　　我往城门楼上看了一眼，捏起指诀，默默记下了上面的守卫情况，然后掉头离开了桥头，继续往东开，开出城门楼视野之后，找了个胡同我停了下来，准备回去搞一搞！

　　　　路边的垃圾桶旁边，蜷缩着一个流浪汉，看起来脏兮兮的，花白的头发，年纪应该不小了，他面前放着一个好像是被摔打过千万次的铝合金的小盆，里面零星放着几个钢镚。

　　　　没想到魔都也有乞讨者啊！

　　　　我掏出一百块钱，下车之后，走过去，丢进了碗里。

　　　　老流浪汉拿掉盖在头上的一张硬纸板，抬头看了我一眼，浑浊的眼睛里，看不见一丝生气，这是对生活彻底绝望，变成一具行尸走肉了吧！注意，这才是行尸走肉的真正用法！

　　　　“大爷，吃饭了没？”我关切问道，我最见不得穷人了。

　　　　老头想了想，摇了摇头。

　　　　我四下观看，大概五十米之外的巷口，有个小推车，车上叠放在挺老高的一叠蒸笼，热气腾腾的，应该是卖包子的吧。我走过去，车边还挂着一个番，上面写着“老魔都庆丰包子”，我买了一笼猪肉大葱馅儿的，又要了一份炒猪肝，带回来放在了老乞丐前面。

　　　　给不了他太多，就给他一份曾经荣耀的套餐吧！

　　　　“谢谢你，小兄弟。”老乞丐浑浊的眼里似乎要涌出泪花。

　　　　“大爷，帮我看着车。”我说完，走出了巷口，沿着街道溜达，走了十来分钟，终于看到一家卖佛具用品的，走进去，墙上挂着好些财神爷、如来、观音等人的画像。

　　　　“有毛爷爷的挂像么？”我问老板，记得我们沪市凡是卖佛具用品的，都有毛爷爷的画像卖。

　　　　老板是个中年男子，神秘兮兮地看了看我，看我搞毛，我化了妆的，不是跟我很熟的人，不会认出我来。

　　　　“有。”老板说。

　　　　“最大的，多大？”我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