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壮丽的奥里诺科河-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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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拒绝了她的提议,”雅克·艾洛赫大声说,“我可不会丢下她不管。”
  “那当然了!”热尔曼·帕泰尔纳拍了拍同伴的肩膀,没有多说什么。
  若说两条船最后要走的这一程路潜伏着严重的危险,那是可能的、甚至肯定的。不过暂时他们还没什么可抱怨的。西风不停歇地刮着,两条船在帆的带动下逆行得相当迅速。
  这一天,船经过了数座岛屿,岛上高大的树木都被风吹弯了腰。傍晚时分,旅客们来到奥里诺科河拐弯处的巴亚农岛。慷慨的马纽艾尔·阿桑松父子给旅客们备下了充足的食物,所以他们用不着去打猎。月亮的清辉把一切都照得如此清楚,帕夏尔和瓦尔戴斯于是提议继续赶路,第二天再停下来休息。
  “如果这一段水域没有暗礁和岩石,”雅克·艾洛赫说,“你们又不怕撞上什么石块的话……”
  “不会的,”船老大瓦尔戴斯说,“咱们应该充分利用好天气,多往上游走点儿。这时节碰上这么好的天气实在少见。”
  提议是合理的,被大家采纳了,船没有系泊。
  夜行顺利,河面本来就不算宽,只有350米,但有时遇上一长串的小岛就变得更窄了,尤其是在右岸支流瓜纳米河河口附近。
  清晨,“加里内塔”和“莫里切”驶到了坦普拉多尔岛,夏方荣曾在这里结识了一名名叫利卡尔多的机智而热心的黑人。此人当时是管辖左右两岸的卡西基亚雷河与古努古努玛河的专员,不过现在他已离任了。据夏方荣说,利卡尔多头脑聪明,生活极为俭朴,精力特别充沛,他的事业正蒸蒸日上。大概他发了财之后又去草原北部的某个地方建农场去了。
  让把游记上对利卡尔多的详细叙述讲给大家听了,旅客们还以为能在坦普拉多尔岛看见他呢。
  “真遗憾,这个利卡尔多不在此处了,”雅克·艾洛赫说,“不然的话他说不定能告诉我们那个阿尔法尼兹有没有在沿河一带出现过。”
  雅克转向西班牙人问道:
  “荷莱斯,您在圣费尔南多的时候,有没有听说过从卡宴逃出的几个苦役犯还有他们加入的印第安匪帮的事儿?”
  “听说过,艾洛赫先生。”西班牙人回答。
  “有没有人在奥里诺科河上游诸省看见过他们?”
  “我不知道,好像是基瓦人结成的匪帮。”
  “一点儿不错,荷莱斯,一个叫阿尔法尼兹的苦役犯当上了他们那伙人的头领。”
  “我是第一次听说这么一个人,”荷莱斯说,“不过咱们是不必担心遇上这帮基瓦人的,因为委内瑞拉人都说他们想重返哥伦比亚,他们不是从那儿被赶走的嘛。如果情况属实的话,他们是不可能到奥里诺科河的这一边来的!”
  也许荷莱斯消息灵通,也许真像他说的,基瓦人会向北走,到哥伦比亚的草原上去。不管怎样,旅客们不会忘记马纽艾尔·阿桑松先生的告诫,始终提高警惕。
  一天无事。船行迅速,把一座座小岛甩到后面。
  傍晚,船只停靠在了卡里沙岛的尖端。
  风已经停了,与其摸黑划桨,不如停下来过夜。
  雅克·艾洛赫和马夏尔中士沿岛岸转悠了一番,从“塞克罗皮亚”的枝间打下了一只树獭,它们惯常以这种树的叶子为食,两人返回时路经卡利沙河河口,发现一对负鼠正在捕鱼,他们竟然一枪射中了两只负鼠,这恐怕不能说是运气好,而应归功于猎手的神技。不过,以鱼为食的负鼠肉质硬而油腻,印第安人都不爱去吃,跟猴子肉相比差远了,——即使对吃惯了各种佳肴的欧洲人来说,猴子肉也是美味无比的。
  但负鼠还是受到了热尔曼·帕泰尔纳的欢迎。他在帕夏尔的帮助下把它们的皮完整地剥了下来。
  至于食草的树獭,则被放入了一个填满了滚烫的石块的洞中闷上一夜。旅客们的打算第二天早上拿它当早饭。树獭的肉腥骚气有点儿大,如果旅客们觉得不好吃的话,到时候就送给船员们,这些印第安船员吃东西从不挑剔,就说这天晚上,一名船员抓回几十条“地虫”,即蚯蚓,每条都有一尺来长,他们把蚯蚓切成一段段的,合着草煮熟,吃得津津有味。
  热尔曼·帕泰尔纳恪守自己给自己定下的“凡事都要亲自一试”的规矩,因此他自然也要尝一尝这道水手蚯蚓汤。然而对科学知道的渴求还是敌不过口腹之好,热尔曼只稍稍抿了一下就结束了尝试。
  “我看你对科学的献身程度不如从前了!”雅克·艾洛赫看同伴既想履行博物学家的职责,又忍受不了食物的怪味,打趣地说。
  “您想怎么样呢,雅克,博物学家的献身也总得有个限度!”热尔曼·帕泰尔纳一边忍着不吐出来一边说。
  第二天一早就起风了,把帆吹得满满的。两条船赶紧出发,放眼望去,右岸的森林一直延展到天边,再后面是连绵的高山,那是杜伊多山脉,这一地域最大的山脉之一,旅客们还要赶好几天的路才能到山脚下。
