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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花-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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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炽在他的面前弹弹手指,把他的心神叫回来。「先别管五哥了,我们该头痛的是那张弄也弄不到的手谕。」

  「你还没拿到手?」从朵湛接下手谕的那一日就叫他去办了,都过了这么久事情还没办成,他的办事效率怎么愈来愈差?

  说到这点,怀炽就有满肚子的闷气。

  「有冷天色在,拿不到。」都怪那个多管闲事的铁勒,没事把冷天色调来朵湛身边做什么?他不想知道手谕的内容,可不代表别人不想知道啊。

  「再派人去。」舒河不肯死心。

  怀炽实在是无从理解他那么想要得到手谕的原因,也从没看他对任何事物这么积极过。

  「就算七哥手中握有正位太子是谁的手谕好了,国有国法、宗有宗律,只要没有玉玺盖印,那道手谕也只是废纸一张,何必费工夫去拿?」其实有没有那道手谕,对他们来说根本就没有差别,而且手谕是圣上只给朵湛一人的,拿到了它又有什么用?

  有冷天色在,想要得到它本就是一件难事,现在各路人马都想得到那张手谕,想得到它更是难上加难,舒河若是想要藉由手谕得知父皇心中所属的太子是谁那倒罢了,可是他看起来就只是执着于手谕,并不在乎太子是谁,既是如此,那干嘛要为了张废纸去抢得你死我活呢?

  「是这样没错。」舒河边听边点头同意。

  怀炽深吐出一口气,以为他终于打消念头了,「那咱们不追那道手谕了?」

  「要追。」舒河缓缓摇首,眼底泛着闪烁的精光,「里头的御笔,可是成败的重要关键。」

  「关键?」

  「只是。。。。。。」舒河拖长了音调,以一种特殊的眼神瞅着他瞧。

  怀炽有些不安,「只是什么?」他的眼神怎么变得那么怪?

  他浅浅一笑,慢条斯理地把玩着十指,「只是追到了后,咱们该立谁,又该如何将真正的玉玺从铁勒的手中弄出来将手谕盖印。」

  咱们该立谁?他。。。。。。「你。。。。。。在说什么?」怀炽颤颤地深吸了一口气,不太相信地再问一次。

  「到目前为止,除了老七外,谁也不知道手谕的内容是吧?」舒河干脆向他说得更白,「既然无人知道下一任太子是谁,那么整张手谕御笔不改,只有即将接位的皇子排行和王号有假,这样也不会有人发现是不是?」

  「你的意思是。。。。。。」偷来实改?

  他眨眨眼,「我就是那个意思。」

  「可是这是欺君。。。。。。」怀炽霎时犹豫了起来,怎么也拿不定主意。

  谁会去管圣上的心意?若是遵照圣上的意愿,那还需争太子吗?

  「从圣上下了那道手谕起,咱们每一个兄弟就已经犯了欺君之罪。」还那么天真?到现在还弄不清真正的现实。「你不会以为其它人会乖乖的任圣上择立太子吧?」

  「什么意思?」

  舒河直接点醒他,「那道手谕若是落到别人的手里,要是里头写的人名不是得到它的人,你认为得到它的人不会窜改圣意吗?」他以为众人要抢手谕是为了什么?那道手谕,等于是一张可以由自己填名字的圣旨,谁要是抢到它并盖上国印,那么谁就是下一任的太子。

  「会。。。。。。」他没想到这一点。

  「所以我才要把手谕弄到手。」解释完毕的舒河伸手朝身后扬了扬,「既然你办不成这件事,我改叫别人去办。」

  一直静候在舒河身后的冷玉堂,身影随即悄悄退出书斋外。

  「我一直在想,为什么七哥不公布下一任太子是谁?」看着冷玉堂远去,怀炽不?□禁猜测起让众人忙得团团转的朵湛的心思。「倘若里头写的太子之名不是铁勒,那他为什么不直接把铁勒的名字篡改上去结束三内之争?」舒河摇摇食指,他之所以不公布,当然是因为那道手谕大有问题。」「有什么问题?」他怎么想也想不出一张手谕能变出什么花样来「这就要问父皇了。」舒河无奈地摊摊两掌,对于那张手谕未知的内容,也是莫可奈何。

  问父皇?能问得出来的话,三内还需要僵持在这个局面吗?

  怀炽总认为,这将是一场皇帝与皇子间的长期抗战,谁要是没耐心和没点本钱手段,恐怕就要在太子之争中提早出局「那只老狐狸。。。。。。」舒河叹息地坐回椅内,仰首朝天喃问:「他到底还想玩我们多久?」

  ﹒﹒﹒﹒﹒﹒﹒﹒﹒﹒﹒﹒﹒﹒﹒﹒﹒﹒﹒﹒﹒﹒﹒﹒﹒﹒﹒﹒﹒﹒﹒﹒﹒﹒

  太静了,静得好象世上仅剩她一人。

  楚婉睡意全无地睁开眼,也不知现在是夜深几更了,朵湛忙碌得还没返回寝宫,少了他的寝宫,格外黑暗和静谧,一室化不开的暝色像张黑网,将她这个失眠人,再一次地孤立在这睡不深也梦难宁的紫宸殿里。

  她自榻上坐起,望着纱帘外持续燃烧的宫灯。

  即使上了灯,她还是觉得殿里依旧昏暗不明,好象这样的黑暗,永远都不会有驱散的一刻,也不会有走向光明的一天,就跟西内、跟宫斗朝争一样,永远都不会有结束揭晓的末日。

  到底要到何时才能走出这座大明宫呢?人生那么仓卒,朝为红颜夕为白骨,她会不会永远都等不到走出去的那一天?她还能不能与朵湛一起回到宁静的襄王府,与他守在一起淡淡地度日?

