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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鹿陕川康-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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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很高兴,还拿来遍示宾客。这本来是弄神弄鬼搞出来的玩意,而彼此都要把他它当真,
真是可怜亦复可笑。过了几个月,果然应了这个“蛋”字:那些混了几十年的混蛋,再
也混不下去,一同滚蛋完蛋了。
    贺的副司令王梦熊,与川康的军阀、官僚亦混得相当熟。他与贺二人,经常领一些
地方士绅去见胡宗南,胡亦派罗列、周士冕、李犹龙、王炳炎、沈策等为代表,与他们
周旋联络,借资拉拢。另外,在辛亥革命时期杀过赵尔丰的尹昌衡,在成都解放前夕,
率全家逃到西康的汉源,寄住羊仁安家。一九五①年二月,又逃到西昌,由贺国光招待
住下。贺把尹介绍给胡宗南,要胡利用他来号召某些人来进行反共活动。胡手下的李犹
龙与尹是彭县的小同乡,在成都念书时就认识,当胡叫李去看尹时,尹要求胡把他及其
妻女送往台湾,但胡认为尹的作用已经过时,又是一个瞎子,拖妻带女去到台湾,蒋介
石一定置之不理,所以没有答应。到了胡宗南和贺国光逃出西昌前,贺即把他交给孙,
再也不理了
    另一方面,胡宗南在西昌期间,还派人分别勾结各少数民族的反动头目。一九五①
年二月初旬,自称为西南边疆民族总代表的杨砥中(贵州遵义县土司,黑彝,“军统”
分子“国大”代表),和“军统”的副处长黄逸公(安徽桐城县人,此人在“军统”的
情况,在拙著“黑网录”中有较详细的叙述),携带电台逃抵西昌。杨要求胡宗南给他
名义,说愿在西南少数民族中帮他活动、胡指派李犹龙跟杨、黄二人联系商量,后来就
在西昌城内王济民(越西人,白彝,“国大”代表)家中,成立了所谓“西南边政委员
会”,派杨砒中为主任季员,岭光电、孙为副主任委员,岭邦政、王济民、羊仁安、李
犹龙等二十多人为委员,黄逸公为秘书长。胡每月给该会五百至一千现洋做经费。杨砥
中和黄逸公曾拟订过一个工作计划,由杨及岭光电、孙三人负责,联络大凉山、川南、
西昌、沪定及云南、贵州境内各边疆民族中的反动头目,一律聘为“边政委员会”委
员,并准备在西昌召开扩大委员会议。自此,他们便纷纷写信出去联络,但尚未成事,
西昌即已解放。
    三月中旬,杨砥中、黄逸公和李犹龙三人,还商量组织“边疆工作队”,准备以岭
光电、杨砥中所掌握的一些彝族青年为基础,成立两队,一队派往云南作瓦族地区活动,
一队派往彝区活动。此项计划经胡宗南批准,并发了部分经费,派往佧瓦族地区的一队
也已组成,但尚未动身,西昌已解放了。
    三月初,罗列、赵龙文、李犹龙三人一起商量,说必要时可逃往西藏,但若要逃往
西藏,必须经过木里三大寺地区,应先派人去了解情况,进行联络。经胡宗南同意后,
乃由谈荣章介绍“军统”特务汤某(湖南人,时任西昌警备司令部政工处专员,曾在西
藏活动过)为“木里三大寺宣慰使”,带了两个助手和电台,并携有哈达等礼品,一同
前往。搞了一阵,并未见有什么显著的“成绩”。
    由上所述,可见,胡宗南到西昌后,反动的魔爪是拼命伸展的。
第廿二回
    关山难越 唐式遵一命鸣呼
    欺骗属僚 胡宗南深夜偷走
    唐式遵是在他当上了已经无省的“四川省主席”后,离开西昌走马“上任”时丢掉
性命的,可说是这个时期的一个插曲。
    一九四九年十一月底,蒋介石由重庆逃抵成都时,即派唐为“西南军政长官公署副
长官兼四川省第一路游击指挥”,叫他协助胡宗南“死守成都”。但胡认为唐在四川无
实力,起不了多大号召作用,对他并不重视,仅指派李犹龙、林树恩、王元晖三人与他
联系。
    成都解放后,唐式遵辗转逃到西康汉源县羊仁安处。一九五①年一月底,他听到四
川省主席王陵基已经被捉的消息,官瘾大发,即刻和羊仁安前往西昌活动,要当四川省
主席。曾托贺国光向胡宗南提过,胡只答应考虑,但久未兑现。
    二月二十日左右,胡宗南请唐式遵、羊仁安及随唐、羊同到西昌的罗八千岁(名已
忘,汉源人,哥老会大舵把子)、周瑞麟、伍道垣等七八人,在邛海新村吃春酒,并约
贺国光、赵龙方、李犹龙等作陪。
    春酒酿春昏,因此各人均大讲其昏话。首先是胡宗南,讲了一番“党国垂危,大家
要同心协力固守西昌”一类的话。接着唐式遵说:“四川老同事刘文辉、邓锡侯、潘文
华等人,都背叛了党国,投降了共产党;王陵基已被共产党捉去;杨森、孙震等人,也
已逃往台湾了;现在只有我一个人还在大陆上为党国奔走。我到西昌后,有人劝我逃台
湾,我是不逃的。我是中国国民党的中央委员,又是西南军政长官公署的副长官兼第一
路游击指挥,党国今天危险到这样的地步,我若逃往台湾,不但对不起党国,连自己的
良心也对不起。我是四川人,死也要死在四川故土。我坚决要回四川号召革命同志和地
方有志之士,与共产党周旋到底。”
    唐空喊了一顿之后,贺国光接着来凑趣。他说:“我今天听到式遵兄的讲话,真使
我感慨万端!老友四散凋零,党国危迫眉睫,像式遵兄这样肝胆忠贞的,尚有几人?中
央还不给以适当的权位,以施展其忠勇才能,真令人痛心……”戏演到这里,他索性加
一把劲,大哭起来,弄得“声情并茂”。
    这一来,确也使在座的人,或者是发生了兔死狐悲之痛,或者是觉得有助兴的必要,
因此都作出悲侧之容,默然不语。其时,坐在贺国光左侧的罗八千岁的孙女儿,即取出
手帕交与贺抹其眼泪鼻涕。
    这样就静了场。有些人心想:戏已演开了,且看胡宗南这个主角怎样接唱下去。
    大概过了两分钟左右,胡宗南才站起来,用颤抖而乏力的声音说:“疾风知劲草,
板荡识忠臣,今天正是革命党人向党国效忠、对共产党坚决斗争的时候。象唐先生和贺
先生两位这样效忠党国,我想总裁是一定要倚重的。我想建议总裁派唐先生继任四川省
政府主席,以便为党国效劳,不知唐先生的意下如何?”
