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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妆-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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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考证一件事,好用来做小说素材。”我不想对李长风实话实说,再者,他的官方身份,以他对我的感情,很容易被卷进来,也很容易失去公正态度。
  我还没吃完冰淇淋,李长风就被局里的电话唤了回去,我一个人,呆呆地坐到夕阳西下,内心一片茫然。
  冷饮店的电视里正在播出一部香港电影,大约是女主人公为丈夫所害,落海后,被救起,她到国外做了整容,回香港找以为她已死了的丈夫复仇。
  我呆呆地定着电视机,心猛地抖了一下,想阮锦姬会不会就是许芝兰呢?
  所有人都以为她失踪了,而她,是不是在发现了丁朝阳的背叛后,因伤心而出走他乡,整容后回来,报复伤害了她的丁朝阳呢?
  很快,又兀自嘲笑自己中了港台电视剧的毒,这样离奇的情节,怕是只有美国和香港电影里才会有,怎么可能发生在现实生活中呢?更何况,许芝兰也背叛过丁朝阳的,她怀了宣凌霄的孩子却要丁朝阳认下是他的骨肉,说到底,应该是她对丁朝阳的伤害更深一些。
  两天后,李长风给我打电话,说替我问清楚了,而且内情比较复杂,如果我有时间的话,和他一同坐坐。
  正好丁朝阳去了北京,我便应了李长风一起吃饭。
  还是在李家老院子,他早早定了包间,他早就到了,在古香古色的小包间里,菜也叫好了,单等我到场。
  环境小而静谧得有些暧昧,对于有着心照不宣情愫的男女来说,是极易发生故事的。
  李长风大约也看出了我的犹疑心思,有点难过,边给我拖椅子边说也没征得我同意就定了包间,只是想有个安静的说话环境,大厅里太吵了,所有食客都扯着嗓子说话。
  我报以通达的笑意,落座。
  李长风给我倒了杯茶:“我问清楚了,不过,那家美容店的工商注册法人不是你的朋友阮锦姬,是位叫朱美萸的50多岁的中年妇女。”
  我心下微微一惊,下意识地问:“那中年妇女和阮锦姬什么关系?”
  李长风摊了摊手:“这个,你可没让我帮你问,我只是帮你问了小偷入室盗窃的情形,据小偷交代,那晚,他本无意去偷阮锦姬的办公室,恰巧路过时时发现窗上护栏的小门是开着的,他就习惯性的凑上去往里看,发现里面没人,本着不偷白不偷的心思,就翻窗进去偷了。”
  “不对吧?当时,阮锦姬正在里面睡觉。”我反驳。
  李长风呵呵笑了一下:“既然已人赃俱获了,而且在行窃过程中又没惹下命案,小偷是没必要在做案过程上撒谎的。”
  隐隐地,我已猜到了故事的脉络,忽然地很难受。李长风几杯啤酒下去后眼神就迷离了,每看我一眼,都有了期望的痕迹,我不敢多看他的眼眸,唯恐一些让我难以回答又不忍伤他的询问被问出口。
  好在,他没问,只是酒后话贫地说了许多我早已忘记的在学校的情节,我看了一下时间,告诉他我该去电台开工了,他抢着埋了单,无比执著地要送我去电台。
  在街上,他的手不时蹭着我的手背,我知道这是男人特有的牵手试探,便故意说口渴,去街边买了瓶水握在与他相临的手里,不时喝一口,躲避他试探过来的手指。
  做完节目出广播大楼,我吃惊地发现,李长风竟然坐在广播大楼前的台阶上张望着我来的方向,我的心,莫名地一热,很快,就被不知所措的惶惶替代了,很怕他会说些情难自已的话,我对他,并无恶感,不想因为拒绝或躲避而伤害他。
  见我出来,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说:“终于等来美女主持了。”
  我拘谨地笑笑,故意用玩笑缓解紧张气氛:“到底是警察大哥,太有使命感了,劳神您为一平凡民间小女深夜护驾,我哪里消受得起?”
  “只要美女主持屑于被我护送,就是我的幸福呢。”说着,就仰头望了望夜空说:步行一会怎样?
  我故意看手机:“不能走太久,不然,我男朋友会因担心而杀过来的,若他恰巧见我和一帅哥在深夜溜马路,还不醋意大发,顺手捞一板砖拍了你也是说不准的事。”
  李长风做大吃一惊状:“吓我不是?”
  我笑着往前走,恨不能立马拦辆出租走人,也不愿这样尴尬地走下去。
  李长风随在身后,自言自语似地道:“你说我嫉妒也罢吃醋也罢,我要说他坏话了,如果是我女朋友,我是万万不肯让她深夜一个人收工回家的,太危险了。”
  我心里的恨,又增了一层,因为有谎话在先,我不好说丁朝阳实际是出差了,故意做女侠状说:“他倒是想每晚来接我,我不让,其一,收工后我经常和导播他们出去吃宵夜,其二大多时候都是和导播他们一起走,他们通常会把我送到楼下。”
  李长风笑呵呵说:“看,一说他的不是,你就急了,咳,人家怎么就有这么好的运气呐。”我瞥了他一眼:“别酸了,有合适的赶快谈一个,省得大半个晚上都坐在台阶上为别人的女朋友奉献爱心。”
  他叹了口气,不时深深地看我,走到一棵巨大的法国梧桐树下时,突然地就拉了我的手:“豌豆……”
  我低低地惊叫了一声,往外抽手:“你再这样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李长风幽幽地看着我,恋恋松手:“对不起,我是真的放不下你。”
  “那就多想想我的可恶,用力放下。”我抱起胳膊,姿态很戒备,李长风有些感伤地看着我,突然地,一闭眼,一下子把我抱往怀里,那么用力,把我的肋骨都勒疼了,我抽出胳膊,奋力地拍打他的肩:“李长风,你放开我!”
