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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枫诗-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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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面人所出掌法几乎包括了天下各门各派的绝学奇招,不但未制住吕松霖,反而渐据下风,不由心惊胆颤。
  蓦地——
  金面人掌法一变,身形暴起,拾指迅如电奔抓下。
  十股无形潜劲,嗤嗤破空锐啸,罩袭吕松霖胸腹臂股处重穴。
  吕松霖轻笑一声道:“到底尊驾沉不住气,阴阳指力亦使出来了。”身形一晃,在金面人指力将及之下闪穿开去。
  只见吕松霖一闪开五指,即旋身闪电般疾点金面人“将台”、“气海”、“期门”三处重穴。
  出式奇绝无论,骆毓奇等人均是武林高手,只看得骇目惊心,汗出如渖,雷震子突然疾奔离去,群雄不由一愕。
  金面人大喝道:“好毒辣的指法。”身形猛挫后飘,拾指一曲一弹,指风锐啸破空迎着吕松霖指势撞去。
  指力一接,只见吕松霖身形微晃,金面人倒翻而出,双足点地踹空飞走,去势宛如流星奔电,身影隐入夜色茫茫中。
  吕松霖汗流满面,已是神疲力竭了。
  闻腾鳌走了过来,道:“老弟,你我似在何处见过。”
  吕松霖微微一笑口中朗吟道:
  “记得去年别都城,
  花暮春去也
  都城东路
  嘶马将行
  江南江北
  十里五里垂亭
  几望程
  如今塞北岁寒雪重
  不堪高城望道,
  泪下沾襟
  今夜何处
  冷落衾褂
  欲眠时。”
  闻腾鳌凝耳倾听,侯吕松霖歌完,不由宏声大笑道:“原来阁下就是在乌鞘岭下相遇朱第秀才么?老朽为你蒙骗了,不料阁下竟是身负绝学之武林高人,老朽有目如盲,惭愧,惭愧。”
  吕松霖笑道:“闻兄忆昔走去就来,使在下苦等一宵,真是害人不浅。”
  闻腾鳌由不得面上一热,羞赧无语。
  吕松霖说后即目注李庆嵩道:“少庄主,可记得在下诸葛文么?”
  李庆嵩方一怔,倏转喜容道:“是诸葛兄么?我等有救了,望兄台施展华陀圣手,感恩莫尽。”
  吕松霖道:“在下就是为此而来。”随即黯然叹息一声,望了李崇宇尸体一眼道:“可惜在下一步来迟,误了令尊性命,在下愧憾何赎。”
  罗刹女钱晓莺忽向闻腾鳌道:“闻兄,我们离去吧!”
  闻腾鳌诧道:“贤妹,你我岂可放过求治良机,轻而一去。”
  钱晓莺道:“那玄阴真罡及白骨针怎能以普通医伤之术可以治愈,何况现在敌对地位,那有给咱们医治之理。”
  吕松霖朗声一笑道:“医乃仁术,何况医者有割股之心,怎能择人而治。”说着目光凝望了钱晓莺一眼,又道:“在下一事不明,何谓敌对地位,可否赐告?”
  钱晓莺道:“老身乃蓝衣文士之友,即是你等之敌。”
  吕松霖摇首叹息道:“如此在下更搞糊涂了,未必庵主知道蓝衣文士真实来历,请问庵主与他还是旧识,抑或新知。”
  钱晓莺道:“他与老身有恩,知恩必报还不够么?”
  吕松霖仰视夜空闪耀星斗,长吁了一声,缓缓垂面出声道:“据在下所知,伤庵主的是蓝衣文士,救治庵主的也是蓝衣文土,用意险毒显然,他可是有恩于庵主。”
  钱晓莺凤目中泛出讶异神光,疑信参半道:“阁下此话何所根据,老身不信真有其事。”
  吕松霖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闻腾鳌高声道:“老弟,你是亲眼目睹么?”
  吕松霖正色道:“在下一路尾随闻兄,如非亲眼看见,岂不是信口开河。”他由隐匿乌鞘岭庵侧丐帮人物目击情形得知,有根有据,虽说施诈用诡,但不离正道。
  吕松霖紧接着又道:“此刻已过午夜,露冷风凉,伤者难禁,在下救人要紧,无暇要庵主闻兄细说,二位乃武林宿彦,当知处身之道。”
  司徒青雷哼了一声,道:“兄弟等人伤势一两日内,如不与人动手,不致发生变化,蓝衣文士行此阴毒手段,用意何在?”
  吕松霖道:“此事说来话长,蓝衫文士无非自感无人相助,实力单薄,镇远堡堡主左平在今日武林中不过是二流角色,借重他也是偾事,最重要的就是他衣钵传人,得力臂助沦入敌手。”
  司徒青雷道:“衣钵传人是谁?”
  “仇宗胡!”
