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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璧-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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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胤禛说:“我也没有恼你,我只怕你不要我了。”
  当初,他也说过,他怕她不要他,她当时一听而过,并未多在意。如今,他在病中,又提起这话,仿佛心中真的一直戒惧惶恐,真的怕她会不要他。
  舒伦说:“不要你还能要谁呢,你总是疑我?之前是二哥哥,之后是…”
  不等她说完,胤禛便截她的话,他急的说:“不要提他,阿菩,不要提他。”他说到此,泪又落了下来,不知是不是病重的缘故,他脆弱到了极致,他说:“阿菩,我怕是活不成了,你,你即便真的是心里有他,也别再我面前说出来,我只当不知道,只当你心里只有我。”
  舒伦看着他面上的泪,心里也是酸的很,低声责怪他:“谁说活不成了,好好的,说什么丧气话。还有…”她顿了顿,说:“你总是多疑,冤枉我,明明从来都只有你一个人,你却总能想出些有的没的。”
  胤禛说:“有,有那个混账奴才,我都知道的。”他说的肯定,就像真的是,她爱的不是他,而是另外一个人。
  舒伦说:“你知道什么?”
  胤禛偏开头,不看她,他说:“那个狗奴才,他私底下画你的画像,画的那般生动,必是在心里想了千遍万遍,还要写你的名字,你没见,一页页密密麻麻,还有那些信件,他一直从年夷琨那边探听你的消息。”
  原来他查出了这么多东西。
  舒伦说:“我都不知道他还留下了这些东西,你查了他,认定他对我有意,那我呢,我几时为他做过什么,叫你认定我心里有他?”
  胤禛闷着声道:“我不说。”
  舒伦理着他有些散乱的头发,说:“是我为他求情了么,求你赏他一个恩典?还是说,我给他送了药,没让他得个极刑?”
  胤禛说:“你去牢里看她两次,次次为他落泪,若不是对他有情,怎会如此。还有,那个混账奴才竟然敢碰触你,替你拭泪,你也不躲。还说什么让他逃走,他还说要带你走,你也不干脆的回绝了。阿菩,怎么可以有跟他走的念头,想都不可以想的。更别说什么一起去西北牧马放羊。”
  他揪着她的衣服,就像她真的,转眼弃了他,跟旁的人走。
  舒伦说:“就因为这个,你便认为我与他有私?”
  胤禛眼底惊恐,说:“还要有别的么?难不成真如夷琨所说,你爱的自始至终从来都是他,从来都没有我。”
  舒伦问:“夷琨这样跟你说的?”
  胤禛不答。
  舒伦握着他的手,说:“夷琨厉害的紧呢,她呀,把你的性子摸了个透彻。”
  夷琨熟知他多疑敏感的性子,又知道他唯一的弱点就是她对他的感情,所以临去前,说一句似是而非的话,夷琨知道,依着胤禛的性子,以及他对她的偏执,必会去查,必会去想。这样一来,年羹尧留下的那些东西,她去牢里看年羹尧的事实,连在一起,倒真是有人证,有物证。
  夷琨是心有不甘的吧,所以也让她和胤禛没个好结局。
  舒伦看着她说:“真是傻瓜,你宁愿信她的一面之词,却不信我么?”
  胤禛否认:“我没有信她,我只是…”
  舒伦一笑,说:“你只是怕那些都是真的,所以连敢来问我一问,都不敢么?”
  胤禛说:“我,我也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可查出来的的些东西,还有你的反应,都摆在那里,我分不清,也不敢问。”
  是因为爱得越深,才越没有安全感么,只要有个风吹草动,便全神戒备。
  舒伦将他的手,放在唇边轻吻着,说:“四郎,咱们定个约,可好?日后不管再出什么事,我总不疑你,你也不许疑我。”
  胤禛说:“那他?”
  舒伦皱眉,道:“还要问他么,从来都没有他,只是你爱多疑,爱乱想,才会一直揪着他不放。”
  胤禛强撑着坐起来说:“一直都没有他?只有我?”
  舒伦见此,便把年羹尧对她的心思,以及做的那些事,跟胤禛说了一遍。
  胤禛听了,半晌无话,他似乎也被年羹尧的那些做法惊住了。说起来,他们还是有些相像的,一样的偏执。
  舒伦说:“即便我心里有二哥哥,有他,那也是与你不一样的。”
  胤禛抵在她肩头,说:“不能有他们,一点儿都不许有的,我受不了。”
  舒伦歪在他的头上,说:“我听小盛子说,太医诊治的结果,说你积郁成疾,日后,少想些事,嗯?”
