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欧洲篇_百里芜虚-第1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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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他随意玩弄于股掌之间，但是他已经顾不得考虑自己的尊严了，路西法摆明了是要冲着里昂那来的，他真不知道这个恶魔还会对他的儿子做出什么事情来！
　　里昂那悬浮在空中，他看起来神志还清醒，双眼呆滞地盯着路西法，肉体上持续的剧烈痛楚已经令他感到麻木。他仍然光着上身，狄亚波罗担心儿子赤裸的胸腹在这寒冷的空中会被冻伤，于是将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用自己的力量替他保持体温——他是那样的小心翼翼，生怕使用的力量过大令里昂那已经重伤累累的身躯再受到额外的摧残。
　　“里昂那，你一直都是这个故事的主人公。”路西法交叠着双腿无所依靠地坐在空中，他的手肘放在腿上，双手撑着下巴，雪花在他的身边飞舞，风吹拂着他的长发，身后的黑色羽翼令他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周身散发着邪恶之气的乌鸦。
　　乌鸦？……
　　里昂那的眼皮跳动了一下。
　　他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很久以前做过的那个古怪的梦。
　　那是在离开了混乱神殿，他们一行人前往哈拉加斯高原的时候——在那个梦里，里昂那看到了很多可怕的东西，在那个黑白交错的大厅里，他看到了有着黑色羽翼，就像是乌鸦一样的路西法，他和自己在梦里见到的一切联系在一起，总是令里昂那不寒而栗。
　　“我对你很感兴趣——非常、非常地感兴趣。”路西法平静地说，“一切故事都从二十五年前开始，当地狱的君主恐惧之神狄亚波罗和信奉天堂光之教义的罗马教廷女祭司艾米生下了一个健康强壮的男婴的时候，我就已经开始注意到你了。”
　　“后来乌列追杀你的父母，又在火刑架上把你救了下来并交给特里亚处置……这些都是我以梅丹佐的名义下的命令。当你在哈拉加斯成长的时候我一直在关注着你呢——为此天堂在这二十五年来没有对你父亲的地狱做出什么大规模的进攻，对侵占了东方王国的孟斐斯德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原因是我在等你长大成人。”路西法微笑着说，“天堂和地狱交战，天使和暗黑三邪神为敌，这些东西都是我安排的，但是这一切都只是个幌子而已，所有的剧本都只是为了你一个人而写的——这没有什么别的理由，因为我只是对你感兴趣而已——你的命运，你的遭遇，甚至是你的心情，这些都是我非常感兴趣的。”
　　“这一切都是为了里昂那才做的吗？”狄亚波罗怒道，“你到底想对这个孩子做什么？苦心积虑做了这么多手脚，就只是想要左右摆布他的人生吗？！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我的目的……”路西法突然收住了笑容，脸上顿时多了一股阴冷的气息，“我的目的就是要让他绝望，让他痛苦！”
　　听到这话，狄亚波罗和孟斐斯德都不禁为之错愕，连里昂那的眼中也出现了一阵迷惘。
　　“在他刚出生下来还未满月的时候，我就一手策划了这个悲剧，我拆散了他的双亲，还烧死了他的亲生母亲！”路西法的眼里忽然多了一丝狰狞，“我让他的身世充满悲惨和仇恨，就是为了在他二十五岁离开哈拉加斯高原开始冒险的时候一点一点地执行我的计划，我讨厌他那副开心的样子——我要毁掉他的笑容和开朗，我要让他陷入无尽的悲伤的绝望——这就是我的全盘计划！把他的命运操纵在我的掌心，为了做到这一点我会利用我在天堂的身份和地位做出任何事！而现在已经到了最后的阶段了——最后的审判来临了，里昂那，你已经被我一步一步地逼上了绝路，而这正是整个计划中所需要的！”
　　“你这个渣滓！”狄亚波罗咬得自己的牙齿格格做响，他忘记了路西法的警告朝前走了两步，但是立即就有一片黑光从他的面前迸发出来，狄亚波罗惨呼一声整个人被震得倒退了好几步，孟斐斯德赶紧伸手拦住他。
　　“别想轻举妄动！”路西法大喝一声，“孟斐斯德，狄亚波罗，还有你！——特里亚！”
　　“这是个非常有趣的计划，它需要一个身份特殊，充满了绝望和哀伤的御神者——而在我的苦心布局和策划下这个目标终于就快要达到了——里昂那，你真是一件近乎完美的作品！”路西法说得眉飞色舞，“你是魔神和人类的混血儿，背负着如此离奇曲折而又惨痛的身世，在我的剧本下你渐渐失去了原本的快乐和无忧无虑而陷入了一片无可自拔的泥潭，从此厄运、追杀和战斗就成了你生命中的全部，瞧，现在的你不是已经在我的安排下顺利地成为了一位了不起的御神者了吗？以一人之力拥有两位高级的魔神做为护驾神，整个欧洲过去几百年也没有出现过像你这样的御神者……而现在我就要完成最后的任务了！”
