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翻云覆玉 作者:沐禅紫(晋江2012.8.16完结)-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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咐：“你去了就老老实实的，王妃不问你，你就别说话，王妃问你你再答话。别紧张害怕也别出风头，反正王妃不会把你这个庶子放在心上的。”
　　他听了这话也就不紧张了，反正没人真正关注他。
　　王妃想起上次和郡主见面的时候，说起自家小孙子不听话，想找个老实的伴读跟着，郡主就跟她介绍了史家的洪哥儿。“洪哥儿虽是庶出，但却是记在我们姑太太名下的，是个让人省心的孩子。”
　　她当时倒也没放在心上，毕竟京城中想给他孙子做伴读的世家子弟多了去了。今日一见史家这几个小的，各个聪明乖巧，既不像寒门子弟那样畏首畏尾，又不似世家子弟那样油滑精明，特别这个洪哥儿，天真质朴中透着那么点老成，又是个爱学习的，给她家孙子做伴读再合适不过。而且史鼐史鼎都颇得皇上器重，又和那江南甄家沾亲带故，以后史家富贵的日子恐怕还在后面呢，他们南安王府不如趁早和史家搞好关系，以后总有用得上的时候。
　　“这孩子日后是个有出息的，”王妃摸摸洪哥儿的头，对陈氏柳氏道：“我那小孙子和你们洪哥儿差不多大，整日就知道疯玩儿，谁也管不住，我今日见你们洪哥儿有了个主意，让他陪着我那小孙子读书如何？”
　　陈氏柳氏听了，都是一愣，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湘云，悄悄去拉柳氏的衣服。
　　柳氏忙道谢：“洪哥儿这孩子老实，没见过什么市面……”她怎么也没想到，王妃会选上洪哥儿。
　　“这有什么，我就喜欢这样老实巴交的孩子，”南安王妃以为柳氏要拒绝，忙道。
　　“洪哥儿，还不快谢谢王妃。”湘云提醒。
　　洪哥儿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的有点儿晕，愣愣的立在那里，听到湘云的提醒才噗通跪下给王妃磕头，王妃忙扶起来，又赏了几个银锞子给洪哥儿。
　　晚上，湘云亲去给段姨娘道喜，段姨娘看上去比湘云想的要淡定许多，那双美目中似乎还隐藏着几许担忧。
　　“姑娘，洪哥儿是不是也要住在王府里？”她不是笨人，知道没有白吃的午餐，史家突然得到了皇上的重视，这其中定有缘由，绝不是因为史鼎才学渊博之类的，朝廷里才学渊博的人多了，那些翰林院的官员更是各个才富五车，咋没见皇上给他们封侯，而是给资历尚浅，又无多大政绩的史鼎封侯？
　　同理，老实上进的世家子弟也不在少数，为何南安王妃偏偏看上了自家洪哥儿？
　　这其中的玄机她一时参不透，但她懂得一个道理，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伏。洪哥儿的这个陪读可不好当！
　　“这个还没有说，姨娘的意思是？”湘云很快明白了段姨娘的担心，其实这时候全家上下都挺纳闷儿，天上掉馅饼的事儿有一两件，大家还能以为是意外，是和了皇上的眼缘，但洪哥儿被选做陪读就实在有些出乎意料了，就算南安王妃是为了和史家搞好关系，也不该选父母双亡的庶子吧，源哥儿更合适一些好不好？
　　段姨娘犹犹豫豫道：“我的意思……南安王府离咱们家不远……洪哥儿来回也挺方便的。”
　　“我晓得了，我会和二叔二婶说的，”湘云很能理解段姨娘的担心，洪哥儿要是出了什么事儿，她在史家可就没有立足之地了。
　　“谢谢姑娘了，”段姨娘笑了笑，随即又皱眉，说道：　“我就怕洪哥儿出去了被人欺负，他出身不好……唉，都是我拖累的。”
　　“姨娘别这么说，洪哥儿好歹是我们史家的哥儿，谁敢欺负了，再说了，洪哥儿是王妃亲自选的，谁还能小瞧了他去？”
　　“是呀，娘不用担心，咱们家如今不一样了……”一旁洪哥儿到底年纪小，满心都沉浸在即将如王府的欣喜中。
　　史湘云听他这么说，就微微一皱眉，正色道：“洪哥儿你也别太放松了，咱们家现在风头太盛，并不是什么好事儿，月满则亏水满则溢的道理你应该明白，你可千万别骄傲，好好表现，表现不好了被王府退回来可就丢人了。”
　　湘云很少这样板着脸教训弟弟妹妹，偶然做出这样子，别人倒还真生出几分敬畏。
　　“洪儿知道了，”洪哥儿想了想，低着头乖乖应是。
　　湘云拍拍弟弟的肩膀，鼓励道：　“你去了多和那些知道上进的世家子弟接触，可别与那些纨绔子弟混在一起，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和那些爱读书上进的人接触了，自己也会更爱读书，以后说不定还能入国子监做个监生呢。”
　　洪哥儿应了是，他要利用好这个机会，为自己以后的仕途铺好一条平坦一点的道路。
　　懂得月满则亏水满则溢这个道理的，不止段姨娘和湘云，史鼎这几日也是如履薄冰，小心翼翼，低调再低调，可皇上就是不想让他低调，给他派了个活儿——修撰前朝史书