  司徒青雷李庆嵩大感惊愕,久久说不出话来。
  吕松霖叹息道:“仇宗胡为人喂下迷神之药,往事已不复记忆,但那迷神药物非每半月服用一次,不然,灵智渐渐恢复,蓝衣文士灰心之余,才行此手段拢络闻兄及钱庵主。”
  “蓝衣文士究竟是谁?”闻腾鳌道:“老弟何必讳莫如深。”
  吕松霖沉声道:“夺魄郎君巫翰林。”
  群雄闻言只觉心神猛震,面色大变。
  十丈外紧低着一株古杉立着一条长黑影,两道怨毒冷电眼神逼视了吕松霖一眼,疾晃不见。
  吕松霖说后催促李庆嵩等人掩埋尸体后,在夜风稷稷中离去。
  闻腾鳌向钱晓莺笑道:“贤妹何必固执偏见,昔年你我反目成仇,致使劳燕分飞,还不是由于贤妹不明偏听之故。”
  钱晓莺嗔道:“当年往事,提它则甚!走!这次小妹就依闻兄就是。”
  闻腾鳌爽然哈哈一笑,两人紧追吕松霖等人,身影消失于夜色沉沉中。
  韶光易逝,春残夏至,枝丝翠浓,蝉鸣初唱。
  雪岭山脉深处象牙峰耸霄插云,峭壁千例,排翠拥屏,险奇万分。
  峰凹处筑有一幢三间石屋,鸢箩蔓翳,黛浓郁碧,下临万丈深渊,飞鸟难渡,不仔细审辩,无法发现崖上筑有屋在。
  左首第一间,室小如斗,仅容两榻对设,靠门摆着一张白木小桌,两张圆凳。
  榻上睡着云鬓蓬松,容颜憔翠的俏佳人,正是那柳风薇陈玉茹。
  她们被囚于雪岭山中,虽然不算太长时日,冬去秋残,不过短短数月,但在她们感觉,几乎似度过漫长的一生。
  人失去自由后,便知自由的可贵。
  数月中陈玉茹对柳凤薇由怨恨变为同情,继之为怜悯,与其说是同病相怜,毋宁谓共患难共依。
  她们与世隔绝,不知外界武林局势动乱纷纷,也不知霓裳公主在这些日子中做些什么?更不知自已两人身在何处,似两支画眉鸟儿被囚在铁笼内,被人所遗忘。
  一日三餐有人送到图形小铁窗内由自己取食,那送餐人悄然而来,悄然而去,也不知是男是女。
  靠着峭壁墙上另有小圆窗,铁棚为栏,一线阳光侵入,斗室中显得似乎有点生机。
  哀怨一声轻叹出自陈玉茹口中,道:“又是一天了。”
  柳凤薇埋头在默默忖思着,突然翻身坐起,星眸中泛出喜容,道:“小妹想出恢复武功之法,不妨一试。”
  她们两人已被霓裳公主废去一身武功,柳凤薇在斗室中无时不在思索武功之法!
  陈玉茹淡淡一笑道:“我们已试了多次,均无法达成愿望,何苦痴心梦想?”
  柳凤薇道:“不然,在未绝望前小妹永远不放弃此愿。”
  陈玉茹凄然一笑道:“就算你能恢复武功,你又能作何打算?逐鹿中原?论雄争霸?英雄事迹快意恩仇到头来无非仍是一梦黄梁。”
  柳凤薇垂首默然,须臾抬面笑道:“小妹自知对茹姐负疚,无端将你卷入是非漩涡中,小妹有生之日,必有所图报。”
  陈玉茹道:“薇妹无须对我抱愧,应向吕少侠负疚,他一片好意相救护送你我至肃藩故邸,竟奈薇妹一念之私铸成大错。”
  一提到吕松霖,柳凤薇星眸中,不禁泛出幽怨之色,淡淡一笑道:“往事已矣,来者可追,你我总不能老死此处,要想个办法逃出樊笼,不过求人莫如求已,恢复武功自为上策。”
  陈玉茹摇首道:“谈何容易,那霓裳公主总有回心转意时,说不定吕少侠天涯海角追觅你我二人下落。”
  柳凤薇冷笑道:“小妹与霓裳公主势不两立。”
  陈玉茹厉叱道:“是你做错了事情,怎能怪得霓裳公主,就算你能安然逃出,恢复武功,一之为甚岂可再乎,你与她势不两立,关我什么事,那吕少侠眼力有失,错爱了你这貌美如花,心如蛇蝎的柳凤薇。”
  柳凤薇不禁低垂螓首,只见她芳肩不停地耸动,半晌抬面泪珠满面,哽咽说道:“姐姐不要动怒,小妹知错了。”
  陈玉茹铁青如霜面色稍缓,冷冷说道:“贤妹知错就好,就怕你口不应心。”
  柳凤薇道:“小妹一言如山,岂能无信,茹姐只管放心。”
  突然,邻室响起宏烈大笑,笑声震动石壁,嗡嗡不绝,尘落如雨。
  两女闻得笑声,不禁心神大震,陈玉茹暗道:“数日来,邻室死寂如水,似并无人居住,莫非我等尚在严密监视中。”情不自禁问道:“尊驾是谁?为何发笑。”
  一个苍老雄浑语声应自邻室道:“不管老夫是谁?但老夫对你们有益无害,多日来,老夫首次听见柳姑娘说了有人性的话。”
  柳凤薇惊诧道:“难道我从前做错了么?”
  “不但做错,而且几乎不可收拾。”邻室中人答道:“吕松霖为得你们失踪致废忘餐,灰心世事,遁迹荒山,后经其师劝尉譬解,才允复出,但武林局势已然大变,血腥遍野,哀鸿处处,柳姑娘应推为罪魁祸首。”
  柳风薇嗔道:“怎能怪得我,我也另有隐衷,情非得巳。”
  邻室中人沉声道:“自然是姑娘的不是,姑娘另有隐衷,乃姑娘的私仇,吕松霖乃是顾及武林大局,再说情非得已,根本是欺人之谈,如非姑娘向霓裳公主逞凶,焉能落得如此地步,吕松霖一片坦城待人,反为霓裳公主疑忌心怀叵测,今日霓裳公主自主其是,来始不是姑娘之过。”
  柳凤薇闻言,只觉一阵愧悔之念似潮水般激湍心愿,眼眶红湿,螓首慢慢垂了下来。
  陈玉茹望了柳凤薇一眼,高声道:“老人家,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老夫与吕松霖老弟乃忘年之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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