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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雪重重-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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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明白二哥想些什么,居然在那姓岑的丫头身上如此耗费时间。”岑可宣莫名其妙的装病拖延时间,必然心里有鬼,二哥明明心里清楚,居然也由着她折腾他从第一眼见到岑可宣时,便莫名觉得碍眼,这种感觉,甚至来得毫无理由。
或者,人的直觉真的非常奇妙。他没有办法预测将来,但他对岑可宣的抵触却是冥冥中对未来的某种泄露,因为后来发生的事情证明,从岑可宣进入御景山庄的那一天起,白景枫无忧无虑的年少生涯便开始逐渐走向终结,迎接他的,是他一生中最难以承受的诸多劫难,也是他一生中最痛苦无助的荒凉岁月。当然,这是后话。
此时明宵与他并肩而行,语气不卑不亢:“三公子,主人自有他的想法,或许过些日子,便能知晓其中的缘由了。”
“哦?”白景枫停住脚步,转过身来审视了明宵一番,忽然饶有兴致地问道:“听你这口气,倒好像知道些什么啊?”
“明宵什么都不知道。”
“你当我是傻子吗?”白景枫嗤笑道:“你整日跟着我二哥,我不信你对二哥的心思会一无所知。”话刚说完,白景枫又仿若想到什么:“是了,前些日子你不是去了趟苗疆吗,这又是为何?”
他自小跟二哥关系亲近,一心依赖他,敬重他,小时候只觉得二哥气质高雅,性格恬淡,心生亲近之意,加之自己向来任性放纵,闯下许多祸事,却都是这个二哥替他逐一解决,免于备受家中责难。他对二哥的依赖,甚至远远超过父母和大哥。
然而,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却渐渐发觉,自己对这个兄长的了解实在浅显片面。幼时单纯,只觉得二哥性子温和喜静,寡言少语,在家中的年轻一辈人中,最易相处,也最少和人产生嫌隙。直到近两年,他逐渐懂事,才发现许多微妙之处。
。。。
第二十三章 相近不相知(二)()
父亲对二哥向来极为看重,一心想要栽培他,当自己还在学习骑马射箭的时候,父亲已经亲自带二哥进入庄中藏书阁的密室,毫不吝啬地让他尽览各门派武功秘籍,甚至接触了许多失传的绝学。二哥欣然接受,却从未表现出特别的欢喜。他对父亲总是尊重有加,言行举止彬彬有礼,挑不出任何毛病。但偏偏是这种礼貌,透着明显的疏离,让他和父亲看上去,没有半点父子的感情。
记得有一回,二哥带着自己骑马去洛阳赏牡丹,当时父亲正在洛阳与七星楼的主人商量一件要事,听闻他们即将赶到,竟然抽出时间亲自来接他们。白景枫兴高采烈地下了马,同父亲讲述途中所见所闻,从北而下,确是遇上一些奇人异事。父亲少有地耐心听他说话,白景枫忍不住一阵激动,却忽然瞥见二哥就那么站在一边,静默不语。
那本是父子三人难得相处的机会,但直到最后,二哥也只是简单地向父亲禀告了一些庄内的事宜,便独自回了屋。那人离去时,他听见父亲一声轻轻的叹息。
那天晚上,白景枫趁夜偷偷溜进白莫寅的房间,轻手轻脚地挤进被窝里,那个人便会稍稍腾出一个位置。这是他经常做的事,理由非常多,比如房内不太干净,屋外总听见猫叫,或者房顶漏雨,等等。但白莫寅却并不喜欢和人太过亲近,总会稍稍隔离一些。
“景枫,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他说。
白景枫眨眼笑道:“这是最后一次,我保证。”那个人轻轻叹了一口气,便由着他了。
夏季的夜晚格外沉寂,月色透过半开的窗户洒落进来,泛着淡淡的光华。白景枫侧过脸,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小声地道:“二哥,你是不是讨厌爹爹?”
白莫寅微微阖上眼睛,似乎有些疲倦一般,并未回答他。他却没有再问了。
二哥跟父亲向来都不亲近,他却一直没太过在意,直到后来有一次不小心偷听到家中的老奴谈论起二哥,他才多多少少意识到,关于二哥,关于御景山庄,似乎藏了些秘密。但从老奴口中,始终听得不甚明白。他只知道,那些老奴们说到彩蝶园便立马闭了嘴,生怕被人听见似的。
显然,这其中有不可告人之事。有一天晚上,他趁着夜黑无人,偷偷地跑去了彩蝶园。整个御景山庄非常大,而彩蝶园所处的位置,却是最荒凉的一处。他从未去过。
彩蝶园位于御景山庄最为偏僻的角落,平日里几乎没有人过来。那边最大的院子有两个,与它相邻的,还有一个玉竹园,两处院落只隔了一条小径,径边上,有一口井。这口井的位置十分奇怪,据说曾经死过人,那些老奴们说到这里,总会适时地压低声音,因此他自始至终都不知道,这彩蝶园和玉竹园里究竟住了谁,而那死去的人又是谁,为什么而死。
进入那边,需要穿越一小片竹林,玉竹园便在在竹林深处,再往里,才是彩蝶园。可是那天晚上,他的脚步却到玉竹园就止住了。因为在月光下,他看见一个人正从那阁楼的屋子里出来。月色宁静如水,遮盖住那个人的面容,但他依然一眼就认出了他。是白莫寅,他的二哥。
月夜下,竹影间,那个人一身白衣,提着一盏昏黄的灯笼缓缓走到白景枫面前,声音在静谧的夜里显得轻柔而空旷。他说:“景枫,你来这里做什么?”
