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里的星期五-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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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我和他的生活还是比较平静的。他出差多，我就尽量少出去。以前和一些网友还见面、去酒吧，现在我都回绝了，上网也少了，除了收发邮件。小毛的电话也少了，好像他也找到了BF，和他差不多大。两个小孩子过家家，想想一定有意思。　
　　我在客厅里里养了植物，养了鱼，他的房子少了以前冷酷的风格，变得越来越温馨、越来越有“家”的感觉。　
　　有一个月他没有出差，我们算是真真正正生活了一次。不过多数时候下班后他都是在电脑前忙碌，我也不缠他，自己在房子里忙自己的——　
　　有时候给植物修剪叶子，有时候给鱼换水加氧；有时候看杂志把图片剪得满地都是，有时候就跟着CD学唱流行歌曲……我还有一副拼图，是他出差买回来的，有5000拼。包装被他事先扔掉了，他说要考考我的智商，还说这个图暗藏“秘密”。　
　　我不知道这幅图的全貌是什么样子的，有空了就摆出来瞎拼一阵子，总也只是拼出一小块儿来，耐性拼掉了我就去掐他的脖子，他就笑着挠我的痒痒。　
　　肉体接触多了，衣服自然成了多余，三扯两扯我们就坦诚相见，然后就是昏天黑地的战斗。从那以后，他想做爱的时候就会问我“你怎么不摆拼图了”？然后我们就哈哈大笑……　

　　这样的日子很好，但是我总觉得不真实。晚上他搂着我睡的时候，我会紧紧抱住他，他总笑我太依恋他的身体，其实不是的——我怕我一松手，他就不见了，就永远离开我了。虽然只能抱住他一会儿，但是我的心里塌实很多，晚上睡得也塌实很多。　
　　日中则移，月满则亏。我的隐隐的预感终于变成了现实，那是在我一天下班回家后——　

　　那天下班前TOM外出还没有回来，正好赵帅哥过来搭讪，我就和他开玩笑：“我说，你也把你的女朋友看紧点儿，小心被人抢跑了！”　
　　“呵呵，不会的，生米都煮成熟饭了还怕什么？”　赵帅哥说着话呢，小何从后面不阴不阳地接了一句：　
　　“哼，结了婚还有离婚的呢！”　
　　这个小子，每次见我和赵帅哥聊天就阴阳怪气，不知道哪根筋不对。　
　　“去你的，你懂个屁！”我抢白小何一句：“人家郎才女貌、青梅竹马，感情好着呢！”　
　　“吆——别人的事情，你倒什么都知道啊？”小何不依不饶，今天对我也是赶尽杀绝，气得我真想把他的头砍下来当凳子坐！　
　　看得出赵帅哥和我一样都有些尴尬，随便找了个话题岔开之后也到了下班时间，大家互相告别、离开了公司。　

　　回家的路上我总在想小何的问题——　
　　要说我们共事了两年多了，但是日久生情也不会发生在我们之间吧？没觉得这小子也是同志，可能也是我没有想过他是。不过，有些相处的细节现在回想起来，小何又确实有点倾向，尤其是针对我和赵帅哥每一次的“亲密接触”，这小子的反应最大，不是“吃醋”真还没什么理由让他这么对付赵帅哥的。而且，他平时对我生活的一些蛛丝马迹表露出来的浓厚兴趣，远远超过了八卦的范围。　
　　这么想着，倒是浑身不舒服起来。正在胡思乱想呢，“他”打来了电话：　
　　“喂，在车上吗？怎么听不见电话响？”　
　　“对，没听见……车快到家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哦，我晚上要谈一个项目，迟一点回去。你自己吃饭吧！”　
　　“噢，好吧！”我有点失望，但是也习惯了，既而开玩笑说：“你忙你的，正好不用给你做饭了，放个假去“渔场”逛逛，哈哈！”　
　　“你要有胆子去就不要回家来！”他在电话那头装凶，我笑着说：　
　　“我就在家里的“鱼缸”看看啊，这也要什么胆子？还不给回家？”　
　　他大笑着挂了电话，说回家再收拾我。　

　　车到了，想想冰箱里还有东西，我没有去菜场直接回家了。上了电梯，刚一出门我就发现我家门口站着一个人。仔细一看，是一个年轻帅气的小伙子，个子比我高，穿着一身休闲装，但是神情有些黯然，见到我走过去要开门，脸上忽然露出十分复杂的表情……　

☆☆☆七七四十九于2005…03…23　20：07：36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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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里的星期五　
（14）　