  李长风的脸在我肩上埋了很短的一个刹那,飞快放开我,苦笑着说:“豌豆,我只是想拥抱你一下,我不敢指望得到你的爱,我只是想,爱你,拥抱到了你,就够了。”
  我怔怔看着他,觉得自己有点过分:“原谅我的反应有点过激。”
  他依然苦笑:“我理解。”
  我们又漫无目的地走了一会,他才说:“我一直没放下对你的关注,或许,你会说我无聊或是我很讨厌,我了解过你男朋友,总觉得这是个挺神秘的男人,他朋友不多,话很少,几乎从不喝醉,当然这些都算不上缺点,但对于一个成功男人来说,多少有些例外。”
  我用微带着讥笑的姿态看着他:“难道你希望我爱上的男人是个混帐东西?”
  他摇摇头:“不是。”
  “还有你说的那个阮锦姬,我替你调查过了,阮锦姬不是她的真名,美容院注册的法人朱美萸,很可能是她的母亲,朱美萸终生未婚,有个非婚生女。”
  我愣愣地看着他:“朱美萸女儿是不是叫朱槿?”
  “你怎么知道?”李长风看着我。
  忽然地,我就觉得整个世界像个巨大的万花筒旋转不止,除了天呐,我几乎不知该怎样表达内心的讶异。
  “你认识朱槿?”李长风追问。
  “不。”我并不敢确定,我所认识的阮锦姬是否就是朱槿,如果她是,那么,我也掉进了陷阱,如果她真的是朱槿,那么,她肯定不是许芝兰的闺中密友,之所以对我撒谎,接近我,只有有一个原因,她和丁朝阳之间是有过纠葛的,而且她深知许芝兰失踪的种种渊源,经年之后,当年被抛弃的伤害,终还是让她胸意难平,返回来,报复丁朝阳,让他永无安宁日子可过。
  我被这蜂拥而至的种种可能给惊呆了。
  李长风见我愣得发呆,问:“豌豆,你没事吧?”
  我恍恍惚惚说:“没事没事,我只是纳闷,阮锦姬干嘛要用妈妈的名字注册?”
  “除了不想让人了解她的真实身份不会有其他原因,我记得你让我查过这个名字,上海没有这么个人,本市也没有一个叫阮锦姬的女子,虽然我并没有确凿证据证明她就是朱美萸的私生女儿,但我猜测她很有可能就是朱槿。”
  我不得不佩服李长风的职业敏感,但又不想被他闹得鸡飞狗跳,就说:“是有可能,不过,你别调查了,她做的是正当生意,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她这样做,或许有她的苦衷。”
  我怕李长风继续调查下去,引起了阮锦姬的警觉,她要是堤防起来,有些真相,我就更难以知晓了。
  有出租车驶过身边,我伸手拦了:“先送你还是先送我?”
  李长风绅士地笑道:“当然是女士优先了。”
  车到楼下,我又叮嘱李长风:“对人起了疑心就是对人品质的伤害,阮锦姬是个挺好的人,她是我朋友,别打扰她了,好么。”
  李长风看着我,重重地和我握了一下说:“听你吩咐。”
  第二天夜里,有人打了个电话,我看了一下来电显示,是的,就是很久以前我回来时听到丁朝阳正在接听的电话号码,我拨回去过,通了,没人说话。
  我犹疑了一下,接起来,没吭声。
  就听一个声音说:“做了亏心事的人,一辈子都会被恶梦纠缠,这就是报应。”是个女人的声音,冰冷而陌生,或许,她把我当成了丁朝阳。
  我没说话,想听她还会说什么,她却冷狂地大笑着说:“丁朝阳,我祝你每晚都恶梦缠身,终生不得安宁。”说完,就重重地扣了电话。
  我飞快拨回去,响了很长时间才被接起来,但,对方没说话,我一字一顿地说:“我知道你是谁。”
  那边,沉默依旧,然后,电话被掐断,再打,便关机了。
  我擎着电话,想到了宣凌霄,想他是阮锦姬的表哥,自然应当是了解内情的。给他拨了电话,他说现在忙得要命,有事的话明天找他。
  次日,我去酒吧找他,他看我的眼神很抵触,好像猜到我找他没什么好事:“如果是关于古福利的事,就不要开口谈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我坐到吧台的高脚凳上:“别像防卫敌人一样防着我。”
  “我也做不到像欢迎贵宾一样欢迎你。”他语气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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