　　路西法又打了一个响指，他的身边突然出现了另外一个人影——
　　“尼……尼尔？……”里昂那睁大眼，愣怔地望着那个惊恐地在空中拼命挣扎的男人。
　　被路西法用空间移动术带到这里、世界之石的上空、里昂那面前的，竟然是久违了的圣骑士团团长尼尔！他大概上一刻还呆在阿雷特城里，而现在却突然出现在了这数千米的高空！
　　“你……你要干什么？！”尼尔早已失去了先前的镇定和从容，但是这却不能怪他——现在这一切早就已经远远地超出了他所能承受的极限了。
　　“尼尔——圣骑士团的领袖，罗马教廷直属于教皇的杰出战士，受过大天使乌列册封的光辉的仲裁者……”路西法启唇缓缓念道，但是听到他的话后尼尔突然像是一头负伤的野兽一样咆哮起来！——
　　“路西法！……你这个卑鄙阴险的小人！……不许你提乌列大人的名字！！是你一手害死了他！！——你策划了这一切，害死了所有的人！！”
　　面对尼尔盛怒的指责，路西法却不以为意，他神色冰冷地看着尼尔，淡淡地说：
　　“你想见雷么？——凯萨琳·雷？”
　　听到这个名字从路西法的嘴里说出来，尼尔犹如挨了当头一棒。
　　“她……她还活着？……”
　　路西法冷笑一声动了动手指，尼尔面前的空气突然发生了扭曲，紧接着一个人影从空中跌落出来，尼尔赶紧上前抱住那个人，仔细一看，脑子里却嗡的一声炸响！
　　是雷。
　　但是……
　　但是她却已经死了！！
　　尼尔眼前一热，却哭不出来——他感到自己的脖子像是被什么东西牢牢地挟制住了一样，胸口狠狠地挨了两记闷拳，肺里的空气几乎全被抽走了，他连叫都叫不出来，只能从喉咙里发出——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她全身已被冻僵，蜷曲成了一团，连嘴唇和眼皮都被粘在了一起，她的短发被冻成了一根根冰刺，全身没有一点热气，也再没有任何脉搏——她僵硬得几乎像块石头，原本俏丽的脸上早已蒙上了一层死亡的黑气。
　　尼尔突然觉得喉咙一甜，终于吐出了一口鲜血！
　　“所有的人当中，就数你和雷是最倒霉的了。”路西法残酷地说，“本来你们跟这个故事并没有很大的关系，原本我也没打算拉你们下水——不过里昂那他们躲进了阿雷特城，为了让我的一切计划都顺利进行，所以我指使教廷让一位女刺客来行刺他们——当然我根本没指望凭她一个人就能把所有的事情都解决，她只不过是我为了推动计划发展而被选上的一颗棋子而已——”
　　“为什么要这样做？！……”里昂那痛声低吼道，“为什么要选上她？！……”
　　“因为我要除掉乌列的圣骑士团。”路西法说，“说实话，我太不喜欢乌列这个家伙了，他太正直，太死板，完全不懂一丁点的变通——所以他对我是个潜在的威胁，除掉受到他的力量庇护的圣骑士团可以令他变得虚弱，同时我要以此来警告他，不要再企图阻挠我的计划——可惜这个家伙仍然是太迂腐了，竟为了你一意要跟我死战，最后被埋葬在阿雷特城下也不稀奇。”
　　“我早就知道雷是圣骑士团长尼尔的恋人，所以我想——可以利用这些奇妙的人类情感来增加游戏的趣味，干嘛不呢？”路西法笑道，“瞧，尼尔现在很痛苦呢——而里昂那，你又能因此而感到释然吗？……尼尔用天堂之手让你的艾米变成了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样，现在我替你把他的爱人杀死了，你觉得高兴吗？是不是想要感激我呢？”
　　“你简直就是个变态！！”里昂那咆哮着。
　　“说得真好。”路西法抚掌大笑，而后他又突然收住笑，“这句评语你大可以稍后再说！”
　　“路西法我要宰了你！！——”尼尔突然发疯似的丢开了怀里的雷，高举起了左手——
　　“乌列都已经自身难保了，你还指望借用他的力量来发动天堂之手么？”路西法双臂环胸，看到尼尔张疯狂而悲戚的脸，他正用一种怜悯的目光望着这位已经一无所有的圣骑士团长——拜自己所赐，尊严、信仰、希望、荣誉、正义感还有爱人，他已经全部失去了。
　　尼尔竟突然朝路西法扑了过去——眼见自己不能再使用天堂之手，他便抱定一死的决心打算要跟路西法拼命了！
　　“尼尔……不要！——”里昂那惊恐地大叫，当看到路西法一脸邪笑地举起了一只手时里昂那惨然地闭上了眼——
　　“可怜虫。”路西法丢下这三个字，抽回了自己的天使之刃，“第一轮审判结束了——尼尔和雷死亡，他们的灵魂会受到煎熬和遗弃，永远在天堂和地狱之间徘徊，再无转生的可能！”
　　孟斐斯德和狄亚波罗脸色阴沉，路西法这家伙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孟斐斯德持续地用自己的力量努力地消除着里昂那心中的愤怒和憎恨——他知道里昂那是个情感丰富善良温厚的孩子，而当他和路西法这种嗜血残忍的恶魔对峙时根本没无法承受这种巨大的打击——他不能让里昂那的灵魂再像他的身体一样彻底崩溃，虽然他并不知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