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欧洲篇_百里芜虚-第1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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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那个家伙真是的——发那么大脾气。”路西法哼了一声。
　　“三个剧本完结之后，你仍然会对那个野蛮人战士那么恶劣吗？”
　　“……我会观望的——如果那个孩子真的能让我信服——人类仍然存在希望的话，我完全有可以朝‘援护者’那边倒戈的！”
　　“不过我想，他大概已经受够你了吧！”红发少年微笑道，“我还真替他担心，一个还处于初段的御神者，却要以自己受过创伤的精神来跟四位护驾神打交道——更糟糕的是，他们当中有天使也有邪神，这当中的关系实在是太复杂了……他能应付得了吗？”
　　“好了——”有着一双金色眼瞳的维斯加轻轻地拍了拍手，路西法和那位红发少年停止了交谈。
　　“我再说一件事情。”维斯加开口道。
　　“依沙那在那个世界做了一个记号——就是那块世界之石，他在这个计划执行前就提到过这块石头的一些小秘密，我想我大概也有必要跟你们说明一下。”维斯加说，“那个世界里很多人都在打那块石头的主意，认为它有各种各样的功效，认为它是那块大陆不可或缺的核心——其实我想大概连你们也并不知道，那块石头是他和阿汉还有尼奥构造完成那个世界之后特地留下的一个‘开关’。”
　　“‘开关’？”路西法有些疑惑地望着维斯加。
　　“是的，就是一个‘开关’。”维斯加笑道，“它被那个世界里的人加诸了各种名号，其实它是整个计划中被预先设定好了的一个关键——在第一剧本中，如果它最后没有被毁灭，那么在三个剧本完成之后，一切的命运都是可以被预料、掌握同时最终结局是不可更改的，但如果它最后被毁灭了，那么一切的命运就全部变成了自由的未知数，就连我们德里克神族的力量都不能窥视和摆布。”
　　“听上去，世界之石被毁掉以后，整个游戏才会变得真正精彩呢。”红发少年有些跃跃欲试，“天，我真是快等不及了——只有不可把握的未来才精彩，如果这场游戏被太多的人为因素所干预，那会很没意思的啊——这样一来无论是‘审判者’还是‘援护者’，我们必须使出浑身解数推动命运的发展……人类到底是会永远沉沦还是得到新生，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能妄下定论——”
　　“是的——”维斯加点了点头，“所以我告诉你们这件事，就是希望在所有的引导者都完成了各自的任务后，我们会更公平地进行这个游戏。否则……对你们这些‘援护者’来说未免有些太不公平——凭我和依沙那的能力，即使在那个世界中也绝对能够控制一切，不是吗？”
　　“是啦，是啦——”红发少年笑呵呵地望着路西法，“瞧，最起码，你还是做了一件对人类有益的事情……”
　　“你这小鬼！”路西法皱了皱眉，“三大引导剧本里的一切几乎都在预料之中——他们早就知道世界之石最后会毁灭，依沙那、阿汉和尼奥三位大人从一开始就已经把梗概设定好了，我们只是照着剧本演自己的戏而已。”
　　“那么第一剧本，就到此为止吧。”维斯加说，“我会向我哥哥报告具体内容的——当然，路西法的表现我也会照实说明的。”
　　“谢谢。”路西法轻轻地点了点头，他的身影闪烁了一下，立即消失在了黑暗中。
　　“……我想我们该开始进行第二剧本了。”维斯加望着那位少年，“在第一剧本的主人公达到最终目的地之前，你们两位引导者必须完成第二剧本的任务——第三剧本会在一个月后由另外两名引导者开始执行，我们会持续对事态的发展保持高度关注的。”
　　“是的，我会将一切都办妥的。”少年点了点头，“我会和我的搭档好好配合。”
　　“那么就拜托你啦。”维斯加的身影也开始闪烁起来，“塔布雷斯，看你的了。”
　　说完这话，叹息之神维斯加也消失在了空中。
　　自由天使塔布雷斯掰了掰手指，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罗马南部的巴塞拉克港。
　　各种肤色，持各种语言的人比比皆是，大多数是头裹白巾，留着一脸大胡子，腰挎弯刀的阿拉伯人，其中也有一些是从传说的“唐”来到欧洲经商的汉人，这里是自由贸易港——东方的商人们带着自己的商队来到欧洲，其中最受欢迎的还是从唐国来的商人——他们一般会先从陆路到达巴格达，然后再乘船来到罗马，每当这些商队在港口停靠时，得到消息的罗马人就会纷纷赶来抢购——很多货物在被运至罗马城之前就已经被卖清仓了。丝绸、珠宝、瓷器、茶叶和香料都非常受欢迎，这些来自东方的奢侈品在欧洲普遍被视为是尊贵身份的象征而得到了很多达官贵人的亲睐，在欧洲各个王国的皇室中，充满了神秘和典雅气息的东方货更成了他们彼此之间进行炫耀的本钱。阿拉伯的商人们看到这一点，于是他们也纷纷开始倒卖在巴格达等城市进行交易的唐国商品以赚取高额差价——毕竟不是所有的唐国商队都会来到如此遥远的欧洲南部的。
