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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胡子-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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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为何对我如此细心?”仓崎说,“我这么野蛮地带你来到这里。”
  “但你让我开车。”夕里子说,“真是少有的经历,竟然在逆行车遣上横冲直撞。”
  当然,并非由夕里子一个人驾驶来到这里的。在夜道危险上,改由仓崎驾驶。
  “尽管如此——我是个受伤的人,你若想逃走,完全可以做到。”
  “是的。”夕里子说,“可是,还有姐姐的事。”
  “绫子小姐?”
  “姐姐以为自己杀了人,但这决不是事实,姐姐不可能杀人。”
  “呃——我也没亲眼见到她杀人。”
  “案件审讯时,需要你做证。万一……”
  “万一?”
  “万一——你想寻死的话,请你把你想告诉我的一切写下来留给我。”
  夕里子直盯着仓崎。
  “原来如此。”仓崎微笑,“我明白绫子说的‘只要有夕里子在,我们家就不会有问题’的意思了。”
  “这是赞美吗?”夕里子苦笑着,“对了。若是可能,可以在遗书上写‘我杀了加山纪昭’吗?这样姐姐的嫌疑便可以洗清了。”
  “也许这是个好主意。”仓崎抬一抬眼,“但凶器是什么,这个细节你有没有听过?”
  夕里子做梦也没想到,姐姐使用的杀人凶器竟是“拖鞋”!她又不是在打蟑螂!
  仓崎慢慢站了起来。
  “怎样?快去楼下拿东西上来吃好吗?否则挨不到明天了。”
  “好。”
  夕里子也有点饿了。
  “你听国友说过我的事吗?”仓崎说。
  “只听过‘蓝胡子’的故事。还有,他和你是老朋友的事。”夕里子说。
  两人在厨房里。厨房几乎跟卧室一样大。
  “那边有奶酪,大块的,用刀切吧!”
  “嗯!简单真好,火鸡和奶酪,若有面包更完美了。有酒吗?”
  “你能喝吗?”
  “一点点也可以的。”
  “那就请你把杯子拿出来。”
  在大托盘上摆着切成片的奶酪、火腿和面包,夕里子端着上楼。仓崎拿着葡萄酒和玻璃杯,在后面慢慢跟着。
  “噢!很暖和。”
  来到卧室,夕里子松了一口气。
  她切开面包,夹上火腿和奶酪吃起来,是极其简单的食物。
  “来。喝点酒。”仓崎往杯里倒酒。
  “一点点便够了。”夕里子急忙说。
  “应该不是太差的酒。”仓崎说。
  “我分不出酒的优劣。”
  夕里子喝了半杯酒。舒了一口气。
  “我和绢代——”
  “什么?”
  “很早的时候。死了母亲。”
  “是吗?”
  “绢代是个坚强的女孩。母亲死时。我哭了,但她没有哭。”仓崎的眼神仿佛在注视远方。“我18岁。绢代l4岁。从那天起,绢代代替母亲,克服重重困难,直至今天。”
  夕里子慢慢喝着葡萄酒。
  “令尊还健在吗?”她问。
  “我们没有父亲。”仓崎摇摇头,“先母始终没有改嫁。我和绢代是同母异父的兄妹。”
  “我不知道。”
  “当然,这是一宗‘家事’而已。每个家都有许多不同的故事。即使有些家庭父母健在,但也不一定比我们幸福。”
  “你说得对。”
  “我一定在寻求失去的母爱,虽然自已没有这个意思——”
  “所以跟年纪大的女性——”
  “有钱的未亡人?”仓崎自嘲地笑了,“说来很有讽刺意味。每次要结婚时,犹豫不决的总是我。对方说:‘不管世人说什么,都与我无关。’她们这样说,我不能反驳。对不对?的确,错不在我。当时做梦也没想过,她们竟然这么快便死了。”
  “要是连续三个的话,别人想毕竟有些‘怪异’了,也是可以理解的。”
  “那我理解。但是,‘蓝胡子’成为报刊传媒的报道热点时,反而激起了女性的好奇心。聪子死后,我被新闻界纠缠不休,想到女人便更怕了——但是女人却来了。到底有多少女人寄信寄礼物来想引我的注意,你大概想像不到吧!”
  “嗬——”夕里子甩甩脑袋。怎么搞的,有点迷迷糊糊的困意。
  “那你不是‘蓝胡子’。你没杀你的太太。”
  “你怎么想?用你的眼睛来看的话。”
  “我——”夕里子打着呵欠,“糟了——怎么突然——是不是疲倦了?”
  “哦!眼皮快粘起来了。”仓崎在笑,“你一直处于紧张状态,又无执照驾驶。喝了酒,想睡是自然的。不妨在这张床上躺一下。”
  “对不起!呃——请叫醒我。”
  “嗯!别担心!”
  夕里子爬上床躺了下来,呼了几口气,就这样睡着了。
  仓崎注视着夕里子喝过的酒杯——
  “药力会在一段时间内存效的。”他念叨着说,“抱歉!”