    贺国光感到正中下怀,立刻站起来说:“这是胡副长官的适当措施,时机迫切,事
不宜缓。”
    由贺这么一催迫,胡也立即采取一个“事不宜缓”的措施。
    胡宗南即刻吩咐李犹龙当场似一电槁,保派唐式遵为四川省主席,并当众念了一遍,
然后叫人拿去拍发。三四天后,蒋介石复电照准,胡又叫李犹龙抄了两份,亲送给唐式
遵和贺国光。李半玩笑地问胡:“那天贺国光哭得怎样?”胡说:“他是为唐式遵哭
的。”李又问:“我不擅于拟电稿,那天赵龙文在场,为什么不叫他拟,偏要我当场出
丑呢?”胡说:“你是四川人,经常与他们联络,在这些场合里,你帮我多做些事,对
你的联络工作是有好处的。”原来在这类事情上,胡也安上了心计。
    以当时的情况而论,胡、唐、贺三个“演员”,还是以贺国光演得比较出色。当胡
说了开场白之后,庸式遵倚老卖老;本来就要发作,给胡以难堪。贺国光觉察到这种情
形,赶快给唐示意,唐才灵机一动,以悲剧手法表演,先由假哭而至真哭,结果才如此
“动人”。胡宗南其时已觉察到唐、贺二人正在合起来对付他,因此赶快争取主动,把
牌打出去,直问唐:“意下如何?”贺国光怕胡故伎重施,当场说了,事后又不算数,
且唐亦很难自己开口,说一定要当省主席,所以他立即帮上一把,即捧了胡的建议为
“适当措施”,跟上又迫出“事不宜缓”一句,要胡宗南确实摊牌。戏剧虽短,暗中是
勾心斗角的。
    在台湾行政院通知胡宗南已通过特任唐式遵为“四川省主席”的第二天,胡约了李
犹龙同去向唐道贺,并当面叫唐安排省政府的人事,自报台湾委派,同时请他拟一个川
政工作计划。
    三月二十五日晨,唐即率同伍道垣、周瑞麟等人,并带有机枪两挺,步枪三四百枝,
同羊仁安、罗八千岁等一路开西昌,企图经越西县的沪沽镇、甘相营,由大树堡偷渡大
渡河,回到川南地区活动。
    当唐式遵等人离开西昌时,西昌的空气已经相当紧张。在唐等离开的前一天,胡宗
南打电话到城里去,约罗列、赵龙文、李犹龙等到邛海新村吃早点。罗等到达时,见胡
宗南一个人正在会客室里愁眉苦脸地走来走去。各人刚坐下,胡即问罗:“清况怎样?”
    罗说:“昨晚收到两个紧急而严重的电报:一个是会理顾葆裕的,他说共军已从金
沙江渡河,正进攻会理,他打算向滇西方向转进。一个是胡长青从大树堡来的电报,他
说共军已占领汉源,他的部队已退过大渡河,据守大树堡。”
    大树堡在北,会理在南,两者离西昌直线距离都差不多,这两个电报同时到达,也
就是南北两路的情势都很紧了。胡宗南一面听罗列汇报情况,一面右手托着脸,左手插
在胸前军服里,故作镇静,但脸色惨白,显示了十分的不安。他要罗列复电顾葆裕,必
须坚守会理一天一夜。同时又问第一师师长朱光祖此时在哪个位置上,并吩咐说:“急
电朱光祖撤出宁南战场,立刻在会理到德昌之间构筑工事坚守。”
    罗列当场拟好两个电报,给胡批准后交与胡的副官张正达译发。
    胡又问罗:“由大树堡到西昌,最快要走几天?”
    罗说:“象共产党那样的行军,只要三天;平时要五大。”
    胡指示说:“急电胡长青坚守几天,必要他可以退到越西县城。”
    之后,几个人一边吃早点,一边继续谈。罗列说:“这一情况应急报台湾,并请示
总裁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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