  宫灯的灯影在她的眼瞳里闪了闪,她不经意地瞥看向在夜间更换宫灯灯油的掌灯人一眼,不一会,她又骤感不对地回过头来。

  掌灯人并不是紫宸殿殿内的太监,而是挂着一张冷脸的冷玉堂。

  面对这一张不熟识的面孔,已经习惯大明宫草木皆兵生活方式的楚婉,当下的反应是跃下床榻想奔至寝殿边缘叫来阳炎。

  宫灯灯焰忽明忽灭,转眼间宫灯直坠至木质地板上,溢出灯外的灯油流淌,火苗在闪烁了一会后,火势蓦地自袅袅转而变得壮大,一地灿灿地燃烧着。

  遭人自身后紧紧箝抱住并覆往口鼻的楚婉,发不出丝毫呼喊,她的明眸直视着眼前拔地而起的焰火,看它吞噬了黑暗,将夜间阴暗的殿内一束束地点亮,将殿内映照得灿烂而辉煌。

  「他为什么要帮铁勒?」冷玉堂紧靠在她的贝耳耳畔低问,并稍稍松开覆住她口鼻的掌心,「是因为手谕里写明下一任的太子是铁勒吗?」

  「我不知道。」楚婉没有挣扎,也照他的意思不高声呼叫,只是看着眼前灼灼的焰光回答。

  他覆在她腰际间箝制更加紧握,「你是他身边最亲近的人,除了你之外,他不可能会向其它人透露。」

  她痛拧着眉心,「这句话已经有人说过了,但我还是只有同样的答案,我不知道。」

  「手谕在他身上吗?」冷玉堂边问边想踩熄脚边的火焰,免得它引来一些不必要的人。

  「不知道。」

  「在哪里?」他的两指爬上她的喉际,不留情地掐紧她的咽喉,楚婉登时喘不过气来。

  「在这里。」被殿内的焦味引来的朵湛,静静站在他身后提供解答。

  冷玉堂环抱着楚婉转过身来,停留在她喉际的两指未动分毫。

  就着地上未全熄灭的火光,朵湛缓缓看清了双手压按着心房的楚婉此刻的面容,知道喘不过气来的她似乎心疾又犯了,而她会这么难受的原因,就是站在她身后的人。

  「舒河派你来的?」朵湛阴森地挑高了眉,「律滔没叫舒河离我远一点吗?」

  「交出手谕。」冷玉堂刻意加重手中的力道,「我和其它刺客的差别之处,就在于我不会失手。」

  「玉堂,你别乱来。。。。。。」冷天色在看了他脸上认真的神情之后,赶忙想上前阻止他。

  冷玉堂一眼吓止住冷天色的脚步,又回过头来对朵湛重申,「手谕。」

  朵湛看了垂着眼睫低喘的楚婉半晌,接着走至殿内的佛座前,一拳击碎座上的佛像,在碎片内拾起一只金黄色的木匣,拿着它走向冷玉堂,当冷王堂伸手欲接时,他又收回手中的木匣,扬手将它扔至地上那团烧得正炽烈的烈焰中。

  「你。。。。。。」

  朵湛偏头笑问:「现在你打算怎么办?从我的口中挖出来?」

  一柄长刀无声无息地自暗处采过来,差点削去冷玉堂掐紧楚婉的手指,冷玉堂忙收回手并带着楚婉往后退了一步,但在站稳时,感觉有物体插进了他的肩头,他咬牙自袖中抽出短刀回刺向身后,未及转身,在他耳际,却传来一句与他方才一样的话。

  「我和其它护卫的差别之处,就在于我也不会失手。」

  右肩也被他刺个正着的阳炎,强拉着他离开楚婉。当他的身影方与楚婉分开,朵湛凶猛袭来的一掌立即拍上他的胸口,受不住这用尽全力的力道,他硬生生地跌向地板。

  在朵湛下一掌落至冷玉堂的额际之前,冷天色忙不叠地扑至地上将冷玉堂护在身后。

  「走开!」

  冷天色祈求地看着他,「他是我弟弟。」

  「你。。。。。。」朵湛气抖地扬着掌,止顿的掌势因他怎么也拍不下去。

  「我保证不会再让他踏进这里一步。」

  朵湛用力挥开手,「话是你说的,做不到,你心里有数。」

  「谢谢。」冷天色感激地向他颔首,转身想扶起冷玉堂叫他赶快离开,但冷玉堂却不领情地挥开他的手,一手抚着胸口吃力地自地上站起来。

  朵湛弯下身将楚婉扶站起来让她靠在胸前,他试探的指尖轻轻碰上她的喉际,她受疼地缩着身子黛眉深蹙。

  他忽地开口,「冷玉堂。」

  未走远的冷玉堂止住脚步,摇摇晃晃地回过身来。

  「告诉舒河,西内将正式和南内宣战。」

  楚婉猛地抬起蛲首,惶然的眼眸急急望向面无表情的朵湛。

  因她?因她而宣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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