  他对着夕里子这样说,当然夕里子已不可能听见了。
  仓崎弯下腰,轻轻把嘴唇贴在嘴巴微张、沉沉睡去的夕里子的面孔上。
  他直起身时。仓崎的脸变得极其严峻。
  他的眼睛转向床头上雕刻着天使的座钟。
  “没时间了。”仓崎低声说,“我没时间了。”
  然后,他开始脱去熟睡了的夕里子的衣服。
  16、黑暗中的枪声
  “姐姐!”珠美拼命摇醒睡着了的绫子,“姐姐!”
  “晤!晚安!”
  “别睡了!起来!”
  珠美硬推绫子的手臂。把她弄醒。
  “我的手臂快给你拽断了。”绫子埋怨着。
  “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快穿衣服!这关系到夕里子姐姐的性命呀!”
  “夕里子的——性命?”绫子舌头有点不灵活,“干么不早点叫醒我?”
  “叫醒你容易吗?”珠美叹气。
  房门打开,国友探头进来。
  “准备好了没有?”
  “啊!”绫子推起毛毯,“进女士房间时,请敲门呀!”
  “绢代偷偷从房间跑出去了。”国友顾不上绫子的抗议,“好像去什么地方,大概是她哥哥的城堡。我们跟在她后面。绫子留在这儿,不好吗?”
  “当然不好啦!”绫子好像终于清醒了,“保护夕里子是我的责任。我身为长女,万一妹妹有什么事……”
  “好了,好了,快去换衣服。”珠美打断她的话。
  “我到大堂等你们。”说完,国友出去了。
  “快!”
  在珠美的催促下,绫子终于换好衣服,带着尚有几分迷糊的神志走出房间。
  “去哪儿?”
  “不知道。国友说仓崎绢代一定是去见她哥哥了。”
  “嗯!”
  到了大堂,国友站在面前,说。“绢代刚刚叫了出租车。”
  “是去城堡吗?”
  “应该是,虽然她对我们说她不知道。”
  “怎样跟踪她?”
  “没问题。我们也有车。”
  绫子还是迷迷糊糊的。
  “久候了。”落合贵子走过来。“她已经走了?”
  “不,还在大门。谢谢你的通知。不然现在我还在呼呼大睡。”
  “我犹豫着要不要叫醒你。但因绢代小姐不像是会独自去侦探那样的人,所以我猜她一定是去她哥哥的城堡了。”
  “她不可能不知道城堡的地址。”国友说,“出租车来了。”
  “晤!我们走。”国友说,“我租了车。”
  珠美边走边问国友。“租车一天要多少钱?”
  夕里子缓缓甩甩头。
  不知是什么粗糙的东西沙啦沙啦地摩掌着夕里子的面孔。是什么呢?
  我——怎么啦?
  好像还没有睡醒似的——对,真的睡着了吗?
  很奇怪地——夕里子想起自己在什么地方睡着了,虽然尚未完全清醒过来。
  在仓崎的城堡吃晚餐、喝匍萄酒,然后突然困了。
  是有点怪异。不自然的睡眠——难道酒里放了东西。
  睁开眼睛。视线有点模糊,影像也不清楚。为什么?
  她用力甩甩头,面孔周围的白色物体在晃动。
  终于能清楚地看清四周了——怎么不是躺在床上,而是坐在靠背很高的椅子上?这里是什么地方?
  好像是卧室,但不是仓崎的。一定是以前的原来模样。大概是几十年或者几百年以来就没改变过。
  有暖炉,里面真的有火苗在跳动,木柴发出“劈里啪啦”的迸裂声。
  床比仓崎房问的小,但也有镂花缤纷彩带装饰在床的四周。令人想到这里多半是女性的卧房。
  房间点着蜡烛,光线幽暗。这个房间多半连电线也没拉。
  可是,为什么把自己带到这样的房间来?
  夕里子的神态清醒时,发觉自己好像穿着紧身的服装,自已的打扮——
  “啊?”
  她忽地站起来时,对面有一位“新娘”也跟着站起来。她给吓了一跳,不由得把手贴在胸前——
  对面的新娘也把手贴在胸前。
  “是我?”
  原来那是镶嵌在墙壁上的穿衣镜,如今夕里子看着的就是自己。
  夕里子身穿婚纱!
  嫁衣!戴在头上的花环、绵长及地的褛花裙裾。
  纯白的裙子,腰有点紧,勉强还算合身。步履有点蹒跚,拉起宽大的裙摆一看,足蹬银色的高跟鞋。
  无论怎么说,这大概是仓崎替自己穿上的。换句话说——为了替她穿上嫁衣,必须先把她身上的衣服脱去才行。想到这里,夕里子羞红了脸。
  房间的门打开了,仓崎走了进来。
  “呃!你睡醒了。”
  夕里子转过身来,险些扭了脚脖子。真是的!她从未穿过这种鞋。
  “美极了!好美的新娘子!”仓崎说。
  “搞什么名堂!”夕里子发出决不像新娘子的叫声,“你给我吃了迷药。”
  “晤!不过,请原谅!为了替你穿上这个行头,相当不容易。”
  仓崎穿着深胭脂红色的合身燕尾服。
  “我没叫你替我穿这劳什子。”夕里子反唇相讥。
  “我想让你穿穿看。别担心!虽然帮你脱了衣服,但我绝对没做越轨的事。”
  “谁说这个——”夕里子满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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