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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袋斜街10号-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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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娘,我们从这个方向出去是黄河边儿么?”杭航上前问路。
  老者微晃着身子并不回答。
  “大娘?”
  仍旧没有回应。
  杭航有些无奈,“大娘,那您慢慢晒,别晒太久,一会儿太阳就毒了。”
  杭航嘱咐完,示意齐霁走吧,决定摸索道路。
  老者是这个时候开口的,“小伙子啊,你心挺好的。”
  好么,吓了杭航一跳。
  “喜欢剪纸么?”老太太这么说着,从身下摸出一把剪刀,一张火红的纸。
  阳光下,那张红纸明艳的像团火焰,可那把漆黑的剪刀却透着阴冷。
  “我给你剪个大龙吧。”老太太自顾自的说,手就兀自的动起来,那红纸被反折,红色的火焰就那么被暂时熄灭了。
  杭航蹲了下来,看着那双皮包骨头的手,它们是如此的灵巧,握着剪刀就像趋势着某种精灵。
  “我死了就不剪纸了。不剪了。”
  齐霁也蹲下,仰头看着老太太,觉得她似乎有些疯癫了。
  那条龙出现只用了几分钟的时间。一条火红的龙,栩栩如生。而剩下的纸上,分明是一条龙的影子。
  “拿去吧。”
  杭航很喜欢那条龙,或者说更喜欢那条龙的影子。
  收下礼物道过谢,杭航又跟老者说了几句话,可又没了回答。
  跟齐霁走到黄河边儿,再去遥望村庄,似乎没了老人的身影。
  太阳毒辣了起来,杭航跟齐霁驻足很久,后来在一树荫下坐了下来。
  “真舒服啊。”杭航靠在了树干上。
  “呵呵。”齐霁也靠着,淡淡的笑。
  杭航伸了个懒腰,忽闻齐霁的这一句:应该叫上梁泽,他应该挺喜欢这些的。我看他写的小说,应该是个喜欢采风的人。
  杭航呆滞了一下,垂下双手,慵懒的又靠回了树干上,眼睛随着水流的流淌而捕捉,竟然有几分晕眩,他听到自己说:“齐霁,我们分开了。”
  齐霁刚刚点上烟,没来得及收回来的手和打火机一并凝固,“你说什么?”
  “分开了。”杭航发现自己很坦然。是能放下的吧?一定能。
  齐霁把打火机塞回了裤兜,“为什么?”
  “哪儿有那么多为什么。呵。”
  “你挺难受的吧?”齐霁看向杭航。
  从小到大,杭航在他眼里一直都是个洒脱的人,而且有力,值得他放心去依靠。他从没见过杭航现在脸上的这种表情。从小到大,谁欺负他了,都是杭航负责解决,杭航总有办法让他收到一个道歉。从小到大,齐霁有什么踌躇和痛苦都愿意找杭航帮助,因为他信任他。十几岁的时候,齐霁觉得自己喜欢杭航,可是与此同时,他知道他跟他不是一个轨道的人。那份初恋的感觉散尽,是因为杭航对他说,我好像喜欢男的。这句话并没有给齐霁任何鼓动,而是让他逐渐放下了那份情怀,因为齐霁深知,杭航于他,是个遥远的梦想。再后来,齐霁发现杭航在跟一个男孩儿来往,那是个很精致细腻的男孩儿,到那时候,他已经完全放下他了。只可惜那个男孩并没有在杭航身边多久,后来的后来,杭航似乎再没跟什么特定的人在一起过。齐霁总觉得,大概杭航是个不羁的男人,谁也握不住他。梁泽的出现齐霁总觉得不一样,杭航跟他在一起总在笑,人也温和的不得了,那种温和是没有距离感的、贴心的。可现在。。。。。。
  话题很尴尬的戛然而止了,杭航透过斑驳的树荫看了很久的天。而后,忽然想说点儿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很不希望齐霁受自己这种消极情绪的影响。然后他就想到了那个易可风。
  “诶。”杭航用肩膀撞了齐霁一下。
  “嗯?”
  “那个易可风挺帅的嘛。”
  “你可别追,人家有BF。”
  “靠,我追个什么大劲。”杭航笑,“诶你喜欢他吧?至少喜欢过。”
  “哦,是。”齐霁叼着烟,点点头。他从没跟杭航过多的说过易可风。不是刻意不说,是没什么好说的,那场浪漫的法国街头相遇是击中过他的心的,只可惜来得快去的也快。名草有主。
  “你这个人。。。。。。”杭航摇头,“一辈子要总这样就会躲一边儿看,估摸一辈子你也就你自己了。”
  “呵呵。是吧。”
  “还是吧呢,你啊。。。。。。”
  “诶。你老数落我干嘛?”齐霁又点了颗烟。
  “恨铁不成钢。”
  “哈哈哈哈。。。。。。”齐霁爽朗的笑。
  “笑吧,你那个脑子啊,不知道都装了些什么。”
  “你不是总结过吗,一脑子外文浆糊。”
  “得。”
  “杭航。。。。。。”齐霁的脑袋靠在了杭航的肩上。
  “嗯?”