　　在巴塞拉克港，同样会有许多职业公会的冒险者在这里徘徊。他们是在等待雇主——东方的商人们想要去罗马或者是欧洲的其他地方，欧洲人也想去东方游历或者是经商，这些都需要保护人和向导，只要拥有职业公会颁发的证书就可以将自己或者是自己所在团队的消息写在酒店里的留言板里，一旦被选中，那会是一份很不错的差事。
　　“hang先生，这次不打算在罗马多呆几天吗？”酒店的老板擦着杯子，饶有兴致地望着站在柜台前的三个东方人——他们都是唐国汉人，当中一位四十岁左右的长者跟他已经算得上是老相识了——这位姓韩的唐国商人每年都会到这个地方一次，每次都会来他的这间酒吧，十来年下来，商人和酒店老板已经颇有交情了，每次他都替这位商人和他的随从免费安排住宿，而他也不时地得到一些神秘的礼物。不过对于这个商人的姓氏他总是咬不准那个音，老把“han”读成“hang”。
　　“不了，家里还有些事。”这个唐国商人周游四海，见识广博，连巴塞拉克本地的语言也说得非常好，他轻轻地拍了拍身边一位大概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的肩，“这次带他出来见见世面，回去了也该考虑成婚了呢……这孩子，说什么也要先跟我到西方走一趟，真是拗不过他哟。”
　　“嘿嘿……这倒是这倒是。”老板哈哈笑道，“不过这孩子倒长得挺英俊的呀——不仔细看，还差点以为是个女孩子哩。”说完又是一阵爽朗的笑声。
　　听到这话，那个面容清秀的年轻人却有些窘迫而忸怩地瞪了长者一眼，像是在埋怨父亲说得太多，不过他还没开口，脸却先飞上了两朵红晕。
　　“哈哈哈——小家伙不好意思了。”老板笑嘻嘻地说，眼睛弯成了两条缝。
　　他们两人的身边还站着一个身材魁梧的汉人男子，不苟言语，在父子俩和老板交谈的时候总是目光炯炯地打量着四周，他的怀中总是抱着一柄狭长的剑——酒店老板认识这个人，从十年前第一见到韩先生时起，他就一直跟随在韩先生身边，老板从来没有跟他说过话——八成他并不懂这里的语言，不过老板敢肯定他是韩先生的保镖。他对这个男人手中的东方长剑一直很感兴趣，但是他却从来不敢提出看一眼的要求，这个男人的眼神简直像老鹰一样锐利，只需要冷冷瞄上一眼，就绝对会达到让所有人都不敢喘大气的效果。
　　“那个……hang先生，下次再来的话，替我带一把唐国的剑如何？真想摆在家里做收藏啊。”老板笑道。
　　唐国商人微笑着点了点头，他本想开口说些什么，不过就在这时，酒店的门被推开了。
　　酒店里的人进进出出，本来并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不过这位客人一进来，却不由得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老板略有些惊诧地抬起了头，唐国商人和他的儿子还有那位保镖也一齐转身望了过去。
　　走进门的是一位身材壮硕魁伟的大汉，当然这并不是吸引了大家目光的原因——他有着一头鲜红色的乱发，一张有棱有角的粗犷脸庞似乎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刮过了，暗红色的胡茬乱七八糟地在刻在下巴和两腮，一只黑色的眼罩从他的脸上斜跨而过——他只有一只眼睛，而且那只眼睛竟然和他的头发一样焕发着血红色的光芒。
　　长者不动声色，倒是他身边的年轻人不禁轻轻地“呀”了一声，虽然很小声，但是在因为这个男人的进入而突然变得安静的酒店里，却显得非常清脆。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赶紧用袖口捂住了自己的嘴。
　　那个红发红眼的粗犷男人倒似乎没注意到这些，他继续一步一步地迈动着脚步——他看起来似乎刚刚经过了一段长时间的艰难跋涉，虽然体格健硕，却仍然没有掩饰住他一身的疲惫。他手里握着一把剑，而现在他似乎连拿剑的力气都没有了，剑在木制的地板上划过，留下了一条若隐若现的红线——剑上竟然沾着鲜血！
　　他的另外一只手臂上，有一条长长的血痕——是他用自己的剑砍伤了自己吗？
　　他终于找到了一个空位一屁股坐下，他的体重却令那张椅子突然喀嚓一下散了架，他完全没防备，就这样重重地摔倒在一堆木屑里——周围的人全部都大眼瞪小眼，但是当第一声闷笑响起后，所有的人就像是被传染了一样爆发出了一阵哄堂大笑，大家用拳头砸着桌子，跺着脚放声大笑，连眼泪就被笑出来了。
　　不过那三个汉人却没有笑——年轻人看到那个铁塔般的壮汉竟然闹出这种笑话不仅扑哧一声抿着嘴想笑出声来，可是看到身边的父亲和保镖却都沉着一张脸，又悄悄地吐了吐舌收住了笑。
　　“唉……你没事吧？”老板忍住笑皱着眉从柜台后走了出来，“唉……真是的——这椅子，可受不了你这种大块头这么一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