作者：阿卡斯　



　　我要开门，见他看着我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停下来问他：　
　　“请问你是找人吗？”　
　　“我……我找……”他好象有什么话不能说，吞吞吐吐的。　
　　该不会是小偷吧？我心里想。现在的小偷都个个靓仔，真是可惜了他们的爹妈给了他们一副好长相。　
　　他看我打量他的眼神不很友好，可能也意识到我对他的误会了，赶忙问到：　
　　“请问，XX还住这里吗？”　
　　是找“他”！怎么回事？眼前这个人和他什么关系？……　
　　我没时间多想，边开门边对他说：　
　　“对，他住这里。我是他——是他亲戚，他今天晚一点回来。”　
　　在没有确认他的身份之前，我先隐瞒了我的身份。开了门，我把他也请了进来。让一个陌生人晚上进家有点不妥，但是他知道“他”的名字，好像以前也来过这里，再说我看他不象歹徒，应该没什么危险吧。　
　　他进了门打量了一下房间之后，面部表情更加复杂了——好像很激动，又好像很失望，眼睛里的光彩一亮一灭的。尤其是当他看到客厅的植物和鱼缸以后，他的眼睛里彻底没有了神采。我当时正在给鱼添食，他的这一变化我全部捕捉在眼。　
　　“鱼是你养的吗？”他忽然问我，吓得我手一哆嗦鱼食多撒了一些进去，贪吃的两条黑鱼赶紧冲过来大口大口吃起来。　
　　“是啊，是我养的。……怎么了？”　
　　他不回答，坐在沙发上沉默不语。我给他倒了杯水，他看着杯子问我：　
　　“这个杯子也是新买的吗？”　
　　奇怪的人，总问这些奇怪的问题。我告诉他：　
　　“哦，买了两个多月了，不算新买的吧？”　
　　“两个多月，……两个多月……”　
　　他不住地重复，我也不知道他究竟什么意思。　

　　空气有些紧张，我不知道他所来为何，更不知道该怎么问他。时间在我们的沉默中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我正准备打电话问“他”这个人怎么回事，他开口了：　
　　“其实，我知道你是谁！”　
　　啊？？？　
　　我是谁，你怎么知道？我心里觉得很奇怪，准备问问他，他接着说：　
　　“你不用问我，先听我说好吗？”　
　　我点点头，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橙汁，听他讲些什么——　
　　“我和XX在一起一年多，半年多前才分手。他没有跟你提过我吗？”　
　　我摇摇头。我和“他”对彼此的过去都没有打听过，确实也没有必要，何苦自寻烦恼呢？　
　　“哦，这样子。……我们一开始也很快乐，他对我很好，给我买很多东西。这个房子里原来很多家居用品都是我们一起买的，不过……”他又环视了一眼房间接着说：“不过现在改变很大。”　
　　“他以前可不喜欢植物、动物。我也喜欢养鱼，但是他不允许，我买回来的花都被他扔出去了。我们为此还吵过架。”　
　　“哦，你们是为了这个分手的？”我忍住心里的不快问他。　
　　“当然，这是一小方面。主要可能还是我们太要求对方为自己而改变了，约束了双方的自由，矛盾的调和就显得特别困难……”　
　　我理解这一点，虽然我和“他”暂时还没有遇到这些，但是我尽量不去触碰这个禁区，让双方得到最大的自由和独立。　
　　“后来，因为我怀疑他在外面有人，跟踪他、查他的通话记录。被他发现了，他很生气。……我们最后就分开了。”　
　　他说完了，喝了一大口水。　
　　听得出，他对“他”还是满怀深情的，而且，他对我说的话里隐藏了一些什么。我没有追问，我知道追问也没有意思，只会让我更心痛。　
　　看看这个房子，再看看眼前的这个人，我觉得有种被欺骗的感觉。曾经以为这个房子是“他”的，后来成了“我们”的，没想到现在又冒出另外一个人来。就是说，这个房间的空气里，曾经也有过这个人的气息和声音？“他”的身体也曾经是属于这个人的？　
　　我有些头晕，虽然这样的现实我早都想到了，但是真要接受起来还不象喝口水、吃顿饭那么简单。“他”和他怎么认识的？怎么在一起的？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现在怎么样了？为什么今天这个人要过来？难道他们要复合？……　
　　再看看眼前的这个人：年青、帅气、腼腆、羞涩，我和他比起来，好像差了很多，为什么“他”会后来选择我？“他”还有别人吗？我们以后会怎么样？……　
　　我的脑子不住地有问题冒出来，但是我没有出声。我尽量装着很平静的样子，使出全身的力气对他微笑着说：　
　　“哦，他没有和我说过这些。”　
　　“也是的，他和你说这些有什么意思。”他的杯子里没有水了，我想帮他去倒一些，他自己站起来走到冰箱打开水瓶倒满了水。　
　　是啊，这个家他应该比我还熟悉。我觉得胸口堵得很厉害——为什么“他”没有告诉过我这个人的事情，而这个人自称“知道我是谁”？那就是说，他们之间有联系，而且提到过我！我真傻，原来应该问问“他”的，现在人家的老情人跑上门来，我倒象进了达观园里的刘姥姥，什么都不知道。　
　　
　　我笑不出来了，自己端着杯子走到阳台。外面没有风，空气也是湿热凝固的，憋得我难受。　
　　门锁有转动的声音，我和他同时转头去看——“他”回来了！　
　　“他”本来还笑嘻嘻的，刚要叫“宝——贝”，“贝”字还没有出口就看到了他，硬生生吞了回去。　
　　“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