　　史鼎的烦恼

　　宣德元年八月，皇上下诏开局编修前朝史，以翰林院掌院学士梅祥为监修，翰林院侍读学士史鼎等为总裁官，开局于内东安门。
　　谁料开局没两天，梅大人就告病了，皇上竟然也就允许他回家养病，升任史鼎为翰林院掌院学士，同时担任史局监修。
　　事后，梅翰林幸灾乐祸的送来了礼物，恭喜史鼎升迁，史鼎心里不知道把梅狐狸骂了多少遍，平时处处抢风头，到了关键时刻，居然做了缩头乌龟。
　　编史这活儿可不好干，其中虚实真伪很难把握，一不小心会很危险，看看历史上几个史官有好下场的，司马迁被宫刑了（咳咳……虽然这二者没有必然联系）班固的《汉书》写一大半也挂了，后来的史官也多有被罢官免职入狱的……
　　而且那些史官好歹还是大儒名士，本就精通史书，而他史鼎，做八股文章还可以，让他编史书，实在是超出了他研究范围啊！
　　可你敢跟皇上说，我不干么？
　　不敢，也不能，他才被封为忠靖侯，朝中暗地里以对他颇有微辞，说他不过是靠着和甄家的裙带关系上位，并没有什么真才实学。他对这样的反应虽然早有预料，但心里还是不舒服，总想做点什么来证明自己，他史鼎也是有能力的，才不是吃干饭的呢。
　　这次编修史书，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他欲趁此机会大展才华，让那些人闭嘴。况且，他也隐隐猜到皇上让他来编修史书，也是为了给他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他如果干砸了，不但自己丢面子，也同时会让皇上没面子。
　　您老看中的忠靖侯居然连个史书都修不好，您老神马眼光啊！
　　一旦如此，皇上恼羞成怒，他史鼎还有好日子过么？
　　史鼎对此表示——鸭梨山大。
　　所以，史鼎这几日一直保持着诚惶诚恐受宠若惊的姿态，在新的办公地点，开始艰巨的准备工作。
　　是的，准备工作就很艰巨，前朝的资料收集起来并不容易，有很多已经因为战事流失在民间，也有很多被前朝的拥护者收集，不愿献给官府，他们又不能明抢，以免惹出事端。只得派官员下去苦口婆心的劝说，威逼利诱各种方法用遍，乖乖交出来的也只是少数。
　　少数就少数吧，先按照已收集到的资料开始编写吧，中间遇到什么问题再请精通前朝历史的人来询问罢。
　　这个秋天，史鼎几乎每天都忙到亥时初才回来，人很明显瘦了一圈，下巴上的胡茬平添了几分沧桑。
　　“老爷还没吃饭罢？”柳氏一边给丈夫拧热毛巾一边问。
　　“是呀，哪有时间吃饭。”史鼎接过毛巾擦了把脸，“这会儿天晚了，厨房可还有人？”
　　“我让琳琅去弄点就是了，”柳氏正要吩咐琳琅，就见门帘被掀起来，湘云提着个食盒走进来。
　　“云姐儿怎么这么晚还没睡？”夫妇二人都有些惊讶。
　　湘云笑笑，“午觉睡的时间长，这会儿睡不着，”她把食盒放在桌上，“我想着小叔肯定还没吃饭，就吩咐厨房做了小叔喜欢的点心。”
　　史鼎面上就露出几分欣慰，“云姐儿长大了，知道关心小叔了。”
　　柳氏也笑着摸摸湘云的脑袋，又疑惑道：“厨房还有人么？”
　　“我和刘嫂子说了，让她这几日晚些再回去，”和厨房的人搞好关系相当重要啊！
　　柳氏闻言赞许的点点头，心说这孩子没白养，不比亲女儿差。
　　史鼎这会儿也顾不上形象了，而且屋里这两个人都是他很亲近的，没必要端着，故此拿起点心大口大口吃起来。
　　柳氏又忙倒了杯茶来，“别噎着了，慢点慢点，”
　　湘云坐在窗边的小杌子上，见史鼎吃的差不多了，才问道：“我听杜师父说民间有些私修的史书，小叔为何不参考那些书，稍作修改不就行了么？”
　　史鼎苦笑，“哪有那么容易，这修改起来可费劲着呢。”
　　他见柳氏和湘云都一脸疑惑，便继续道：“编史书的人立场不同，所记载的史事就会不同，而现在民间私修史书的人大多是前朝的拥护者，有些东西写的过于极端，我们是不能把他编到史书里去的，可事实摆在那里，我们不能不写或者乱写，这其中的用辞酌句就难了。”
　　“我大哥认识不少饱学之士，都是善于舞文弄墨的，让他们来帮帮忙你看如何？”柳氏出主意。
　　“这一点我早想到了，上了奏折给皇上，皇上却说等明年加开恩科，再从其中选择有才之士。”史鼎轻叹口气，“那些人初生牛犊不怕虎，肯定一心想着出风头，一不小心得罪了贵人，我们也得跟着倒霉。”
　　柳氏笑起来，拍拍丈夫的肩膀，“我本还以为修史书挺容易，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的。”
　　“这还是日后的麻烦，且不提，就说眼前，唉……”史鼎呷了口茶，化身吐槽君，“今儿个老赵老刘就因为两个字争得面红耳赤，最后还是我去请教了郑阁老才定下来。”
　　“郑阁老？他不是武官出身么？”柳氏道。
　　“是呀，可为了两个字上书给皇上也太小题大做了，别的阁老又都不愿搀和这事儿，只有郑阁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