其实这话应该白景枫问他才对,现在早已是半夜,二哥一个人到这阁楼里,到底是为了什么?白景枫想着便打算问出口,抬起头来,不知是这月色过于惨淡,还是这阁楼过于诡异,他突然觉得,平日里向来与他亲近的二哥,此刻的面色中,竟隐隐透着他难以理解的阴郁。他心里咯噔一跳,装作随意地问道:“这里面有人住么?”
白莫寅伸手指了指前方,小径边上一口井,说:“已经死了,死在了那口井中。”
白景枫朝着他指的方向望过去,果然看到地上突出了一口井,透着丝丝阴寒,心里蓦然涌起一股强烈的不详之感。转过脸来,正巧撞见白莫寅隐在竹影下的面容,那淡淡的不带一丝情感的眼神,陌生得可怕。他忍不住后退半步,绊到一颗石子,身子一歪,却被身边之人扶住。
“二哥”
“夜深了,我们回去吧。”
白景枫抬起头,对方也静静地看着他,神色如常,耳边是晚风拂过竹林的沙沙声,静谧安宁的月夜里,刚才的一切仿佛都是他的错觉。在他的刻意遗忘中,这件事便逐渐淡出他的记忆。
两年后的夏季,白莫寅独自打马到郑州替父亲办事,白景枫从未接触过庄中事务,所以对于父亲交代那个人办的事,他几乎毫不知情。他只知道二哥办完那件事后,并没有直接回御景山庄,而是辗转去了洛阳,在那里停留不过数日,便匆匆赶往了西域。
他至今不知在那段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竟会让一向淡漠如斯的人如此急切地赶去一个遥远且危险的地方,白莫寅一直以来所追求的东西,他始终看不太明白。当别人误解他妄图取代大哥成为御景山庄的主人时,他也从来不辩解,但白景枫知道,二哥并无此意,他并不是喜欢权势的人,更不愿意与人争夺。
白景枫如此笃信,尽管他从来不敢当面质问兄长。
他记得父亲曾经感叹过:“莫寅那个孩子,谁也猜不到他在想些什么。”那个时候父亲的身体已经开始逐渐衰弱,说出这样的话,完全不是他平日里的风格。父亲向来是一个强硬而决绝的人,而那一次,白景枫却明显看到了父亲略微泛白的头发,以及神色中不易察觉的苍老。他心中蓦然酸涩,于是说道:“爹,这次二哥回来,或许会在家中多呆些时日,爹若是累了,除了大哥二哥,景枫也可替爹分忧。”父亲摇头不语。
第二十四章 相近不相知 (三)()
没有人知道白莫寅两年前为何要匆匆赶去西域,又在那边做了些什么。他只知道,直到一年后,那个人才再次出现在洛阳的半江楼。那时正值二月,冬雪渐融,初春将至,柳枝开始抽条,天气却是咋暖还寒。他受好友邀请至洛阳相聚,在半江楼的门口,抬起头的一瞬间,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白衣似雪,凭栏而立,面色清冷至极。
半江楼的头牌舞姬槿月静静的坐在他的旁边,低头不语,轻抚琴弦,十指白皙如青葱,姣好的面容上带着安静的微笑和淡淡的忧伤。
然而,他却始终没有机会听他提起关于西域的哪怕只言片语。这成了他心中的一个结,并且固执的不愿去面对。白景枫想了想,终于还是有些迟疑地对父亲说:“我有一次在玉竹园见到了二哥,他”他斟酌了一下言语:“他从那边出来,似乎心情十分不好。”
他大约知道,玉竹园是家中的一处禁地,于是话刚说完,他便有些紧张地看向父亲,唯恐自己的话触怒他,毕竟年幼时提及这些,父亲总会生气。然而这一次,当他看向父亲时,父亲却已经将视线投向窗外,静静地看着一片烟波似的扶柳,许久都没有发出半点声响,仿佛未曾听到他的话一般。
白景枫不了解父亲的心思,说到这里,便适时闭了嘴。他隐隐感觉到一种压抑,在家中蔓延扩张,却不知从何而来。二哥一贯的清冷淡漠,大哥努力的讨好父亲欢心,娘亲依旧日日吃斋念佛,而父亲却突然卧床不起。所有人都以为这是暂时的病症,就连大夫也如此诊断。却没料到,这病拖了不过两年,就要了父亲的命。
那是一件轰动武林的大事。当时白景枫正邀请了几个朋友到庄内饮酒作乐,歌舞升平之际,这个噩耗就那么突兀地传来,他的朋友们还拿着酒杯,欲醉未醉,舞姬们衣裳半解,面颊绯红。听到消息后,所有人都仿佛定格一般,错愕地看着他,不知如何是好。
一夜之间,整个御景山庄,甚至整个武林都变得人心惶惶。他们讨论的话题无非两个,御景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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