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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艇上的谋杀案-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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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无本钱也无实力来加入这场游戏。偶尔也有一些弱小的国家,例如英国,从某个大国手中获得贷款,并与之携手共事。但大国帮助它仅仅是出于礼貌,正如同在俱乐部里,主人家不得不对破了产的老朋友助一臂之力。靠这种帮助小国根本无法构成一种力量。英国嘛?它的人民倒很可爱。值得一提的是,体育运动也很出色。还有可以观赏的古代建筑物,女王的风采当然是让人一睹为快的了。法国嘛?只不过是精美的食物和唾手可得的女人的代名词。至于意大利?那里阳光明媚,有很多著名的疗养胜地,实心面条美味可口,但也不过如此面已。德国呢,它的人民本来还算有胆有识,可是两次世界大战已经使他们信心丧失殆尽。其它一些国家更是被他用短短的几个字便贬得一无是处。
  邦德十分反感他这种自以为是的高谈阔论。他明确指出,格里斯特先生观点肤浅,简直幼稚可笑。他说:“你说的这些使我想起了一句寓意深刻的格言,它是关于美国的,你想不想听?”
  “想听,当然想听。”
  “大意是:美国未经历成年阶段,便直接从幼年进入了老年。”格里斯特先生不太明白,盯着邦德看了好一会才开口:“这有什么不好的,吉姆?
  我觉得妙不可言。”他转向他太太,眼睛半睁半闭:“你是不是很欣赏吉姆的这些话,宝贝儿,嗯?记得你也曾经说过美国人很孩子气,对不对?”
  “噢,米尔特,”莉兹的眼睛里闪现出一丝焦虑,她已经闻到了火药味。
  “你怎么提起这话来了?我只不过是读报上的幽默栏时随便说了几句。我当然不同意詹姆斯的观点。再说詹姆斯只是一句玩笑罢了,是不是?”
  “当然是开玩笑,”邦德回答道:“就象克雷斯先生刚才评论英国除了女王和历史陈迹就一无所有一样。”
  格里斯特先生仍然紧盯着他的太太。他和颜悦色说道:“我的宝贝,你何必那么紧张?只不过开了一个玩笑罢了。”他顿了顿又说:“可这个玩笑我会记住的,永远会记住的。”
  接下来,费德勒·巴比成了第二个攻击目标。“费多,你的这些岛可真够大的。当初我怎么也在地图上找不到它们,因为我以为那是些苍蝇屎,直想用手把它们擦掉呢。”格里斯特先生开心地哈哈大笑。“后来我看了一些这些岛屿的资料,更证明我从一开始就看得很对的。这些岛根本没有什么用处,对不对?费多,我真不明白,象你这样聪明的人为什么要死守在这些岛上?在海滨捡破烂算什么求生之道?我听说你们家族中有人不断支助上百个私生子,或许这才是这些岛屿的诱人之处吧,嗯?”说完,他脸上洋洋得意地笑起来。
  费德勒·巴比并没动气:“你大概是指我叔叔加斯顿。家族其他成员并不赞成他的行为,因为那样做急剧地消耗掉了家族财富。”“你说什么家族财富?在什么地方?难道藏在玛瑙贝里面?”格里斯特不怀好意地问,还向邦德挤了挤眼睛。
  “不全是这样,”费德勒·巴比被他那种无礼的说话方式弄得很尴尬。
  “一百年前,我们的确是靠卖龟板和珍珠母发家致富,因为当时那些东西值钱。可是后来我们主要是经营椰仁干。”
  “说不定那些家族的私生子则正好可作劳动力!是吗?真是个好主意。
  我希望我的家族也能用这种办法来赚钱。”说完,他看了看妻子。邦德不等他说完,便把椅子向后一推,大步走出房间,呼地一声关上房门,独自来到船尾的甲板上。
  十分钟后,邦德听见有人在身后轻轻走动。他回头一看,是莉兹·格里斯特。她来到他面前,声音紧张得有些发颤:“我原打算去睡觉。后来又想,我该来这儿看看你是否还需要什么东西。恐怕我没当好主妇这个角色。你真的不在乎在露天睡觉吗?”
  “我不在乎。我喜欢这儿的新鲜空气。再说,这满天的繁星使我心里很舒畅。我还从未见过这么璀璨的满天星斗呢。”
  她觉得这个话题还比较亲切,便热切地回答说:“我最爱看猎户星座的三颗明星和南十字座星群。小时候,我一直以为星星是天上的洞呢。我想,整个世界是裹在一个黑色的套子里,只有它外面的宇宙空间才有光明。宇宙的光线从黑套子上的洞眼穿进来,就成了一闪一闪的星星了。现在想来,这真是可笑。”她抬起头望着邦德,似乎希望他对她友好一些,应该象她一样反应热烈一点。
  邦德说:“其实也不尽然,说不定你的想象是对的。我们不应该盲目相信那些科学家,他们总是想把美丽的、具有神秘色彩的事情搞得干巴巴的。
  你小时候住在什么地方?”
  “新福雷斯特郡。那是个好地方啊!我在那儿度过了幸福的童年。真想什么时候能够再回去看看。”
  “可是从你离开那儿以后,你已经不是以前的你啦。旧地重游,你或许会觉得它已经变得枯燥乏味了呢?”