  胤禛半晌才嗯了声。
作者有话要说:  





☆、病症

  如此,舒伦一直在他身边服侍,半步不离,胤禛的病连养了两个月,渐渐的好了,只是这样,舒伦的身子却给拖垮了。
  她的病症,是在八月里显现出来的。
  那日,他将要批的折子挪到了她的房里,她在一边陪着他。
  那场景,仿佛又回到了之前,他们还在雍王府的时候,他习字磨性子,她在一边监督。
  夏天,天气热,只是屋里放了冰块儿,还算清爽。她在椅子上坐着,不知什么时候便没了知觉。
  胤禛瞧见个有趣的折子,要跟她念,才发现,她倚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窗外的风,吹得她鬓边的流苏,直晃。
  他走过去,身子撑在椅子上,看了她良久,最后在她唇上亲碰了一下,才将她抱了,放在屏风后的床上。
  舒伦是在傍晚的时候,才醒的,直觉得浑身一点儿力气都没有。
  胤禛听到动静,便进来,坐在床边,说:“真能睡,睡了一个下午。”
  舒伦也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见他这样说,便笑了笑:“是么?”
  胤禛抵着她的额头,说:“嗯,还说要陪我呢,自己先偷了懒。”
  这件事,两人均未放在心上,只当是,夏日里犯困,睡了。
  只是,接下来数日,舒伦多犯此症,叫胤禛碰到了两次,他便吩咐小盛子,说:“传个太医过来瞧瞧。”
  舒伦拦着道:“就是有些累了,没什么的。”
  胤禛说:“万一有个什么,太医瞧了,我才放心。”
  舒伦说:“我最不爱见那些太医,只要招了过来,有没有病的,皆要写方子,开药。那药苦的紧,我不爱吃。”
  胤禛见她难得的有些撒娇耍赖的口气,也就没再强说什么,只说:“那你好好歇歇。”
  可谁知,舒伦有一日竟昏倒在床前。宝络进屋,见到她,吓了个半死,连喊了她数声,她才慢慢转醒。
  宝络眼中含着泪,说:“格格这是怎么了?”
  舒伦握了握手,手上半分气力也没有,她说:“把我扶到床上吧。”
  宝络扶着她身子,将人扶到了床上,她说:“我叫人请太医去。”
  舒伦拉了她的袖子说:“你去,你去请太医,别声张,别叫旁的人知道。”宝络知道她是怕圣上知道,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赶紧去了。
  太医来的很快,诊治之下,说:“娘娘这是大症,老臣还是叫了同僚,一同会诊,才是。”太医们给主子们瞧病,都是要担责的,多一个人,便少担一份则。
  舒伦却在帘子后面说:“不用了,就你一个人治,外边人若问了,只说我得了疹子,便是圣上问起,你也是这样回话。记下了么?”
  那太医吓的跪了,说:“娘娘,老臣万不敢欺君啊,况且,娘娘的病已深入骨髓,若不及时救治,万一有个好歹,老臣就是万死难赎呀。”
  舒伦说:“你是太医院的老人了,医术也是最好的,依你之见,便是把所有的太医都召来诊治,又有几分把握能医好我?”
  那太医半晌答不出话。
  舒伦说:“我的身子,我清楚的很,这回,是好不了了。所以你只管治,不叫你担一分的则。只一样儿,我的病不能叫旁人知道,只能说我得了疹子,圣上那边,有我在,你不用管。”
  那太医仍要说话劝诫。
  舒伦说:“记清楚我的话,退下吧。”
  宝络见太医退出去,才勾了帘子,在她床边坐了,说:“格格是不是早知道自个儿的病了?”
  舒伦见她眼圈发红,拍了拍她的手。
  宝络躲开,说:“是不是圣上病着那会儿?”她见舒伦不答,便知是真的,落了泪说:“我怎么说来着,早晚命搭在他身上,才甘心,现下好了,成真的了。我现在就回圣上去,看他怎么说。”
  舒伦拉着她的袖子说:“我刚吩咐了太医,难不成你没听到,要我再说一遍么?”
  宝络哭道:“还藏着,瞒着做什么,命都要没了。他也该心痛,后悔一次了。”
  舒伦说:“他早悔过,痛过了。”
  宝络说:“圣上既然对你有这个心,你为什么还不叫他知道。也叫圣上看看,为着他,你成了什么样了。”
  舒伦头顶的帐子,出神儿,好一会儿才说:“正因为他对我有心,我才要瞒他,他对我感情那么深,要是我不瞒他,叫他知道我活不成了,他不定会怎样呢,况且,他身子才见好,要是亲眼见着我去了,这个过程太痛了,我受不了,他更受不了。”
  宝络垂着床,不知是痛,是气,她说:“格格,便是到现在,你还为他着想。”
  就是这天中午,皇后宫中传出信息,说是,皇后身子不渝,出了疹子。胤禛闻讯,立马赶了过来。舒伦的房里,除了床前的屏风,另多加了两道布幔。
  胤禛进来,见到这番情景,骂道:“做什么,弄这些东西。”说着,扯了布幔便要进去。
  宝络在屏风前拦了他。
  舒伦在帐子里面说:“四郎,你别进来,别叫疹子传到你身上了。”
  胤禛说:“我不怕的。”
  舒伦气力有些不足,强撑着说:“身子刚好,难不成还想再病一回。”
  胤禛这才站住了脚,说:“昨个还好好的,怎么就出了疹子,你觉得身上如何,可痛?可痒?”他说着,作势又要往里走。
  宝络却不放。
  胤禛有些急,看着宝络说:“你闪开,还有你们这些人到底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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