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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幻之屋-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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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想谈论医院。他只想同亨里埃塔做爱,忘掉医院,忘掉克雷布特里夫人,忘掉里奇微氏病以及所有的事物。 
  起初是并不情愿,但接着他就滔滔不绝地,回答了她的问题。很快,他在屋里大踏步地走来走去,口若悬河地说了一大堆关于专业上的演绎和猜测。有一两次他停下来,试图把问题简单进行解释: 
  “你知道,你必须做一种药品反应——” 
  亨里埃塔迅速地回答: 
  “是的,是的,致死量反应应该呈阳性。我明白这些,继续吧。” 
  他很快问:“你是怎么知道有关致死量反应的一切的?” 
  “我有一本书——” 
  “什么书?谁写的?” 
  她走向那个小书桌。他则对此嗤之以鼻。 
  “斯科贝尔?斯科贝尔的书不好。他从根本上就是不正确的。看这里,如果你想读的话——” 
  她打断了他。 
  “我只是想了解一些你所用的术语——只要理解你所说的,不用你总停下来解释每样东西就足够了。继续吧。我完全明白你所说的。” 
  “那么,”他怀疑地说,“记住,斯科贝尔的书不正确。”他继续谈论着。他一连谈论了两个半小时。回顾那些挫折,分析各种可能性,列出合理的理论。他几乎没有意识到亨里埃塔的存在,然而,不只一次,当他踌躇的时候,她机敏地推他一把,使他几乎没有停顿就继续下去他现在又有了兴趣,而且他的自信又悄悄地溜了回来。他曾是正确的——主要的理论是对的——有不止一种方法可以消除中毒症状。 
  接着,他突然感到疲惫不堪。他现在对治疗已经十分清楚了。明天早晨将继续治疗。他会打电话给尼尔,告诉他同时将两种方法混合在一起试一试。看在上帝的分上,他不会失败的! 
  “我累了,”他唐突地说,“我的上帝,我累了。” 
  他倒在床上,睡着了——睡得就像死人一样。 
  他醒来时,发现亨里埃塔在晨曦中正对着他微笑。正在为他泡茶。他冲着她笑了一下。 
  “和计划的一点儿都不一样,”他说。 
  “这很重要吗?” 
  “不,不,你真是一个不错的人,亨里埃塔。”他的目光转向书架,“如果你对这些事情感兴趣,我会给你一些合适的东西读一读。” 
  “我对这些事并不感兴趣,我感兴趣的只是你,约翰。” 
  “你不能读斯科贝尔的书。”他拿起那本错误的书,“这个人是一个江湖医生。” 
  她大笑着。他不理解为什么他对斯科贝尔的责难会使她如此开心。 
  但那却是亨里埃塔使他有时感到震惊的东西。这种突然的新发现,使他慌乱,她能够嘲笑他。 
  他还不习惯这样。格尔达是以一种极大的热情对待他,而维罗尼卡则是除了她自己之外,从不关心任何事。但亨里埃塔却有一种小把戏,能把她的思维拉回来,用半闭的眼睛看着他,带着一点点突然的温柔的半嘲讽意味的笑容,好像在说:“让我好好看看这个可笑的名叫约翰的人……让我距离近一些再看看他……” 
  这就同她集中目光观看她的作品——或者一幅画时一模一样。这是一种超然的态度。他不想让亨里埃塔只想着他一个人,永不让她的思想游离于他之外。 
  (“实际上,这正是格尔达身上所反对的东西,”他内心的精灵又一次出现,说道) 
  事实是,他不知道他想要些什么。 
  (“我想回家。”一个多么荒谬,多么可笑的句子,它不意味着任何东西。)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无论如何他都将驶出伦敦——忘记那些带着淡淡的酸臭气味的病人……木柴不断地冒着烟,还有松树,还有略显湿润的秋天的树叶……汽车行使得很平稳,毫不费力地加速。 
  但事情不会像那样,因为由于他腰部的轻微劳损,将不得不由格尔达开车。而格尔达,上帝保佑她,从来都不能发动一辆车!每次她换档的时候,他都保持沉默,紧紧地咬住自己的牙,努力不使自己说出任何话。因为他知道,按照以往辛酸的经验,只要是当他说出任何话之后,格尔达都会立刻变得更糟。真奇怪,没人能够教会格尔达换档——甚至亨里埃塔也不行。他曾把她转交给亨里埃塔,想着亨里埃塔的热情也许会起些作用。 
  因为亨里埃塔喜欢车。说到车的时候,总是带着一种强烈的热情,而那种热情是其他人给予春天,或是第一片雪花的。 
  “他难道不是个美人吗,约翰?他的引擎一路沙锅内难道只是发出震颤的声音?”(因为亨里埃塔的车总是男性的。)“他将只用三档就能爬上贝尔山——一点儿也不用竭尽全力——毫不费力地。听,他空挡慢转得多么均匀。” 
  直到他突然猛烈地爆发: 
  “你不认为,亨里埃塔,你应该对我多注意一些,忘掉那些该死的车一两分钟!” 