  她伸手碰了碰邦德的衣袖。“请别这么说,你根本不知道……”她轻柔的声音里有一种绝望。“我再也无法忍受这种生活了。其他人,那些普普通通的人所享有的东西,对我来说却可望而不可及。我是说,”她神经质地笑了几声:“我已经很久没有象这样谈话、与你这样的人在一起了,几乎都快忘了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说来你也许不相信!”她突然紧紧握着邦德的一只手说:“真对不起,我只是想说说而已。现在我得回去睡觉了。”
  “好啊,很好。居然和潜水员接吻啦!”这话虽然说得含糊不清,但却是一字一眼地从嘴里蹦出来的。是格里斯特先生柔和的声音。
  格里斯特先生不知何时出现在客厅门口。他双腿分开,两手高高举起来,撑在门梁上。在客厅的灯光照射下,他整个轮廓看上去就象一只狒狒。从客厅中飘来一股冷气,吹散了甲板上温湿的空气。格里斯特先生向前走到甲板上,门在他身后关上了。
  邦德勇敢地迎上去,双手垂在两侧。他站在一拳就能打中格里斯特先生的太阳穴的地方,说:“可别睁着眼睛说瞎话,格里斯特先生,当心你的舌头。今晚你还没挨揍算你走运。可别把你的好运气赶跑了。你喝醉了,睡你的觉去吧。”
  “啊哈!我来听听这个不要脸的娘们说些什么?”格里斯特铁青着脸,慢慢转向他的妻子,脸上露出鄙夷的神色。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把哨子,捏着上面的链子甩着圈。“他还不知道我的厉害,对吧,宝贝?你难道没有告诉他,船上的很多玩意儿可不是用来作摆设的。”他又转向邦德,“小伙子,你再靠近一步我就吹这东西,只消吹一下,我们就会和你永别了。”他用手指了指海,“你可能并不想从这上边翻到海里去喂鲨鱼。这对人见人爱的小伙子吉姆来说,不是太可惜了吗?现在你懂了吧?那么好,让咱们化敌为友吧。以前的事儿,一笔勾销。”他伸手抓住舱门的把手,转身对妻子举起一只手,勾了勾手指:“来呀,宝贝儿。睡觉去。”
  “好的,米尔特,”她那睁得大大的眼睛惊恐不安,看都不敢看她丈夫一眼。她轻轻说了声,“晚安,邦德先生。”便迅速低头从格里斯特的手臂下穿过,一路小跑着进了客厅。
  格里斯特先生举起一只手。“别太认真,小伙子。你不会真的生气,是不是?”
  邦德狠狠地盯着他,不说一句话。
  格里斯特先生干笑一声,嗓音有些走调。“好了,再见。”他走进客厅,把门关上。邦德隔着窗户看着他跌跌撞撞地穿过客厅,关了灯,然后走进过道。从他的舱房中射出一道灯光,灯很快灭了,剩下的是一片漆黑。
  邦德耸耸肩。好家伙,世上居然有这种人!他靠在船舷的栏杆上,仰望满天繁星,俯视游艇尾波那鳞光闪闪的浪花。他让自己的情绪慢慢稳定下来,让绷紧的神经得到松弛。
  半小时后,邦德在船员的盥洗室里冲了个澡,然后拿着一大堆软垫子铺好床。就在这时,一声短促的哀鸣打破了黑夜的沉寂。然后一切又归于沉寂。
  这一定是格里斯特夫人的声音。邦德飞快地穿过客厅和走廓,站在睡舱门前。
  他仔细倾听,里面传来女人低低的呜咽和格里斯特先生那柔和单调的嗡嗡声。他把手从门上移开。算了吧,自己这是管什么闲事?他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既然她自己心甘情愿忍受这种虐待,而不愿杀了他或者离他而去,那么他邦德又何必多管闲事呢?邦德慢慢地地顺着过道往回走,刚刚走进客厅又听到一声尖叫。他咒骂着,走出客厅,回到睡垫上躺下。他逼着自己尽量集中注意力去听柴油机发出的呼呼声。一个年轻女人怎么这样怯懦,一点儿勇气和胆量也没有?是不是所有女人都是这样?除了不堪忍受冷遇之外,对丈夫都是无条件地顺从?邦德一直想着这个问题,越到后来越睡不着。
  一小时后当他快要沉沉入睡时,从他头顶的甲板上传来了格里斯特先生的鼾声。游艇驶离维多利亚港后的第二天夜里,格里斯特先生曾从他的船舱中钻出来,睡在一个绑在快速汽艇和救生橡皮筏之间的帆布吊床上,那晚上他没有打鼾。但这次他似乎因为饮酒过多,鼾声如雷贯耳。
  邦德感到这嗓音实在让人难以忍受。他看了看表,一点三十分。邦德打算好了,如果鼾声十分钟之内仍然不停,他就要睡到费德勒·巴比舱房里,睡在地板上,宁愿在那里挨冻,忍受早上起床后肢体僵硬的痛苦,也不愿听这如雷贯耳的鼾声。
  邦德目不转睛地盯着荧光表的分针在表面上缓慢移动。分钟刚刚走到一点四十分,他立即起身收拾衬衫和短裤。就在这时,他忽听哗啦一声巨响,紧接着传来挣扎声、踢打声、人在呼吸窒息时发出的咯咯声。会不会是格里斯特先生从吊床上掉到甲板上了?邦德烦燥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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