  随后的24小时中,风时断时续,大雨和短暂的晴天交替了数次,船行得颇为费力。晚上,瓦尔戴斯和帕夏尔把船停在了石画山。
  这个石画山跟乘客们在圣费尔南多上游看见过的石画山不是一个。这儿这座之所以也叫石画山,是因为左岸的岩石上也凿刻着图画及其他一些象形符号。由于水位已经开始下降,岩石底部的符号都露了出来,热尔曼·帕泰尔纳借机看了个仔细。
  夏方荣也看到过这座山,并在他的游记中提到了上面的凿刻。
  不过,夏方荣是在11月份的后半个月来到奥里诺科河的这一地区的,而雅克·艾洛赫及其同伴们则是在10月份的后半个月到了此地。虽然时间相差只有一个月,但在委内瑞拉,雨季一过接着就是干季,因而天气状况变化非常之大。
  目前水位还不算低,再过几个星期就得降一大截,所以两条船运气还不错,因为行船最大的困难就是水过浅。
  当天傍晚,船停泊在了右岸的一条大支流古努古努玛河的河口。热尔曼·帕泰尔纳这次没像对待文图阿雷河那样,把古努古努玛河也归入可能是奥里诺科河的正源之列。其实他若这么想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说了又有什么用呢,”他叹了一声道,“瓦里纳斯先生和费里佩先生都不在,讨论不起来。”
  换了别的情形,肩负着考察使命的雅克·艾洛赫也许会效法在他之前来到奥里诺科河上游的夏方荣的行动,也许他会像同胞当年做的那样,带上帕夏尔和他手下的一名船员,划着“莫里切”的独木舟,到穿越马里基亚雷区的古努古努河上去考察五六天。夏方荣曾结识狡黠的村长阿拉马雷,到过他家并给他们全家照过相,或许雅克·艾洛赫也能和此人联系上呢?
  不过——我们必须承认——国民教育部长的嘱托已经被新的目标取代了,雅克·艾洛赫现在的目的地是圣塔胡安娜。他想尽快赶到那里,不愿耽搁让娜·德·凯尔默寻父计划的完成。
  有时,热尔曼·帕泰尔纳会对他提一提那被冷落的使命——倒也不是想指责他,只是出于责任心。
  “行,没问题!”雅克·艾洛赫回答,“我们去的路上没有做的事,回来的时候一定做。”
  “什么时候?”
  “往回返的时候呗,那还用说!难道你以为咱们就不回去了吗?”
  “我?我可什么也不知道!谁晓得我们会去哪儿?谁能料到在那儿会发生什么事?假定我们找不到凯尔默上校。”
  “那么,热尔曼,咱们到时候就马上顺流而下。”
  “和凯尔默小姐一块儿?”
  “当然。”
  “假定咱们的寻找成功,凯尔默上校找到了,他的女儿很可能要留在父亲身边,那样的话你还能下决心回去吗?”
  “回去?”雅克·艾洛赫的口气显然有些窘迫。
  “一个人回去,和我一块儿,愿意吗?”
  “当然,热尔曼。”
  “我可不太敢相信你这个‘当然’,雅克!”
  “你疯了!”
  “也许吧,可是你呢?你坠入情网了——你是另一种疯狂,同样不可救药的疯狂。”
  “还有呢?瞧你说的这些事。”
  “都是我一窍不通的事。没错!我说雅克,咱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就算我不懂,可我看得很清楚,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隐瞒自己的感情,它跟你的考察任务又不抵触。而且,依我看,这感情是极其自然,可以理解的!”
  “哦是的,我的朋友!”雅克·艾洛赫由于激动而变了调,“是的!我爱这个勇敢的姑娘,很自然的,最初对她产生的好感发展成了……是的!我爱她!我不会丢下她!对她的感情已经占据了我整个身心,今后会发生什么,我也不知道,它会把我引向何方呢?”
  “好吧!”热尔曼·帕泰尔纳说。
  他觉得自己的态度够肯定的了,便没再多说什么。他的手被同伴握住了,从来没有握得这么紧过。
  从刚才这番话中可以想见,这一趟未能考察的古努古努玛河在船只返回的时候也未必能考察。其实它还是值得一看的,它流经的是一片美丽而肥沃的土地。它的河口宽度不下200米。
  第二天,“加里内塔”和“莫里切”又上路了,除了古努古努玛河之外,卡西基亚雷河也未去考察,上午驶过了它的河口。
  可是卡西基亚雷河实在要算奥里诺科河的一条大支流。它的河口在左岸冲击成凹形,把亚马逊盆地北坡的水都汇集了起来。洪堡,还有在他之前的探险家索拉诺都确认,亚马逊盆地和奥里诺科盆地之间是由内格罗河及卡西基亚雷河联结的。
  1725年,葡萄牙船长莫拉埃斯沿内格罗河航行至瓜伊利亚河口的圣卡布里埃尔,然后沿爪伊利亚河行至圣卡洛斯,再从圣卡洛斯驶入卡西基亚雷河,最终到达了奥里诺科河,完成了他的巴西——委内瑞拉之行。
  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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