  “等我到了三十岁,要是还这么原地踏步,我跟你好吧。”
  杭航想了想,“行。”
  “那我就每天早起给你读一首浪漫的小诗。”
  “别,那也弥补不了我对你的不浪漫感觉。”
  “哈哈哈哈。。。。。。你这人真刻薄唉。”
  “可不是嘛,穿开裆裤的时候咱俩就滚在一起了。”
  “唉,是啊,估摸一点儿浪漫不起来。”
  “显然是。”
  “不过那也没事儿,你就住到我家,然后每天咱俩一起过日子。”
  “成。”
  “那你现在就学做饭去吧。”
  “你怎么不学?”
  “没天赋啊!”
  “我就有了?”
  “算了,请个小阿姨。”
  “我看行。”
  “猛男有福气了,啧啧,天天伙食得多好啊。”
  “你不带撕日历告诉我时间转移的。那可就缺德了!”杭航笑。
  “错,你应该了解我吧,我得喊,奥特曼,时间快进!”
  “你个傻X。”
  “是挺X的。”
  俩人就这么靠在一起胡扯了很久。
  齐霁不会想到,在他29岁那年,不早不晚刚刚好,有个人让他不用履行跟杭航三十岁的契约了,当然楞要履行起来也有难度,因为梁泽已然当了正房太太。29岁那年,齐霁跟街边捡了一个跟猫蹲在一起的男人,生活自此之后变得异常多姿多彩。
  两人回到借住的村民家已经两点多了,陈雨文坐在凉棚下喝着凉茶水,见他俩过来就说,“丧,人死了。”
  “嗯?”
  齐霁跟杭航也坐下。
  “董老太太彻底找不到,很多人都说她死了。”陈雨文这么说着,看见了杭航衬衫口袋里露出的剪纸。
  齐霁这个时候也看向了杭航。
  杭航哆嗦了一下,掏出了那剪纸。龙和龙的背影跃然桌上。
  “哪儿来的?”陈雨文站了起来。
  “村东头儿。”
  陈雨文这就要出门。
  “别去了,”杭航喝了口茶,“我们回来时候她就不在了。”
  这事儿后来成了一个永恒的谜,不知道是死人给杭航剪出了一条龙,还是来去无踪的隐者给他剪出一条龙。
  杭航只知道,老人剪出的这条龙,很有梁泽的神韵。张扬、耀眼。
  但根据史料记载,黄河流域的民间剪纸其实是不剪龙的。
  总之,都是谜。
                  Act 26 苦夏
  Act26苦夏
  梁泽:诶,你说,要是你打一人手机,他老不接是什么路子?
  谢金燕:不想接呗。
  梁泽:私以为不是!
  谢金燕:那你觉得是?
  梁泽:我觉得他手机坏了。
  谢金燕:哦。
  梁泽:还可能我每次打电话他都恰巧有事儿。
  谢金燕:哦。
  梁泽:再有可能就是他手机丢了,对吧。
  谢金燕:对。
  梁泽:好。现在我们有一个已知结果,那就是不接。
  谢金燕:诶。。。。。。你没喝多了吧?
  梁泽:我怎么能喝多了呐!能听我说完嘛!
  谢金燕:能。
  梁泽:已知结果是不接。对吧?
  谢金燕:对。
  梁泽:可能性,我刚总结出三个,是吧?
  谢金燕:是。
  梁泽:可是吧,还有一个先决条件,我还没说!
  谢金燕:那你说啊。
  梁泽:在已知结果发生前,他跟我说,就当我们没认识过。。。。。。
  谢金燕:那还是不想接啊!
  梁泽:可我想不通啊!
  谢金燕:你哪儿想不通?
  梁泽:他不接也不挂啊!
  谢金燕:。。。。。。你为什么不把这个当已知结果先告诉我?
  梁泽:嗯?
  谢金燕:说了,我就不用听你说这么多了,人家根本把你的号儿列入了拒绝接听行列!
  梁泽:什么意思?
  谢金燕:你手机没那个功能?
  梁泽:嘛功能?
  谢金燕:。。。。。。我服了你。
  (拿出手机,翻出梁泽号码,设置拒绝接听)
  谢金燕:打我手机。
  梁泽:打你手机干嘛?
  谢金燕:打!
  (梁泽反复呼叫几次)
  梁泽:你手机怎么不响?静音了?
  谢金燕:是我拒绝了你的号码,你怎么打我手机也不会响!
  梁泽:原来真的如此。。。。。。
  谢金燕:嗯?
  梁泽:打电话之前我去找过他好多次了,都说他不在。
  谢金燕:。。。。。。你肯定喝大了。
  从谢金燕车上下来梁泽就吐了,在人家朝阳门钱柜门口台阶上,华丽丽的吐得一塌糊涂。
  侍者嫌恶的看,恨不得把他按在呕吐物里闷死他。
  谢金燕不停的给梁泽递纸巾,还拿了包儿里的矿泉水给他。
  其他人陆陆续续都进去了,老秦进去之前还调侃的给了谢金燕一句:“这凯子可要不得。”
  谢金燕回敬:“难道你这秃头我要得?”
  梁泽吐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谢金燕就架着他,生怕他从台阶上滚下去。一路把这只拖到大堂,扔沙发上,谢金燕这才腾出手扒拉两下乱了的头发。早知道他已经喝成这操行了,就不响应大家的第二摊儿提议了。
  因为不是周末,又是夜里三点多,大堂里的人寥寥无几。
  梁泽横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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