  他总是对自己的这种突然爆发感到羞愧。 
  他从不知道它们会在什么时候在蓝天下突然降临到他身上。 
  对她的作品也一样。他意识到她的作品是出色的。他承认这一点——并痛恨这一点——而这两种感情总是同时发生。 
  他和她最激烈的一次争吵就是因为这点。 
  有一天格尔达对他说: 
  “亨里埃塔邀请我去做模特。” 
  “什么?”他的震惊至今还没有平息,如果他一想起的话。“你?” 
  “是的,我明天就去雕塑室。” 
  “她究竟为什么要请你?” 
  是的,他当时非常地不礼貌。但幸运的是,格尔达没有意识到真相。她看上去对此十分高兴。他怀疑亨里埃塔对她——格尔达的那种不真诚的好意,也许,是在暗示她将喜欢做模特,一些类似的什么事情。 
  接着,大约十天后,格尔达兴高采烈地向他展示一尊小石膏像。 
  那是一个可爱的东西——十分有技巧,就像亨里埃塔所有的作品。它将格尔达理想化了——很明显,格尔达自己非常喜欢它。 
  “我确实认为它十分迷人,约翰。” 
  “那是亨里埃塔的作品吗?它没有任何含义——一点儿都没有。我不明白她怎么开始塑这类东西的。” 
  “当然它不同于,她那些抽象的作品——但是我认为它很好,约翰,我真的这么认为。” 
  他没再开口——毕竟,他不想毁掉格尔达的欢乐。但他后来有机会遇到亨里埃塔,就坦白地谈到此事。 
  “你为格尔达塑那个愚蠢的像到底是为什么?你不值得这么做。毕竟,你通常会创作出一些高雅的东西。” 
  亨里埃塔慢慢地说: 
  “我认为它并不糟糕,格尔达好像十分满意。” 
  “格尔达是很高兴,她当然会的。格尔达分不清艺术和一张彩色照片之间的差别。” 
  “它不是糟糕的艺术,约翰。它只不过是一座小肖像——没有任何害处,并且一点儿也不自负。” 
  “你并不是经常浪费时间做这种东西——” 
  他停止了说话,盯着一座大约五英尺高的木头人像。 
  “喂,这是什么?” 
  “这是为国际联合展而创作的,梨木的,名叫《崇拜者》。” 
  她望着他。他紧紧地盯着它看,接着——突然地,他的脖子上青筋暴起,狂怒地质问她: 
  “那么这就是你邀请格尔达的原因了?你怎么敢这样?” 
  “我不能肯定你是否会看到……” 
  “看到它?当然我看到了。它就在这儿。”他将一根指头点在了那宽广的粗厚的颈部肌肉上。 
  亨里埃塔点点头。 
  “是的,这就是我想要的颈部和肩膀——还有那厚重的向前的斜面——那分屈从——那恭顺的目光。它出色极了!” 
  “出色?看这儿,亨里埃塔,我不能忍受它。你给我离格尔达远点儿。” 
  “格尔达不会知道的。没有人会知道。你清楚格尔达永远不会从这儿认出自己——也没有任何人能够。况且这不是格尔达,这不是任何人。” 
  “我认出了它,不是吗?” 
  “你不同,约翰。你洞察事物。” 
  “这是它该死的颈部!我无法忍受它,亨里埃塔!我无法忍受它。你难道不明白这是一件不可原谅的事?” 
  “是吗?” 
  “你难道不知道吗?难道你感觉不到吗?你那平常所具有的敏感到哪儿去了?” 
  亨里埃塔缓慢地说: 
  “你不明白,约翰。我认为永远也不能使你明白……你不了解想要某种东西是什么样的感觉——天天看着它,——那颈部的线条——那些肌肉——头部向前倾的角度——下巴周围的沉重感。我曾天天看着它们,想要它们——每次我看到格尔达……最终我不得不拥有它们!” 
  “无耻!” 
  “是的,我想是这样的。但当你想要某些东西的时候,你不得不以那种方式得到它们。” 
  “你的意思是你一点儿也不在乎别人。你不在乎格尔达——” 
  “别傻了,约翰。那就是为什么我要塑那座小肖像的原因。用来取悦格尔达,使她高兴。我不是没有人性的!” 
  “你恰恰是没有人性。” 
  “你真的认为——坦白地说——格尔达会从这座肖像中认出她自己吗?” 
  约翰不情愿地看着它。生平第一次,他的怒火与怒气向他的兴趣屈服了。一座奇怪的谦顺的肖像,一座向看不见的神奉献崇敬的肖像——它的脸扬着——茫然,麻木,充满了热爱——极为强烈,极为狂热……他说: 
  “这是你创作的一件相当可怕的东西,亨里埃塔!” 
  亨里埃塔微微颤抖着。 
  她说:“是的——我认为” 
  约翰尖锐地说: 
  “她在看什么——它是谁?在她前面的?” 
  亨里埃塔迟疑了一下。她的声音中有一种古怪的语气,她说: 
  “我不知道。但我认为——她肯定是在看你,约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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